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霄踏过地上的光痕，来到舒瑶的身侧对病床上的舒老爷子微微颔首。
然而舒老爷子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撑着要坐直身子，舒瑶忙上前帮忙。
“九爷，您来干什么？”舒老爷子的口吻有点严肃。
舒瑶一看舒老爷子这架势分明就是要跟秦九霄问责的，下意识地想护着。
“瑶瑶，你先出去。”
闻言，舒瑶一愣又皱了皱眉道，“爷爷！我帮秦家跟九爷没有关系。”
她不是被逼的，她是心甘情愿。
“你先出去。”舒老爷子仍然固执的重复了一遍。
温晚也悄悄地拉了拉舒瑶的手，示意她该出去了，但是舒瑶怕舒老爷子不理智。
“爷爷！”
“没事的，舒瑶。”秦九霄及时的打断了舒瑶，他的眸色温润如水。
温晚见状便直接将舒瑶拉走了，舒瑶这是关心则乱，想来舒老爷子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秦九霄位高权重，哪怕是舒老爷子也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瑶瑶你不要担心了，你怕什么？”温晚将舒瑶拉出了病房。
舒瑶看了一眼关上的病房，心乱如麻，“要是爷爷说了什么怎么办？”
“你怕舒爷爷说什么？”
同为女人好像一下就明白过来舒瑶的担心，温晚隐秘地凑近舒瑶的跟前。
哈，舒瑶竟也有这一天。
温晚得意的扬起唇，问道，“是不是怕爷爷不准你们在一起？”
“晚晚！”舒瑶被说中心事，声音突然拔高了些许。
这样大概率就是默认了，不用细问温晚也知道舒瑶身上那暧昧的痕迹从何而来。
不过温晚还是放不下心来，总觉得不了解清楚不罢休。
她又问道，“那天晚上没发生什么吧？没有受到欺负吧？”
“没有。”舒瑶脑子里闪过沈月的脸，眸色一凝。
看舒瑶回答的那么干净利落，起初温晚是醒信的，但转念一想不对。
温晚狐疑的发问，“没有？没有的话九爷怎么会拆了华晟豪庭。”
说起来到现在温晚都不敢相信华晟豪庭居然被拆了，那该是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华晟豪庭是娱乐圈秘而不宣潜规则的基地，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秦九霄居然能有办法买下来——
而且轻轻松松将造价设施等数千万的大楼说拆了就拆了！
“他拆了华晟豪庭搞不好会得罪不少人呢，这大手笔的——”温晚欲言又止。
舒瑶脸色一红，知道她是有意调侃自己便道，“也不是都为了我啊。”
“除了你，他还有谁？”
这话问的舒瑶无言以对。
秦九霄素来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沾过任何绯闻，唯一的绯闻女友是她。
唯一碰过的女人，也是她。
……
看病房的门被合上，舒老爷子撑着要坐起来，身前的人竟也抬起手帮了下忙。
这让舒老爷子受宠若惊，他想要抬起手挡住秦九霄却碍于老身子骨了来不及。
“九爷，不必这样。”舒老爷子忙开口。
秦九霄微微一垂眸，缓声道，“爷爷可以喊我的名字。”
爷爷。
舒老爷子哼笑一声，哪儿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我都没说准，你就喊了？”
“只看爷爷您喜欢，不喜欢我便不喊了。”秦九霄不卑不亢地对答。
舒老爷子示意秦九霄坐下，他将身后的垫的枕头挪高了几分。
这才让这把老身子骨舒服了几分，舒老爷子微叹了口气，愈发觉得疲惫。
“九爷，舒瑶既已牵涉进秦家的事情，如今您回来了，事情告一段落。”
“您……”
舒老爷子身前秦九霄冷冽的双眸欲言又止，作为长者不难看出小辈的心思。
那双眸看似冷冽淡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实则是都隐没在暗潮之下。
“您能不能放过舒瑶？”
他用到放过这一个词，已经是十分严重的。
秦九霄不意外的听到舒老爷子这样说，却道，“爷爷这个我不能答应您。”
“九爷，您身居高位，这邺城尽在您的把控之中。”
“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非得要舒瑶，图一时新鲜，现下舒瑶还有些姿色，倘若他日容颜不再了。
而秦九霄仍是位居高位，大权在握，他又怎么还会在乎舒瑶。
秦九霄略一沉吟，还是如实道，“爷爷，舒瑶已经托付与我。”
“托付与……你……”舒老爷子反复品味着这一句话。
舒老爷子反应过来秦九霄所说的，眉头一皱，忍了又忍。
原来那痕迹是秦九霄留下的！
舒老爷子本来准备好台词到了唇边再难出口，这丫头糊涂啊。
他恨自己这把老身子骨不争气，要不然肯定能拦下舒瑶。
“您放过她吧，九爷——您的母亲是什么下场您该知道。”
“舒瑶要是成为秦家的主母，她得多受难！”
秦九霄眸色极为浅淡，温声道：“不会的。”
“不会的？您拿什么保证他不会！即便你们小时候——”
闻言，秦九霄猛地抬起头，双眸如刀刃般锋利直直地看向舒老爷子。
原来舒老爷子都知道，小时候的事情他都知道。
又听舒老爷子声色厉茬的说着，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都要气红了。
“即便你们小时候有过一段因缘际会，那都过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九爷，即便您同意，那没有秦老的同意，舒瑶能嫁进去吗？”
秦老与舒老爷子虽算不上是熟识，但是多少也是一个辈的对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秦老那顽固的性子，舒瑶又是出身娱乐圈。
哪怕当年风光如姜云容，嫁进秦家还不是受苦受难，还得怀着孩子离开邺城。
舒老爷子不能眼看着舒瑶往火坑里掉，怒道，“九爷，您要是真的爱她就该放手！”
不求舒瑶大富大贵，他只要舒瑶平安喜乐。
“我爷爷的同意与否，不足轻重。”秦九霄声音无波无澜，却一声激起千层浪。
“怎么会不足轻重！九爷，您未免太狂妄了。”
秦氏董事会多少人是跟了秦老过来的，那些人多少会牵制住秦九霄。
即便不能完全管束，秦老也不会完全放任权利彻底下放的，那老狐狸。
秦九霄轻蔑地昂了昂下巴，态度冷傲而矜贵，有着俯瞰一切的狂妄。
“爷爷已经管不着我了，我不会重演我父母亲的过往。”
他也绝不会让舒瑶嫁进秦家后，像当年自己母亲般受气。
正是因为有了姜云容的前车之鉴，秦九霄才会在拥有舒瑶后下定决心。
他绝不会让人控制，不会让自己的妻儿流露在外。
舒老爷子抓住了重要一点，惊骇道，“秦老还管不着你了？！”
哪怕是当年厉害如秦司闻，仍是被秦老死死管束的。
而秦九霄他说——
秦老管不着他了，简直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