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别这样说，这事又不怪你。”韩掌柜见她脸色不虞，劝慰着。
这段时间东家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又出钱又出力的。
“没错。小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言风走到她身边，本想拍拍她的肩，顿了下，又收了回来。
这些日子，她没日没夜地，一个方子改了又改，不仅要管治病，还要随时安排这个临时隔离区的事务。
他都佩服她，一个小女子遇到这种事，还能冷静沉着地想到方方面面。
“不行，我得进城一趟。”慕晴也打起精神，现在的情况可不允许她消极下去。
慕晴也跑了几步，又停下来，“韩叔，立刻盘点剩余药材、缝制的口鼻罩、烈酒等，怕是要不够了。”
“好的、好的。”韩掌柜连声应道，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只怕，是要乱了。
城里是彻底乱了。
慕晴也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也是懵了。
短短几日，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摊子都没了，路边偶尔可以见到爬着的病人，那是想去求医的，可是走不远，就被几个衙役粗鲁地推到了，大喝着令他们回家去。
所有的医馆都是大门紧闭，有几家门口还躺着要来求医的患者。
慕晴也驻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堵堵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来，把她揽入怀里。
慕晴也怔了下，忘记了挣扎，抬头望去，熟悉的铜质面具散发着冷冽的光。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他沉声说道。
这里多危险，她会不知道？再好的防护也不能保证不被感染到。
楚煜就这样揽着她，把她往城门楼里带。
慕晴也才反应过来，杏眼眨了眨，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怎么样了？”她问的是城里的情况。
“刚接管了城门的管理。”楚煜看向她闪躲的眸子，“宫内怎样还不知道。本王的人马上会控制住城里的人，把病患集中过来管理。”
慕晴也点点头，这些之前都和他说过，病人要分开隔离，他都懂的。
“咱们王府内没事吧？”她突然想到，这些天她都在城外，不知道灵儿和荣叔他们可还好。
咱们。
楚煜听到她的话，阴冷了一早上的眸子，有了回暖的趋势。
“别担心。冷月回去看过了，府内很好。你离开时交代荣叔的事，他都注意着，做得很好。”
“嗯，那就好。”慕晴也闻言，心里宽慰了不少。
“对了。我们后来弄出来的方子，能够暂时延缓病症的恶化。先给城内的每家每户派发下去吧。”说着，她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如此多的患者，之前的药材也是不够的。
“好。”关于治疫这方面，楚煜对她的话是无条件的相信。
看她脸色不大好，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药材都要用完了。”她闷声说着。
楚煜眸光一闪，“嗯，药材要多少银子，本王都给你。”
“嗯，是要给我的。还有诊费，工时费呢，我牺牲了多少睡美容觉的时间。要好多好多银子才够。”
知道他是有意调节气氛，她也就配合着说着。
“嗯，都给你。”楚煜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眼眸，点点头。
玩笑话说完，两人才相视一笑。
担心终究是没用的，还是要想办法配出有效的药方才行。
有了楚煜的铁血政策，城里的管控权很快就被他握在手里。
将士们行动迅速，没多久就在城里腾出几个地方，作为临时的隔离点，把染病的人依照慕晴也给出的辨别方法，症状不同，分开隔离。
慕晴也等到城内整出秩序了，才想起去看水源的事，在城门上找到楚煜，告知他一下。
“本王跟你去。”楚煜听了她的话后，立刻作出决定。
慕晴也看了一下城内，“不用了，王爷还是在这里坐镇吧，我找顾言风跟我去就行了。”慕晴也说着觉得可行，“他也懂医术，刚好可以一起探讨下。”
楚煜看了她一眼，“不行。进了山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顾言风他不会武，还是本王跟你去。”
“不是，王爷不是说要派士兵的吗？”慕晴也记得昨日他是这么说的。
“士兵是要去搜山的，不是去保护你们两人的。”他凉凉地回道。
呃，说的也是。
慕晴也觉得他说的没毛病，士兵是要帮忙搜查的，可不是去保护他们的。
“那好吧。”
未时初，两人带着一队士兵浩浩荡荡地往山里去了。
有了前一日的路线，他们到达山里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了些许。
春日的山中，温度比外头低了几分，纵使是大中午的过来，还是有一股凉意直往骨头深处钻。
慕晴也搓搓双臂，才走到流出一小股山泉水的山壁，低头看了一会，又闻了闻，才伸手掬起一捧水。
楚煜站在她身后，“别用手。”
“没事，这水没问题。”慕晴也没看他，手指一张开，水哗啦一下顺着溪流向下奔流而去。
“那也凉。山泉水不比外头的。”他说着，拉起她的小手。
慕晴也不自在地抽走被他握着的手，“我们沿着溪流走下去看看，刚才上来可能忽略了什么。”
“好。”楚煜朝士兵比了个手势，所有人立马训练有素地集合，然后调转方向朝山下走了。
慕晴也在一旁看得眼都大了，晟王的兵都这么猛的吗，一个手势就知道了？
“我们也走吧。”楚煜对她说。
“嗯。”
一行人沿着溪流向下走了许久，前面的士兵突然都停了下来，一人往后跑来：“启禀王爷，前面水流进溶洞了，洞口太小，人进不去。”
慕晴也看了楚煜一眼，就大步跑上前去。
只是，溶洞入口真的太小了，别说成人了，连小孩都进不去。
“这洞口进不去，先找找水流出口处吧。”慕晴也抱着手臂，思考了下说。
“刚才上来，为何不沿着气味往上找？”楚煜直到这会才问起一开始的疑问。
慕晴也迟疑了下，说：“那气味有毒，闻久了人会晕眩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