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钩，月光如水
唐宛如看着面前的小灿，一脸严肃道：“小灿，我走之后，你自己一定小心，不要参加任何应酬，平时有事情要办可以让兰姑去。”
“是，哥”小灿点了点头，接着有些丧气，又有些期待的说道：“哥，我什么时候能像你那样，成为一个大人物。”
唐宛如笑了笑：“小灿，你已经很难得了，在你这年龄，很多孩子都在娘亲怀里磨牙那。”
“真的么？哥！”
“自然，你现在就是缺少历练和知识的积累。”唐宛如殷切的看着小灿，接着道：
“你要多读书，平时也要刻意的去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待你在年长几岁，自然就时一个世家公子的模样。”
“姐，不，哥，我…我也能成为世家公子么？”
小灿的眼中全是兴奋，期盼之意，那张还没长开的小脸都因为激动而变得红了起来。
“呵呵，自然能，什么叫世家公子，不过是地位和金钱堆出来的一个称呼罢了，只要唐家到了那个位置，你就是。”
“嗯！”小灿攥着拳头，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山村单纯的少年。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曾经过得很苦，被人看不起，被人踩的底层人，在尝到了做上等人的滋味过后，心态，想法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渴望爬到更高处，又恐惧失去现在的一切。
“小灿，我走之火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你要记住，人心险恶，在这个世界上不能相信任何人。”
“哥，我知道，我会防着的。”小灿立即冷静了下来，点头道。
“制造精盐辅料的材料我都调配好了，你到时候取出来用。”
“嗯！哥，不过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守着那一堆宝贝我也担惊受怕的，总感觉有人会来偷我们的配料。”
小灿颇为担忧的说道。
“呵呵，不要怕，让护院看紧些。”唐宛如笑了笑，接着道：
“况且就算是他们偷去了也没有，里面用什么东西做的只有我知道。
还有各样材料放多少也只有我知道，这个东西一旦配错了拿去制盐，可是会吃死人的。”
唐宛如淡淡的说了一句，但语气中却全是自信之意。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唐宛如带着一名买来的书童和两名仆役同公孙浩川离开了衡州。
于此同时，几只信鸽也从衡州的某处飞出。
黄昏
夕阳渺渺
公孙浩然选择的先走水路，再走陆路，这样大约一个半月左右就可以到达青州。
如果是只走陆路，那怕俩人轻装快乘也要走两个多月的时间。
从衡州一出，进入洛水，风光果然不同，只见青山隐隐，落木潇潇。
“二位老爷，用饭了”仆役走到欣赏大江夜景的二人身后，恭敬的说道。
此时行船已经停靠在荆州邺城的茯苓码头，这艘内河行船也是公孙家的。
“真快啊！这日升日落，再见繁星明月，又是一天过去了。”唐宛如笑道。
“是啊！人生苦短，凡人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只有这宇宙星河是永恒不变的。”公孙浩川感叹道。
这几日两人相处下来，公孙浩川对唐宛如深感佩服，感觉此人之博学却是非同一般。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进入那星河中去看看。”唐宛如笑道。
公孙浩川听到唐宛如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道：“那要成仙成神才行，也不知道古人所说的飞升是否却有其事。”
“呵呵，浩川，你怎么也信这鬼神之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人或许有一天能够使用器械之力飞入那天空之中。”
“那就是不是器械了，而是法器了。”
看着公孙浩川认真的样子，唐宛如顿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走吧！我们用膳吧！不然都凉了。”唐宛如笑道。
“呵呵！关顾着说话了，今天我们尝尝这里的特色菜‘雪绒飞度软香鸡’”
二人回到船舱时，只见里面灯火明亮，卷帘轻挑。
那梨花木制成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诱人食欲。
二人落座之后，伺候用膳的丫鬟立即将酒斟上。
“这软香鸡果然不错，爽滑香韧油而不腻，也只有在这荆州气候温和，四季分明之地可长出这样的鸡。”唐宛如在吃了一口鸡肉后笑道。
“呵呵，正是，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风物，听闻做这软香鸡，用当地鸡冠上有8个冠齿的是最好的。”
“不错，这冠齿的多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出这鸡身上的肉质量，紧不紧凑。并且从冠子鲜艳程度上也可以看出，这鸡的血气旺不旺。”
唐宛如笑了笑，接着道：“其实我们人能活着，就是以命养命，越是新鲜，健壮、血气旺盛的生命越是对我们有裨益”
“以命养命……”公孙浩川沉吟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极为认真的表情，开口道：“唐兄对道家长生之学看待。”
“道家那个从本质上说是只是养生之学，这人那有能长生的而且这养生之学中也有很多谬论。”唐宛如笑道。
“愿闻其详！”公孙浩川也笑道。
“例如他们所说的‘房中妙术’这个本身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奇。”唐宛如见公孙浩川还要在问，摆了摆手笑道：
“不说这些，在这大江之上，我们谈些诗词歌赋才是应景之语啊！”
公孙浩川也不好在问下去，笑道：“唐兄所言极是。”
砰！
正当二人举杯准备走一个的时候，忽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传来撞击之声。
二人几乎同时起身向屋中那没有窗子的一面壁舱躲去。
这样是为了防止敌方向屋里面发射暗器或者弓弩。
哗啦！
没有吃多少的佳肴从桌子上跌落而下，汤汁溅得四处皆是，那两个伺候着的小丫鬟几乎同时发出了尖叫之声。
“你们怎么行的船？这里是青州公孙家的船。”舱传来叫喊之声。
二人这才将心落在肚子之中。
看来应当不是水匪之类的。
“唐兄，我出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唐宛如不想待在舱里，若是真的有事，这里也保全不了他。
等到二人从舱中出来的时候，只见甲板上已经站着几个水手。
这些人甚至是腰中挂着短刀。
“三少爷，对面的船有些古怪，似乎没有人。”一名身量不高，但体格强横，满脸横肉之人上前禀告道。
这个人是船上掌舵的。
“吴二带两个兄弟去看看。”公孙浩川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此时唐宛如也看清了，撞他们的竟然是一艘官船，怪不得他们这边没有开口骂人。
此时月挂中天，繁星满满，遍洒大江之上。
此处只闻江水涛涛，水鸟鸣叫，草木瑟瑟。
这茯苓渡只是邺城外的一个小渡口，只有白天才会有一些艘来此载人、载货。另有一些生意人在渡口边上卖些吃食。
吴二带着俩人，提着灯笼搭上船桥小心走了过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吴二倒提短刀来到船舷一侧大喊道：“三少爷，出事儿了，这里的人都死了。”
公孙浩川和唐如几乎同时皱了皱眉，没想到这才出衡州，还没走多远，就碰上这等事情。
“既然碰上了，总的看看。”唐宛如道。
公孙浩川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对面船上，还没等进入主舱室，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接着他们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钉在门对面的舱壁上。
或者说是这个人的肢体被钉在那里，因为他的头颅，胳膊，双腿全部被斩断，摆放在距离断口处两指宽的地方。
在屏风的前面还有一张黑色的几案，上面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青烟淼淼，像是在祭祀着什么。
船舱的地板上则全是鲜血和破碎的肉渣，看样子凶手应当是在这里肢解的这个人。
唐宛如发现包括公孙浩川在内，这里所有的人全都脸色未变，显然这些人都应当是刀头舔血之辈。
“看来是仇杀”公孙汉川轻轻的说道。
“是的，而且杀的不是一个。”
“哦？”
“你看，那尸体上手脚，还有脑袋，并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来自六个人。”
公孙浩川听唐宛如这样一说，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那些被鲜血覆盖的手脚竟然真的不同。
头颅则是，这个人的脑袋和下面的脖子有些不成比例，若不是观察细微着根本看不出来。
“仔细的搜索一下这里，或许还会有新的发现。”唐宛如看着这具奇怪的尸体，缓缓的说道。
很快，吴三等人在这艘船做饭的厨房中发现了六个小腿高的坛子。
这原本是用来装酒的，不过现里面却多了六具尸体。
除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外，其他的都是脸朝罐子口，在那殷红的血酒之下露出恐惧扭曲的神态。
“唐兄，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报官，我们走我们的路。”唐宛如笑道。
公孙浩川看到唐宛如竟然还能有这样优雅的微笑，心中不由得一阵翻腾。
虽然他对这些尸体并不感到害怕，甚至是没有什么触动，但如唐宛如这样挥洒自如却也是做不到。
毕竟这几个人死的太过诡异，人对未知之事总是有种天然的抵触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