“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刘子宁持剑冲入殿内，一众宫女和太监都吓疯了，急忙跪地求饶，一时间哭声漫天。
刘子宁收起剑，冷冷地问道：“皇后呢？”
慕容丹儿抱着陆星儿的白色狐裘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正准备行礼，刘子宁抬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
哭喊声戛然而止，慕容丹儿捂着脸怔住了，白色狐裘轻轻滑落至脚边，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一地的宫女和太监，慢慢往后退。
刘子宁捡起狐裘拍了拍，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慕容丹儿捂着脸跑回房间，一掌拍飞镜子，握紧拳头发出一声怒吼，把屋里拿得动的东西全砸了一遍，个别没砸坏的还砸了第二遍。
一大群宫女远远站着，谁都不敢出声，更别说进去劝慰慕容丹儿了。
慕容丹儿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在柜子旁边慢慢蹲下，咬着帕子痛哭流涕，心里既委屈又悲愤。
平时待她们那样好，这种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求情，她越想越伤心，用力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冷哼一声，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慕容丹儿哆哆嗦嗦地来到研娟的住处，用力敲了敲门：“姑姑，研娟姑姑。”
“怎么了？”研娟用力打开门，眼睛红红的。
“姑姑，陛下他欺负我。”慕容丹儿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指着脸上淡淡的巴掌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打我，他打我……”
“什么？”研娟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脸色越来越难看，“陛下是出了名的仁德，平日待你也很不错，怎么会动手打你呢？”
“你不相信我？”慕容丹儿用力推开她，转身冲入风雪中，很快消失不见。
“皇后，皇后……”研娟前后左右找了好几遍，急得都快疯了。
“救命啊，救命啊……”
池塘边传来女子的呼救声，研娟来不及多想，立即转身往那边赶。
“倩儿？”研娟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倩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怎么是你啊？”
“救命啊姑姑，救命啊……”倩儿爬到她脚边，颤声道，“姑姑，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啊！”
研娟俯身把她扶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啊？”
倩儿紧紧揪着她的袖子，呜呜哭道：“是两个蒙面的刺客，他们还抢走了我的银票。”
“什么？”研娟把她扶到凉亭里，不耐烦地问道，“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
“什么？”研娟摸了摸她的额头，摇头叹道，“你应该是吓坏了，快回去休息吧。”
倩儿用力拍了一下石桌，怒声道：“姑姑，你不相信我？你居然不相信我？”
研娟起身骂道：“你们有完没完啊，怎么今天每个人都要我相信她啊？你们以后能不能吃了药再出门啊？”
“你会后悔的。”倩儿拂袖而去，研娟冷哼一声，慢悠悠地晃到成华殿，随手拉了个宫女问话。
“皇后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正在沐浴呢。”
“陛下今天来过了吗？”
“来了，还打了皇后一巴掌呢。”
“为什么啊？”
“不知道，皇后一出来就被打了，陛下打完就走了。”
“就这些？他有说什么吗？”
“他……他骂皇后是贱人。”
“什么？”研娟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她的印象中，刘子宁是个温柔内敛的人，怎么会对着慕容丹儿又打又骂呢？
她来到浴池边，悄悄屏退左右，穿过一片水雾，在慕容丹儿背后跪下，轻声道：“对不起皇后，我来迟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对吗？你们现在都不管我了对吗？”
慕容丹儿捂着脸哭起来，豆大的泪珠砸在水面上，泛出一圈圈涟漪。
研娟拧干帕子，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悄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姑姑，我想见娘亲，你让她入宫来看我好不好？”慕容丹儿扭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她的手。
研娟微笑着点点头：“好。”
慕容丹儿轻轻拍了拍水面，小声问道：“霍姑姑她……她还好吗？”
研娟惊喜道：“怎么了？你想她了吗？”
慕容丹儿低垂眼帘，神色黯然道：“我想让她帮我报仇。”
研娟放下她的头发，轻声叹道：“皇后，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打你吗？”
“为什么？”慕容丹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研娟皱眉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慕容丹儿用力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当场就傻了。”
研娟喃喃道：“总不能是为了那只鹦鹉吧？”
“不知道。”慕容丹儿呆呆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哀声道，“他这一巴掌把我们所有的情分都打散了。”
研娟想起她昨天带人去抓鹦鹉的样子，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蛮喜欢他的。”慕容丹儿抬头叹了一声，苦笑着摇摇头，“姑姑，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
研娟也没多想，随口回道：“还好吧。”
慕容丹儿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撅着嘴老半天都不肯说话。
研娟替她擦干头发，柔声道：“今晚去宣政殿走一趟吧，挨了打，挨了骂，你好歹也得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被骂，不然这根刺扎在你心里，早晚会把你的心伤透的。”
慕容丹儿用力摇了摇头：“我不去，被打的是我，被骂的也是我，凭什么要我主动去找他啊。”
研娟道：“有错你就认，有理你就争，你怕什么啊？”
“谁说我怕了，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慕容丹儿披上寝衣，抬起胳膊闻了闻，又拿起小镜子照了照脸上的巴掌印，快步跑回房间开始打扮。
研娟轻轻摇了摇头，替她准备好衣服，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慕容丹儿打开首饰盒，把新首饰一字排开，在镜子前折腾了很久还是不满意。
研娟忍不住叹道：“女为悦己者容，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慕容丹儿耸了耸肩，往颧骨上抹了一点胭脂，淡淡道：“你觉得呢？”
研娟揉了揉眼睛，懒得接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