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一下回答：“好几个人啊，我们赌坊是黑赌坊，但凡遇到高手，或者是赢钱不超过十两的人都会放过，但除此之外，想离开赌坊的，不是签字留下字据欠下债务，就是留下手脚，我最近半月做了不少。”
沈卿倒抽口气，又问：“你仔细想想，那人可说自己是谁的舅舅？”
那人身子一怔，开始不住磕头：“饶命啊，这一桩我们都收了金子，一人二十两，对方说只要把那个叫什么泉的腿砍下来扔到李府家，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可是，可是我们还是被抓了，饶命啊！”
沈卿拧眉头又问：“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那人不住摇头：“我们不知啊，来的是个穿着短衫断卦腰上还有短刀的小青年，给了金子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金子都没花出去。”
沈卿想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两个金子出来。
“看看，你收到的是哪一种？”
那人抬头，勉强扒开眼睛一条缝隙盯着沈卿手里的金子辨认许久，最后颤抖着手指着写“张”字的金子说：“好，好像是这个，我不认识字。”
沈卿狐疑的眉头一挑。
章名扬立刻踹翻那人：“胡说八道，你仔细看看，到底是哪个？”
那人痛的又是一阵叫嚷，最后指着沈卿手里金子上戳着“李”的金子说：“是，是这个，我只记得大概轮廓，当时我们哥几个还说，这个字简单但是好认，一定假不了。想出了北城到外边去花。我没撒谎啊，我没撒谎啊！”
那人不住磕头，脑壳在地面上隔着枯草撞击，沉闷的声响好在一把尘土盖住了沈卿心口。
沈卿点点头，把金子收起来，跟章名扬点点头就出来了。
外面阳光大亮，斜斜高挂，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阵风吹来，扫过身上冷汗，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章名扬紧张问：“卿卿，没事吧？”
沈卿摇头，捏了捏袖口下的手：“我没事，既然都问明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这边按照规矩办事，我不给你添麻烦，但是这人万不能放过。”
章名扬护送沈卿站在风口上：“卿卿放心，我定然不会轻易饶恕那人，但这送金子的人……”
沈卿笑笑说：“李家的金子在北城不是遍地都是吗，给人两个刻有“李”的金子也不是多复杂一件事。可能是你想多了。”
章名扬恍然一点头：“看我，真是我想多了，还以为这件事跟李家有关系。呵呵，白叫卿卿担心，我真是混账。但，据我观察，会功夫还带短刀穿断卦的人，怎么跟李慕白身边的那个什么影卫很相似？哎，看我，又胡思乱想，可能最近在府里事情太多，总是脑袋不正常，你别跟我计较。这件事岂能跟李家有关系，瞧我这破嘴。”
沈卿礼貌的深深一拜，转身出了县衙。
章名扬快走几步：“卿卿不要胡思乱想。我这里还要继续追查，或许跟李家真的没关系，你万万不能冲动去找李慕白理论。可知道了？”
沈卿没回应，只站在马车旁边侧身瞧了一眼霸气的县衙大门，巍峨，庄严。
可在这黑色的匾额之下，却总叫人压抑的浑身不舒服。
她低呵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