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对楚明的凶残认识的更加深刻。
楚明看了看方子恒，再次将视线放在厨房的火势上，道：“子恒啊，让你见笑了，没想到你今日刚到，便碰到这样的事。”
燕南心里清楚，楚明这是起了疑心，存心试探方子恒。
方子恒被刚才楚明的凶残吓到，不过很快回了神，有燕南在，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差错。他定了定神，说：“殿下，民间都将‘红红火火’当成吉利话，寓意着自家的日子能越过越好，这火势正意味着殿下的运势从此‘红红火火’，定能心想事成。”
楚明眼底闪过讶异，笑着说道：“那这般说来，子恒就是这把火，给本王带来运势了？”
方子恒连忙跪倒在地，道：“标下愿为马前卒，誓死追随殿下。”
“哈哈，好，好！只要你真心跟随本王，本王便不会亏待与你。”楚明看向一旁的内侍，道：“赏，银两百两。”
“是，殿下。”内侍躬身领命。
楚明重重拍了拍方子恒的肩膀，转头看向燕南，道：“冠杰，子恒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多□□□□，定能独当一面。”
燕南连忙躬身道：“是，殿下，微臣定好好□□，以报殿下收留之恩。”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脚步飞快地走了过来，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
“过来回话。”
内侍应声，躬身上前，小声在楚明耳边说了几句，随即退到一旁。楚明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那名内侍便退了下去。
在内侍说话时，燕南不动声色地看着，借着火光仔细看着内侍的嘴一张一合，待内侍说完，她才移开了视线。
火势渐渐变小，整个帅府被浓烟充斥，楚明‘呛咳’了几声，燕南见状出声说道：“殿下，火势已被控制，这里交给微臣盯着，您回房歇息吧。”
楚明右手虚虚地捂着鼻子，道：“那就有劳冠杰了。”
“殿下言重，这是微臣分内之事，恭送殿下。”
楚明点点头，在内侍的服侍下离开。
燕南扫了一眼众人，道：“仔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否则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大人。”
燕南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便和方子恒离开了。
回到院子，燕南见李怀正在正房门外候着，道：“殿下将灭火的事交与我，你去盯着点，确保不会再有起火的可能。”
李怀躬身说道：“是，大人。”
看着李怀离开，燕南和方子恒一起回了正房，关门上闩，方子恒走到燕南近前，小声问道：“千户，您此举到底为何？”
燕南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确定大人的状况。”
方子恒不解地问道：“您这是何意？在厨房放火，怎会得知大人的状况？”
“帅府突然失火，以大皇子多疑的性子，定会怀疑有人故意纵火，若是有人故意纵火，目的就是声东击西，而目标便只有被困的大人。方才那名内侍，就是大皇子派去查看的人。”
方子恒点点头，随即又困惑地问道：“那内侍在大皇子身边回话，分明就是防着有人探听，难不成千户还是顺风耳不成？”
“我会读唇语。”燕南胸有成竹地说道：“方才那名内侍说‘水牢一切正常’。”
方子恒看向燕南的眼神满是崇拜，道：“千户，您真是神了，还有什么是您不会的？”
燕南苦笑着说道：“若有可能，我也不想会这些。”
若是有可能，她宁愿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也不愿每日勾心斗角出生入死，甚至连女子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为何？这些神技，标下想学都学不会，千户为何这般说？”
“不为何。”燕南顿了顿，接着说道：“现下不是闲聊的时候，我还需出一趟帅府，去找老孙，你留下帮我遮掩。”
“千户，您身上有伤，还是标下去吧，您有何吩咐直接告诉标下，标下代为转达。”
“不行。你刚到帅府，以楚明的多疑，定会派人监视，你出去风险太大。”燕南拍了拍方子恒的肩膀，道：“放心，经过这场大火，府里的人都已经精疲力尽，防守也会松懈许多，我尽量快去快回。况且就算他们发现，以我的身份也不会有太多猜疑，你不同。”
“可千户的腿？”方子恒担忧地看向燕南的右腿。
“不碍事，相较战场上受的伤，这不算什么。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快去快回。若是李怀回来，你便说我睡下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打扰，可明白？”燕南叮嘱道。”
“是，千户。”方子恒明白自己无法左右燕南的想法，只能忧心忡忡地应了下来。
燕南没再多说，让方子恒回了房，关上房门换上暗色的衣衫，吹熄房间的烛火，耐心地等待着。
一刻钟后，燕南悄悄从后窗翻出了院子，小心翼翼地藏在阴影下，顺利地出了帅府。就像她说的，之前的大火让府里人的精神紧绷，灭火后精神自然会放松下来，防守也就不如之前严密。这也是燕南让方子恒放火的原因之一。
虽然出了帅府，燕南还需小心翼翼，毕竟城中还有宵禁，一旦遇上会非常麻烦。燕南腿上本身就有伤，再加上躲避巡守的官兵，速度更加缓慢，待她来到柴坤的小院，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翻墙进入小院，燕南直接走向正房，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谁？”柴坤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戒备。
“是我，燕南。”燕南恢复自己的声音，回了话。
“千户稍待，小民这就开门。”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拉开，柴坤出现在门口，当他借着月光看清燕南的脸时，警惕地退后一步，道：“你是谁，为何冒充千户？”
“是我，脸上只是易容。老孙呢？”
柴坤听燕南提起孙全，戒备稍稍松懈了些许，道：“您真是千户？”
燕南笑了笑，道：“如假包换。”
两人正说话间，老孙从里屋走了出来，见门口是燕南，忙说道：“千户，您回来了，子恒呢？”
“子恒还在帅府。”
见孙全确定了燕南的身份，柴坤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道：“千户，快进来说话。”
燕南点点头，迈过门槛进了屋。柴坤点燃烛火，黑暗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时间紧迫，燕南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老孙，你带回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