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队比分来到23-24，陆琦在后排发球。
陆琦拍拍球，用心感受自己肌肉的状态。
虽然已经打了三局，但她还没有感觉疲惫，起跳时身体并不沉重反而很轻盈。
陆琦单手托球与肩持平，助跑、起跳、挥臂，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解说员：“陆琦大力跳发，浙队接应詹巧雯一传不到位，二传救了一下，前排副攻过渡无攻。现在是冀队的机会球。”
陆琦上前垫了第一下，许玥传球配合楚茗强攻。
浙队接应詹巧雯防守成功，二传和前排主攻配合进攻。
陆琦在三米线附近移动，防止对方打到后区但无人防守。
她重心降低，一双黝黑的眼睛牢牢盯住对面攻手的手腕，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
强攻？
小斜线？
大斜线？
打手出界？
还是——
一个排球场长度为18米，宽度为9米，两个半场分别是40.5平方米，球的落点数不胜数。
要从这无数的可能中找出几率最大的路线，对运动员的直觉、观察能力、比赛经验有极高的要求。
陆琦的经验不丰富，但她在场上冷静的观察和判断就是她此刻最大的武器。
她赶在自由人向文佩发动的前一秒鱼跃前扑，成功防起浙队主攻突如其来的吊球。
“好防！”楚茗助跑准备起跳进攻，不忘为队友的防守喝彩。
“走！”
随着楚茗一声大喊，暴扣随之落在浙队的防守空档里。
23-25，冀队成功扳回一局。
场边程戚不着痕迹长舒一口气，不自觉握紧的双拳也缓缓放松。
其实这届联赛他主要是为了历练蔡文怡、翟雨星、邱丹、闵阳阳这一批球员，并没有打算让陆琦、许玥、楚茗打太多场。
但没想到她们首次替补参赛就毫不怯场表现出色。
许玥的手法灵活得不像一个新人二传。楚茗也一改训练时懒散的样子，在场上愈挫愈勇打得激烈。
陆琦更是能打能防，一传、保护可以和何友娜媲美，能够百分之百发挥出平时训练的水平，其稳定性让程戚叹为观止。
面对比己方高大的拦网、强硬的进攻、缜密的防守和手法老道的二传，她的扣球思路始终条理清晰非常冷静。
靠着这股劲，冀队意外又合理的过五关斩六将。
程戚承认冀队的获胜有侥幸因素。既有对方的轻敌、没有陆琦等人的详细资料可以研究，又有己方出其不意的因素。
但这也不能掩饰陆琦三人作为新生代的排球小将能力超群这一事实。
于是一不留神，程戚就一次又一次让陆琦和楚茗首发上场，许玥也基本每场都会替补上场。
他想看看，这样的她们在充满变数的体育竞技中能展现什么样的奇迹。
排球的五局三胜制使得让二追三成为可能。但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对面拿下两局，己方从心理因素上就落了下乘。压力大不说，也容易破坏自信和气势。
可在这一届联赛中，程戚见证了太多次冀队让二追三极限翻盘的操作。
说来好笑，他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见到队员们在场上摔摔打打，为了追一个接飞的一传在地上滑行好几米、滚了好几圈，都会不自觉感动。
两队稍事休息后，第四局比赛即将开始。
程戚给大家技术指导，卫虹在一旁补充。蔡文怡抿嘴给陆琦和楚茗递水、递毛巾。
“谢谢。”
陆琦接过致谢，神色如常。
第四局，浙队发球。
“好防！”
“漂亮！”
“我来我来！”
“有！”
蔡文怡手肘支在膝盖上弯腰坐着，场上一声声高呼不由分说钻进她的耳朵。紧张激烈的对抗氛围让她也心跳加快、肾上腺素激增。
想上场、想靠自己为球队拿下下一分的情绪越来越激烈迫切。
她悄悄扭头望着程戚不动如山的背影，挫败地垂下头。
前两局在场上没反应过来，但下场冷静后她就明白那种针对是战术了。
可是再懊悔也为时已晚。
她不仅赛场上被对方突破心理防线导致表现急躁，下场还和二传手吵起来，把情绪发泄在队友身上。
太差劲了。
蔡文怡低下头，重新将目光放回球场。
此时此刻正是陆琦面对三人拦网的危急关头。她心脏一紧，身体不自觉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指尖陆琦在网前高高跃起，在快要接触球的那一刹那转手腕外翻，狠狠打了一个小斜线。
“漂亮！”解说员忍不住惊呼，“陆琦一直以来都被诟病进攻不行。尽管她拿过许多次得分王，但她的进攻始终被公认不如楚茗强劲。但这次面对三人拦网，她果断出手把小斜线切到前场区。这一球可以说是正面证明了她坚实的基础和灵活应变的能力……”
呼——
看着计分器上尘埃落定的一分，蔡文怡也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