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考核日。
第一轮考核内容其实不多难，更多的还是笔试内容。
对此柳焕颜是并不担心的。
庆城医馆选送来的这些人，虽然遇事冲动，孩子心性，但在医术上还是可以信得过，不然要真是一群草包窝囊废，凤长陵也不会特意把她叫上一道。
凭她一己之力，也挽救不了十几个废物。
她对被当做第一名奖励的那位药是势在必得，再没有人比凤长陵更清楚。
整整一上午过去，考核结束，当天下午便能放榜出结果。
而结果自然不出柳焕颜所料。
临近黄昏时候，小院中掌起了灯，合着昏黄夕阳，庆城医馆众人无不兴高采烈的回了院中。
沈清为首，许游跟在他左手边，众人脸上挂满了笑容，进了院中见到她，那笑意才有所收敛。
柳焕颜眯了眼，想他们还是为假黄恒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倒是沈清老实，掖着手快步上前：“师叔，我们都通过了！”
柳焕颜一时也没了兴致，起身要回自己屋中去，只淡淡嗯了一声。
身后不远处方子游不咸不淡的嗤了一嗓子：“老是这幅德行，我都不知道她是希望我们通过考核还是不希望我们通过考核！”
可是沈清清楚地知道，柳焕颜之所以会陪着他们留在学院，目的只有那位药材。
她是刹那鬼医，万两黄金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做方子游口中那等攀高枝的事而去攀附什么黄家。
柳焕颜眸色一沉，沈清大概是怕方子游受罚，先斥他：“子游，不得无礼！不然我这就书信告知先生，你仔细先生重重罚你！”
这些人在庆城医馆多年，拜在庆城医馆门下，尊师重道做的还算不错。
方子游闻言果然噤声。
柳焕颜也懒得计较，只淡淡扫过沈清一眼，方才要回屋去的动作也止住了：“第二轮考核的内容应该是第一轮结果出来的时候一起公布的吧？”
沈清点头说是：“第二轮考核定在三日后，学院是要我们——”
“沈清，沈清呢？滚出来！”
月洞门处传来嚣张又尖锐的叫嚣声。
柳焕颜面色一沉，提步要下台阶。
沈清终于动作快她一步，找准了机会把她护在身后。
柳焕颜秀眉微拢，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
有多少年了……
从前总是娘亲这样护着她。
她受罚的时候，被诬陷的时候，只是娘亲大多时候也并护不住她，到头来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从世上再无柳焕颜，而多出鬼医刹那的那天起，她就再没有指望有人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可靠，也不可信。
人活一辈子，所能依靠的，最该信任的，永远只有自己。
沈清太稚嫩，他所能做的终究有限，到头来谁也护不住，反而会搭上自己。
柳焕颜按下心头那点不经意的悸动，自沈清身后绕到前去。
沈清低声叫师叔，她却头也没回。
月洞门下正有三五成群的人入门来，瞧着锦衣华服，不用想也知道是非富即贵。
但这些天白氏医馆里有头脸些的，柳焕颜大抵也都能对的上脸，这几个显然都不是。
她皱眉提步再上前，立于庆城医馆众人之前：“什么人？到此处叫嚣。”
为首的男人个子不算高，那张脸倒是姑且算得上清秀二字，只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话实在不中听：“你又是打哪里窜出来的野丫头？庆城医馆的大师兄不是沈清？怎么？沈清那张脸，也能做小白脸了？躲在女人身后，真是好有本事啊！”
他此言一出，跟着他进门的男人哄笑成一片。
身后沈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方子游更是个暴脾气的按耐不住，张口就骂：“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