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雷击的伤痛，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只是眼神上下跳闪了两下，而后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
但余光，仍然确认李慕白带着周晓棠上了同一辆马车。
心里死一样刺痛的浑身疼痛。
章名扬仍在说着什么，沈卿偷偷揉了揉眼睛，假装打了个哈欠，而后笑了：“我最近都在担心小舅舅的事儿，昨天一晚上没睡。你看出来了？”
章名扬递给她手帕，担心的说：“这样多伤身体，还是要按时睡觉吃饭才行。我待会送你点安神的茶水，睡觉前喝一喝，两日就好了。伤害小舅舅的人如今找到了，但……”章名扬欲言又止。
沈卿没接他手帕，只用自己袖口随便擦掉眼角泪痕问他：“怎么了，不如直说？”
章名扬嗯了一声，紧张到搓自己的手掌心，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告诉她：“是，是那人身上搜出来二十两金子，上面，有……有，李家钢印。”
沈卿吃惊一怔，睁大双眼抬头。
章名扬马上解释：“是我带人审讯，县令还不知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我想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总不能瞒着你。等事情一旦公开，不知道会怎么样。毕竟县令也要看李家的脸色做事，真要是跟李家有关系，可能就石沉大海了，那残害小舅舅的人，不就……卿卿，这北城姓李的……”
沈卿喃喃：“姓李的不少，可能用自己家用钢印做钱庄的只有李府了。”
沈卿一身的冷汗，脑袋里浆糊一样一阵阵翻江倒海。她实在无法叫自己仔细思考，可还是镇定的解释：“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那人怕死，随便拖李家人下水，只为了能够叫自己多活几天。我定要过去问个明白。”
章名扬一点头：“对，我还要继续用刑，叫那人如实招供，不能诬陷了好人。”
沈卿挑开眼皮望着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可在不住敲打算盘。
去往县衙府的路不算远，马车嘚嘚跑了许久，好似千里万里那么长途跋涉。
总算赶到的时候，沈卿已经急了一身的汗。
她正了正身上衣服，拎着裙子自己跳下马车，做了简单掩饰，跟着章名扬往衙门地牢走。
地牢阴暗，潮湿逼仄，长长的地牢口只能勉强挤两个人。
章名扬走几步等她跟上来，又继续走。最后在最里面的一间地牢门前停下脚步：“打开！”
狱卒开了牢门，咯吱一声，地牢门开了。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一下子翻滚起来。
沈卿躲着，用手帕盖住半张脸，盯着那人看了会儿，没认出是什么模样。
章名扬解释：“用刑嘛，难免会伤到面皮，这模样是看不出什么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沈卿走了两步，隔着铁栏杆，盯着那人身上身下仔细辨认，衣裳上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当时在酒楼门口追杀她的土匪也是这般黑衣短衫，不过现在大街上这样穿的人也不少。
沈卿压低声音问：“你在哪里上工？”
里面那人歪头盯着沈卿，却没回答。
章名扬抬手，狱卒狠狠就是一脚。
那犯人被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锁链叮叮当当，扯动身上锁骨，痛的嗷嗷大叫。
半晌，那人才跪在地上大声说：“回，回夫人。我在，我在赌坊上工，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赚不了几个钱。我们都是土匪，最近山上不好混才安跑到山下来，给从前山头上二哥的一个远方表亲看赌坊。我们都是打手，专做打人的活儿。”
沈卿又问：“那你可曾砍断一个人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