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前并不知老爷要来别院,又怎能提前通知你？”
“奴婢，奴婢……”琉璃想要还想狡辩，却又慌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燕南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好，很好！来人,拉下去,重重地打,谁若敢放水，便与她同罪。”
“是，少爷。”
一旁候着的家丁应声，走上前架起琉璃就往门外拖。
琉璃见状哭喊道：“少爷，奴婢说,奴婢说,求少爷饶奴婢一命。”
燕南挥挥手,示意家丁放下琉璃。家丁会意，直接松了手。
琉璃跪爬到堂前,哭着说道：“少爷,奴婢说实话,您问什么奴婢说什么，只求您留奴婢一条命，莫要将奴婢卖进窑子。”
“想要跟本少爷讲条件，也要看你说的是否有价值。”
琉璃慌忙说道：“奴婢……奴婢是受大夫人指使，借机陷害少爷。”
“大夫人？”燕南转头看了一眼王耀,问道：“你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大夫人又如何收买你？”
“奴婢、奴婢本名刘莹,是大夫人娘家的家生子，老爷……就是刘老爷，得知大夫人和表少爷如今的状况，便想着送几个丫鬟过来，让大夫人和表少爷在府中也能有人照应，可被老爷拒绝了。刘老爷便想了这个法子，让奴婢事先进牙行，再让大夫人身边缺人侍候为由，去牙行挑选丫鬟。阴差阳错之下，奴婢被分配到别院，大夫人便将错就错，让奴婢监视柳夫人。”
“那你是如何得知昨日我和孙姨娘会来别院？”
“昨日在少爷过来之前，便有人通知奴婢，说少爷和孙姨娘会来别院，让奴婢早做准备。奴婢便早早地将东西准备好，在少爷房间的香炉里下了药，为了保险起见，奴婢在茶杯里也下了药。再以柳夫人要见您为由，引您去之前柳夫人住的院子。那里有被奴婢迷晕的孙姨娘，只待少爷药效发作，和孙姨娘……奴婢再引着老爷过去，这样少爷便会遭老爷厌弃，表少爷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说完这些，琉璃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燕南接着问道：“给你报信的是谁？”
“是许亮，府中的家丁，他受过大夫人恩惠，对大夫人言听计从。”事到如今，琉璃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许亮除了说我和孙姨娘要来别院外，还说了什么？”
“没了，不过那□□是他给奴婢的。”琉璃抬头看向燕南，哀求道：“少爷，该说的奴婢都说了，求少爷开恩，饶奴婢一命！”
燕南微微皱眉，看着琉璃的神情不似在说谎，心中暗想，或许王府中的事她并不知情。
“这院子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是大夫人的眼线？”
琉璃挣扎了一瞬，道：“张来也是大夫人的人，也是他帮我迷晕了孙姨娘。”
燕南抬头看向王顺，道：“去把张来带来。”
“是，少爷。”王顺应声，带着人去抓张来。
“父亲，事关大夫人，这事孩儿可做不了主，还是您来吧。”
王耀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刘氏，居然有这样的手段，道：“来人，把人拉下去，好生看管。”
“是，老爷。”
家丁架起琉璃拖着往外走，完全无视琉璃的求饶。
没过多大会儿，王顺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回老爷，张来跑了。”
“跑了？”王耀恼怒地骂道:“没用的东西，我昨日便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踏出别院一步，怎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老爷恕罪，是奴才看管不周，还望老爷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保证定把张来拿下。”
“好，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办。”王顺躬身退出房外。
燕南沉默了一会儿，道:“父亲，昨日您来别院之前，到底是被何事绊住？”
“昨日刘氏说有事要与我商量，事关占儿的婚事，当时正好孙氏过来请安。应是她派人快马赶来，与我们父子打了个时间差。”
“大夫人不愧是商贾之女，竟有这般心机，若当真让她的计谋得逞，我定遭父亲厌弃，便是母亲再得宠也无济于事。还能同时除掉孙姨娘和杨姨娘，真真是一箭三雕。”燕南看向王耀，道:“父亲，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王耀的眼底闪过犹疑之色，沉吟了一会儿，道:“刘家现今得了势，平城又不太平，难免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坤儿便暂且忍下此事，待时机合适，为父定给你一个交代。”
燕南的脸色不好看，道:“一个小小的秀女竟让父亲这般忌惮？”
王耀微微皱眉，道:“坤儿，你莫要小瞧了这小小的秀女，若当真得了圣宠，说不准便能轻而易举决定你我父子的生死。”
“父亲，若只是孩儿自己受了委屈，父亲如此说，孩儿忍便忍了。可那大夫人早早便在母亲身边埋了钉子，说不准母亲的病迟迟不好，便是大夫人动的手脚。”燕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王耀的神情一怔，面色变了又变，转头看向一旁的柳素素，见其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整个人病恹恹的，顿时心疼的不行。
柳素素的神情淡淡，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她一般。
王耀愧疚地说道:“素素，是我思虑不周，你放心，此事我定查个水落石出，若那刘氏当真敢对你下手，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柳素素扶了扶额，道:“我有些累了，坤儿扶我进房休息。”
燕南和王耀均是一怔，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柳素素的举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是，母亲。”
燕南起身，走到了柳素素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柳素素看向王耀，淡淡地说道:“老爷，您事忙，便回府吧，我还想多活两年。”
王耀无奈苦笑，道:“素素，你放心，此事我会尽快查清，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柳素素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在燕南的搀扶下，转身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回到卧房，柳素素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我要与坤儿说会话。”
金蝉应声，微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卧房，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柳素素抬头看向燕南，道:“也不知是不是病得久了，最近总有些恍惚，竟忘了你的生辰，是何时来着？”
燕南的心一紧，却不慌不忙地答道:“回母亲，十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