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秦家如今出的所有事都是我设计的，是我为了引蛇出洞，偷天换日——”
他的那双眼在日光下熠熠生光，宛若是锁定好猎物的黑豹，优雅而迅猛。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娶她进门。”
当年秦司闻为秦老所控，亏欠姜云容。
在当年，被小团子带回家碰见舒博安对他的承诺的那刻起——
秦九霄就下定决心不会让历史重演，不受任何人所控。
秦司闻是秦司闻，他秦九霄是秦九霄，绝不是任何人的模板。
“你、你……”舒老爷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竟有如此手段。
秦九霄微微颔首，态度依然温顺恭谦，“爷爷，您可以等着看。”
时间将会证明一切。
事已至此，舒老爷子知道光凭自己一张嘴是说不动她们的。
“你——”
“你最好是不要辜负当初你答应舒瑶父亲的话。”
当年秦九霄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至少在舒老爷子闭上眼之前他都要看着。
看着秦九霄信守承诺，看他对舒瑶好。
秦九霄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微微一怔又道，“我不会忘的。”
“保护好她，你绝不会后悔的。”
舒老爷子闭了闭眼，摆摆手示意自己累了需要休息了。
见状，秦九霄也没有多纠缠，多年后他也不曾细想过当时舒老爷子的话。
……
“淮远啊，舒老爷子没事吧？”
因为李家被毁，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李奶奶李芝兰回来也没有落脚地方。
沈淮远挂念旧情，就将李芝兰安排在邺城的一套公寓内生活。
他这才刚来，李芝兰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当时舒老爷子晕过去紧急送医，李芝兰老身子骨也没跟过去，一直挂念着。
沈淮远一直与温晚保持联系，所以知道，“奶奶您放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李芝兰拍拍胸脯安然地坐下来。
这时。
卧室里冲出一个小影子，一下扑倒在沈淮远的身上。
“大坏蛋哥哥！你来啦！你什么时候接我去燕城呀？”李昭然童言无忌。
李芝兰忙拉过李昭然，责备道，“昭然怎么能这么跟哥哥说话？”
沈淮远是顾念旧情对他们婆孙两好，李芝兰已经很感恩沈淮远做的这些了。
小时候跟李昭然说的多关于当时自己的过去，说燕城的好。
导致现在李昭然对那个地方有很强烈的向往——
“可是奶奶，我想去你家看看呀！”李昭然嘟起嘴道。
提到家，李芝兰满脸黯淡，当初要不是自己引狼入室李家何至于斯。
她的孙女李棠音是快要好起来被杀死的！
闻言，沈淮远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揉了揉李昭然的小脸。
“奶奶，你也想回去燕城吗？那儿……”
“那儿什么都没有了，不如留在我这，我还能照顾您。”
李芝兰当初还没有落魄的时候，李家与沈家也算是世交，时常往来。
如今李家垮了，但旧情还在。
李芝兰张了张嘴，又笑道，“当然要回去，我家在那儿，音儿也在那。”
李棠音的墓碑是在燕城的墓园，她得回去。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回不去，现在李芝兰回来了当然要去看看她的孙女。
是她，是她亲手害死的李棠音。
要是当年信了李棠音的话，再细致检查，李棠音是不是就不会死。
沈淮远没有半分犹豫的答应了，“好，那奶奶想什么时候走？”
“跟老舒告个别，就离开吧，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李芝兰无奈的笑笑。
沈淮远点点头，犹豫再三又问，“奶奶，清雅阿姨她……”
当初与舒瑶各持己见，沈淮远始终不信记忆里温柔的如母亲的阿姨是坏人。
提到这个人，李芝兰的脸色一变。
“她不是你的阿姨！淮远，她是坏人。”李芝兰严厉的说。
沈淮远微微一皱眉，强忍着没有生气，“奶奶，当初是清雅阿姨对我最好了。”
“她是骗你的，她是个骗子！”李芝兰双眸一下变得凶狠。
骗子？
可沈淮远那些年的回忆都是真实的。
父母亲感情变质后，父亲夜夜笙歌，母亲对他非打即骂，只有李清雅照顾他。
“奶奶你明明也是知道的，清雅阿姨她……”
“是李清雅勾引你父亲，害得你父母感情破裂，母亲自杀而亡的！”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砸的沈淮远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不敢相信李芝兰说的话，讷讷道，“奶奶？”
“你以为李清雅真的清清白白吗？要不是她勾引你父亲，你母亲怎么会——”
“可是清雅阿姨不是不知情吗，她不是拒绝了我父亲吗？”
听到这里，李芝兰险些笑出声，原来她也是那么以为的。
可怕就可怕在李清雅玩弄人心的手段，让人以为她是无辜的纯白的。
尤其是沈淮远，李芝兰当年被逼的家破人亡，甚至来不及警醒沈家。
沈淮远还是不相信，又道，“可是我的母亲和清雅阿姨的闺蜜啊！”
“那能说明什么？你的母亲是好人难道李清雅就是好人？”
“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淮远怔怔然，仍是不敢相信李芝兰所说的。
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沈淮远更清楚，李芝兰是见证者，最有话语权的人。
“你母亲命好，跟棠音一样，出身好，嫁得好——”
“是李清雅有意设计的，勾引了你的父亲，佯作无辜，逼得你母亲两难崩溃。”
“最后留下你，在你最需要人安慰最幼小的时候趁虚而入。”
所以在那个时候李清雅顺理成章，毫无疑问的变成了沈淮远童年的救世主。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李棠音，沈淮远的母亲，沈家、李家……
这些一桩桩都不是偶然，除了她之外已经没有人能证明是李清雅所为。
这么恶毒的人！
这么阴险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只有知道李清雅死了，李芝兰才敢回来。
“不、不会的。”沈淮远突然觉得世界塌了，皱眉往后退。
真相居然那么残忍。
他一直信仰以为是救赎主的人，居然才是一切祸害的源头。
当初是沈淮远错怪了舒瑶，原来舒沐柔的母亲真的和舒沐柔如出一辙。
沈淮远反应过来，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所以舒沐柔……”
“舒沐柔可真的不愧是李清雅的孩子啊，她们太像了。”
而李芝兰一愣，随即颤声问道，“你说什么？她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