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寒心念转动：“会很危险？”
柳焕颜却摇头说也不是：“如果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险，也不会这么不好开口。”
那算什么不是呢？
越是不知道危险在哪里，才越是危险啊。
有办法，村医不会不想用。
柳鸢儿那张脸情形究竟是怎么样，他想想都觉得恶心。
平日里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实在是那样的伪装之下隐藏着的本就是最见不得人，也最不干净的东西。
村医是医者，哪怕不曾真正见过，也会比他更加清楚。
所以今天白日里柳焕颜说起人皮面具那时候，村医才会有所迟疑。
现在知道有办法或许可以彻底根治他女儿那张脸，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傅孤寒抿唇：“你打算怎么做呢？”
“最省事的办法当然是做个人皮面具留下来，每个月从京中送来胭脂水粉给她用，往后的一切便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柳焕颜双手环在双膝上，尖尖的下巴也放在了膝盖上，声音是低沉发闷的，完全能够显示出她眼下心情并不算好：“白天看到秀秀完好无损的有脸，不得不承认我动了恻隐之心的，小姑娘家的确都爱美，你不知道，宁宁三五岁的时候都已经会偷用我的脂粉了，还会从我的衣柜和妆奁盒子里挑好看的喜欢的拿来玩儿，这个女孩儿家的天性。”
傅孤寒很想问一问，那她呢？
认识这么久以来，甚少见她盛装，也从未见过她浓妆艳抹。
素日里清丽雅致不说，就连妆容都是淡淡的。
他自幼见多了女人，各色各样的美人更是见过不少，以往都懒得多看一眼，偏偏就是柳焕颜这张脸，分明都没有多认真看过她生的如何精致，这张脸就已经烙在心间，挥散不去。
她五官精致，其实是那种淡妆浓抹皆相宜的美，艳丽时也一定是艳绝天下，光彩夺目的。
傅孤寒有些走神了。
就坐在身边的人，专心于否，极易察觉。
柳焕颜侧目，发现并不能够十分清楚的看清傅孤寒的神色，就更遑论能看真切他眼底情绪，从而好判断他走神究竟在思考什么。
故而她放弃了。
“恻隐之心嘛，我这人平时极少会动，今天却突然觉得，人家本就花容月貌，我何必非要彻底毁了她的那张脸和往后余生不可呢？”
柳焕颜失笑着摇头：“这个决定本该她自己做，我们却在她昏睡之时替她做了。”
“可是如果没有你，她本来也醒不过来。”傅孤寒打断她的话，“况且这个决定是她父亲替她做的，不是你。就好比说以毒攻毒这种法子吧，正常人都不太会接受，因为知道后果也许并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有选择和做决定的权利吗？”
显然是没有的。
村医把所有的事都替她决定了，每一件她都在被动接受。
“你的意思是说，我只管告诉村医，要怎么选择是村医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我来考虑？”
柳焕颜语气中不乏狐疑态度。
“难道不是吗？”傅孤寒撇了下嘴，恍惚想起她或许根本看不到，才拉平唇角，收了表情，“我们和那姑娘原本就是非亲非故，你对她会动恻隐之心，是因为你本性仁善，又有女儿，见她如今这样子，才会格外心疼，你仔细想想看，如果换做寻常病患，你还会想这么多吗？”
柳焕颜就明白了。
肯定是不会的。
她是医者，来看病的只是病患，她只需要告诉病患得了什么病，有何种治病办法，其他的都是病患和者家眷去做决定的，跟她再没有半分关系了。
柳焕颜倏尔笑起来：“和王爷促膝长谈一番，我豁然开朗，王爷早点休息，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