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马上有人挡住，不让唐灵犀接近舒瑶。
在所有人看来唐灵犀真的是疯了，是被抓之前的垂死挣扎，没有人相信她，没有人回护她。
“好了，冷静点别闹事。”
看着状若疯癫的唐灵犀，他们都是先拦住了唐灵犀，护住舒瑶。
舒瑶隔着警察隔着人群，与唐灵犀对望。
“我赢了。”舒瑶动了动唇，没有开口。
舒瑶看着这一幕——
她无比的快要。
当年，舒瑶死去的大年夜，她也是这样无助彷徨，她跪在门前求唐灵犀放自己进去。
唐灵犀她怎么做的呢？
现在一切不过都是孽力反馈！她该死！
唐灵犀看的真切，一下子就像是被钉住了又猛地开始挣扎。
“我是被她算计的，我是无辜的，你们——”
“别骗她骗了，不是这样子的！我不是这样子的人！”
然而唐灵犀越疯狂，越像是垂死挣扎。
唐灵犀紧接着就被按进了车里，示意舒瑶也赶紧跟上。
看着唐灵犀不甘又绝望被按进了车内的模样，舒瑶不免想起往事。
前世。
舒瑶何曾不是这样狼狈无助，一个正常人被冠上精神病的病症。
舒沐柔联合唐灵犀，动用手上的环球报社舆论碾压。
邺城的报纸或是新闻铺天盖地，写的都是三连冠影后舒瑶发病。
光是一纸伪造病历，就坐实她有精神病硬生生抓走！
暗无天日的病房，数不清的药丸，电击——
那种绝望，谁来跟舒瑶感同身受？
终于走到今天，舒瑶是绝不会放过唐灵犀的。
舒瑶双手环在身前，赤足而立，身上单薄的长裙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她的凤眸沉静自如，只有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微颤暴露了心绪。
“舒瑶。”艾萨追了几步，轻呼舒瑶的名字。
从背后看艾萨莫名地觉得这背影有种破釜沉舟的孤勇，坚毅傲然。
不知为何，艾萨又从舒瑶那双眼看出了一丝悲凉。
她明明就站在眼前，又给艾萨一种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的感觉。
舒瑶回过身却见艾萨莫名其妙红了眼，便温声道：“怎么了？”
“舒瑶，我以前总希望你变得厉害，不受别人欺负。”
艾萨绿色的眼睛隐隐有着水光，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舒瑶。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我怎么觉得那么心疼你呢？”艾萨强撑着笑。
站在眼前的不像是以前的舒瑶，是完全脱胎换骨的一个人。
舒瑶微微一怔，垂眸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说什么傻话呢。”
重活一世，这种事情说给别人听怕是够荒唐的。
回过神，舒瑶也要跟着坐进车内。
艾萨一把抓住舒瑶的手腕，“我陪你去。”
……
“你有本事永远都别回来了！”
电话另外一端的秦老气急败坏，他都不知道这S国有什么吸引人的。
秦司闻也好，秦九霄也罢了，一个个都窝在S国不愿意回来。
秦九霄沉默片刻，又缓声开口，“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你就只会说这几个字是吗？”
“凌恒难道没有跟你说现在秦氏都成什么样了么，你还那么放心。”
“我知道了，你就是跟你父亲一样想当个甩手掌柜是不是？”
当年秦司闻抛下一切随姜云容离开，远走S国，销声匿迹。
要不是姜云容从中还当了个桥梁的作用，秦司闻根本不愿意见秦老。
一个个都是被女人给迷了眼。
“你再不回来，你的位置让给别人也就算了。”秦老说罢了挂断电话。
电话的另外一段是长久的盲音，再也没有声息。
秦九霄好整以暇地松了松过紧的领带，随即司机看准了时机开口。
刚才见秦九霄一直在通话，司机接到了消息也没敢开那个口。
现在司机总算找到机会了，“九爷，舒小姐出事了。”
话音刚落，秦九霄便再度开口。
“调头。”
夜色里一辆车在空阔的车道里急刹车，旋即来了个大转弯调头而去。
车内很安静，司机能听到秦九霄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扶手。
一下接着一下，随着时间的流失，愈发的焦虑。
司机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秦九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秦九爷居然会着急，而且还是为一个女人。
想当年秦九霄身上好几个血窟窿，他也沉稳如山。
旁人都要吓坏了，生怕秦九霄永远睡过去，但他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九爷，到了。”
不一会，司机八百里加紧马上就赶到了警察局门前。
到时，舒瑶刚从里边儿走出来。
她一身长裙略显得单薄，站在门边张望，昏暗的路灯打落在身上。
舒瑶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温柔娴静，双眼空茫又无助地四处看。
她好像是异世界的一缕孤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刹那间，秦九霄的心口有种说不出的刺痛感。
很陌生的感觉，久违地让秦九霄感受到深深的痛苦，难以言喻的涩。
“九爷？”司机看到秦九霄的动作有些害怕。
该不会是这位爷有什么隐疾吧，这可是秦氏的掌权人。
下一代都没有造出来，秦家主脉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可不能没了啊。
秦九霄将手从心口处移开，漠然道：“没事。”
他迅速地下了车，朝着舒瑶走过去，穿过重重夜色，来到她面前。
瞬间，舒瑶的身前就笼上一层巨大的阴影。
她昂起头，看到秦九霄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您、您来了。”
“怎么回事？”秦九霄沉声问道。
看着女人露出外边儿白皙光滑的肩头，秦九霄顺势解开外套。
男人身形高大，外套也是异于常人的大。
一套几乎把舒瑶整个人都完完全全的盖住了，只露出个脑袋。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啊？”
“又不穿鞋。”
秦九霄微微蹙眉，不管不顾地直接将舒瑶整个人抱了起来。
“这有什么呀？”
“不过我拍戏的时候听说要是男生见到过女生的脚就要娶她。”
舒瑶的白皙修长的双腿在半空中晃荡着，满心欢喜。
她歪了歪头昂起头去看秦九霄，“您要不要娶我？”
秦九霄沉着脸，一言不发，眸中的寒冰仿佛能杀人了。
这个女人还把自己送到警察局里来了，他真的是稍微分神都不行。
“诶？！小白脸！”
身后突然传来艾萨的声音，看到秦九霄在艾萨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
但艾萨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九霄的身份，“对、对不起。”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如劲松，如耸立的高塔，自有风骨。
光是站在那儿便令人望而生畏，那双黑曜石般的眸森冷漠然。
艾萨呆愣了几分钟，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人跟之前随意的男人联系。
简直气场全开。
“发生什么了？”秦九霄看向艾萨，冷声问道。
在这样的视线瞩目下，饶是艾萨也没有办法抗拒。
“是这样的……”艾萨张了张嘴。
她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不敢隐瞒半分。
越听秦九霄眉间的愁绪就越深一分，眸中隐有愠怒，晦暗难明。
“小疯子。”男人低头，薄唇轻启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