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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第 1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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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沉烨张嘴随口一声,又牵着江岁寒去旁边坐下。

    若不是这大庭广众下他怕江岁寒生恼,必是要将人抱来腿上坐着的,只是眼下却只能在椅子上铺下一层又软又厚的云锦垫子,这免不了令魔尊有些失望。

    自从江岁寒在魔司坊说过那话后,沉烨的整颗心都是泡在蜜糖蜂浆里的,晕晕乎乎地腻着江岁寒不愿撒手半点,竟是比以往更缠人了。

    几人异样的目光朝这端看来,江岁寒眉心一抽,但却遭不住男人看他的眸子太亮,便只浅叹了声,在铺满云锦的椅面上坐下。

    不过,确实很软也很暖。

    “沉胥死了,沈君澜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窜出,将肩上扛着的人放在堂央,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隐去了。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看向安睡堂央的青年男子。

    有了沈君澜,就等于给悬在众家头顶的大刀找到了垫板,自也用不着在担惊受怕了,只是……

    钟槐右手握拳一捶左手掌心,“这是好事啊!你们回来前,我们正在探讨沈老王八犊子说得五日之期,今日已是第五日了,若能从沈君澜身上顺利破除噬心蛊,那此事便可在不惊动其他门派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有一件事,”相较于钟槐的高兴,江岁寒却仍旧十分冷静,他道:“师兄本可以不说这件事,他为何要在最后强调五日之期?”

    “五日后,会发生么?”

    泽青云看了眼江岁寒,言语间有些迟疑,“小师弟,之前没同你讲,自上次你同他在缘木寺见后,沈云昆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曲玉轩颔首,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聂晁,接话道:“我同聂掌庭接到消息后也派了弟子一同去寻沈家主的下落,却始终了无音讯。”

    “如果他说的五日和沈君澜无关,”钟槐皱眉,“那定是憋着什么坏水,只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再顾他了,还是先将眼面前的事情解决为好。”

    钟槐的话却是有理,现下最重要的事是解决噬心蛊。

    这种事情江岁寒没办法插手,也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虽然他对噬心蛊确实有些兴趣,但想来钟槐他们不会让他上手,最多也不过由他看上两眼罢了。

    再者,他留在这里无疑会让沉烨分心。

    眼下众人中,只有男人对噬心蛊最是了解。

    可江岁寒不知,沉烨也有自己的考量。

    虽然秋露涧中没什么危险,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江岁寒不在他视线当中,哪怕只有片刻。

    本以为自己离去才能使沉烨安心行事的江仙尊,在男人强硬要求下只得无奈着又坐回了铺满厚云锦垫子的椅子上,视线落在他的神色认真的侧脸上。

    虽然平日里沉烨行事有些不着调,但做起正事却向来是严谨又认真的,他指尖一点深幽魔光,正在检查沈君澜身上的‘源’。

    “江……仙尊。”

    耳听一声唤,江岁寒转脸去,见是聂晁,遂颔了下首。

    虽以他现在的尊贵身份再用不着冲着这些凡修行礼,但待人接物的疏离和礼貌早已刻进他的骨血,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当年……”聂晁心里知道此时不该再提当年的事,但他心口的大石已经压了千百年,他始终欠江岁寒和沉烨一句歉意。

    “对不起。”

    人生在世,‘对不起’其实并不是很容易被说出口的话,尤其是以聂晁这般身份的人,想来说过的对不起屈指可数。

    会客厅并不大,聂晁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几乎是被所有人听进了耳中。

    江岁寒下意识往那般看了眼,所有人又都没有显露异样,仿若不曾听到一般,又或许是早就知道。

    这声道歉于江岁寒而言其实有些茫然。

    没有那些记忆的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下这一声,甚至于当年发生事情的疑惑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但他却从未变现出过半分在意。

    如果他去问沉烨,男人一定会将所有都告诉他。

    江岁寒心里清楚,尽管或许沉烨并不在意,但那无疑是在结茧的伤疤反复戳弄,他舍不得。

    过去的事情尽管他在疑虑也都是过去了,在剖开鲜血淋漓的去讲没有必要,但眼下,聂晁身上,似乎有了个突破口。

    他又下意识望了眼沉烨,男人抬眼和他对视,赤金色的眸中如暖阳般闪闪亮亮,再没有半分阴霾。

    下意识柔和了眸光,江岁寒转脸去,为了不引起其他人多余的注意,他以灵力传音。

    “打扰掌庭,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比身在现场还对他满怀愧疚的聂晁更好的诉说者了。

    听见传音,聂晁神情微微一变,但又立马被很好地掩饰下去,他眉心一抽,看着云淡风轻的江岁寒,心里有几分惊诧。

    可他没有多问,只略一沉吟,就告诉了江岁寒他想知道的事情。

    当年,聂晁领众仙门为镜虚天的孽龙而去,在进入镜虚天后各家四分五裂,这其间,有光明苑弟子四处传讯,借着聂晁的名义扬言秋露涧的江仙师座下弟子沉烨,便是那条他们抓捕的孽龙。

    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道是江仙师是天玄族人,因灭族一事和孽龙不共戴天,但因己力有限,又怕伤到师门中人,便和修卫庭聂掌庭商讨来镜虚天中借各家之手瓮中捉鳖。

    此事前因后果具有,还有沉烨变龙的证据,又将聂晁搬出,各家自然深信无比。

    但唯独,这件事情聂晁压根不知半分,从头至尾皆是沈云昆一力策划。

    聂晁的轻叹响在江岁寒耳边,“他和沉辞合谋,欲想利用仙门百家逼你和沉小子恩断义绝,也想逼沉小子对你死心。”

    讲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言语间有些试探迟疑,“你可知道他为何如此作为?”

    其实在提到沉辞时,江岁寒心里就有了预感,想起沉胥那些不堪入耳之言,他心往下沉了沉,下颌轻轻一点。

    聂晁又叹了一声,以为江岁寒全都知晓,就又说了下去,熟不知他接下来说的一切,却给江岁寒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和痛意。

    沉辞对沉吟的情感逐渐扭曲,又因沉吟追随魔后的死亡而恼怒,他废了半身修为,强行敛了沉吟的半缕残魂。

    爱而不得之下他整个人开始疯狂,甚至想要复生沉吟。

    而最好的躯体无疑是和沉吟血脉相连,也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沉烨,尽管魔后将沉烨身躯封印,记忆抹去,气息藏匿,但他和凡人的与众不同还是让沉辞找到了他。

    不知是对沉烨躯体的不满意,还是对沉吟疯狂的爱和占有,沉辞打上了魔族禁术的主意。

    江岁寒心下一凉,忽有不好的预感,但尽管如此,随着聂晁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的骨血开始寸寸冰封,神情也冷得可怕。

    魔族有一禁术,可使男子受孕,沉辞想用沉烨的身体和他诞下,适合沉吟复生的躯壳。

    “但谁也没想到,你会拼了性命护着那小子……”

    后面的话江岁寒听不清了,只觉有一股酸气从五脏六腑往喉头不住翻涌,他扣着扶手的指尖因为大力而发白,深深地陷入红木当中。

    额上沁出的冷汗打湿鬓发,面色竟比冬日的雪还要白上三分。

    恶心,简直是太恶心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情。

    喉头一抽一抽的痉挛,舌根又酸又苦,连带着脑子也有些昏沉,但江岁寒那脊背却仍旧绷得很直,直到聂晁转眼间发现他的异状,才下意识惊道:“仙尊?”

    这声唤很快引起了沉烨的注意,他下意识一眼看来,神情陡然暗下,连下颌都紧绷了起来。

    男人在不顾手下半死不活的沈君澜,大步朝着江岁寒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就将人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抱进怀中,翻滚的金眸如蕴雷暴,嗓音狠厉又森寒。

    他周身属于魔尊的,那股阴郁又暗沉令人胆颤心惊的气息,在瞬间就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

    强压之下,聂晁噗的一声口吐鲜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周身的气势又如退潮的海水般缓缓退去。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扯住了男人袖袍的一角,将藏着迅势待发雷暴的暗云轻飘飘地拂散了去。

    沉烨身上熟悉的气息很大一部分缓解了江岁寒的不适,他难得示弱地埋进男人怀中,深吸了一口清冽又令人神魂宁静的气息,喉骨滚了又滚。

    “别担心,无事。”

    又撑着对着聂晁点了下颚,“多谢。”

    沉烨眉心拧得很紧,抱着江岁寒就往外面去,待他身影不见,被气势震慑的其他几人才醒过神,钟槐急道:“老聂头,方才到底怎么了?”

    聂晁苦笑着摇了摇头,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我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钟槐和泽青云面色巨变,连曲玉轩也皱了皱眉。

    “这下坏了,”钟槐有些急,想去追他二人,却被泽青云拦住,“你去有什么用,让他们自己待会,省的添乱,还是先把眼前事情解决。”

    曲玉轩颔首,“也是奇了怪了,这沈君澜的体内,竟然没有发现‘源’的痕迹,再查一遍,掌庭你再来瞧瞧。”

    聂晁应了一声,又叹了一声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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