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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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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苏狼的禀报,丁山有些气急败坏。自己这儿子也是太狂妄自大了,带着七百人就想去攻击安家庄兵大营,当安家精锐都是土鸡瓦狗啊?

    这次不比上次,上次儿子打败敌军,是靠埋伏偷袭,敌人不知底细。这里是防守严密的军营,哪里是能够埋伏偷袭的。

    急急去禀报给齐指挥使,齐指挥一听觉得情况紧急,也许是个机会,就带着丁千户去见卢监军。

    卢监军问明情况,召集城中将领幕僚到官衙商议,该如何应对。

    严指挥使早已胆怯,劝道:“卢公公,这深山老林里无路可行,进去只怕几天也走不出来。我们兵少,还是谨慎些严守城池为好。”

    众人都不以为然,齐指挥使说道:“卢公公,这也是难得的机会,谨慎些也好。不是约定的三支火箭为号吗?我们可以看到信号再出兵进攻。”

    丁山有些着急,但是这里他只是千户,职位低下,没他说话的资格。

    “丁百户带着几百家丁偷袭敌营,机会难得。万一成功,我军可以一举收复赤水卫。”一个年轻声音说道,众人一看却是卢监军请的幕僚赵先生从外边走进大堂。

    赵先生对卢监军行了一礼道:“卢监军,这丁百户我认识,本是成都府秀才名士,前年为救治他父亲丁千户,在摩尼所外山里小道中遭遇大队安家精锐。以五十人埋伏乱军一千余人,获首级五十余级,财物无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这次是乱匪大军营寨,哪里是可以偷袭的。”严指挥冷笑道。

    赵先生点头对卢监军说:“卢公公,如果我们出城摆出要趁夜攻击乱军的样子,吸引敌军注意,那么丁百户就有很大机会偷袭成功。此乃天赐良机,请公公决断。”

    卢监军想想各有道理,当即就下令:“派丁千户,白寨主领本部兵马出城佯攻。城内兵马戒备守城,看到信号出兵攻下敌军营寨。”

    各位将领令,分头行事。

    看着天快黑了,丁山忙拉着老丈人出了官衙,安排领兵出城。

    今天安家军攻了一天城,死伤也有四、五百人。只是这普世所被重新休整,再加易守难攻,官军守备坚决,最终是无功而返。

    安家军领军大将安效诚回到大营,正准备安歇。就有见斥候来报,禀报道:看见普世所城门半开,有一队官军偷偷出来,不知多少。

    安效诚惊疑不定,几个头领说怕是朝廷援军到了,想来偷营劫寨,应该守好营寨。有些头领说不怕,这几天攻城很不顺利,正好野战消灭这股官军,提升士气。

    商量半天最后还是派了两千庄兵出大营迎击、攻城安家兵不怎么行,但打野战还是比官军厉害很多。

    大营前边还没打起来,大营后边却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安三、何必几个换上安家庄兵衣甲上前,用安家方言,喊着是乌古头领的寨子派人过来增援,让快开门。

    后边大队安规矩等在五十步外,火把稀疏,守门兵丁也看不太真切。

    守门的兵丁看着前边何必、安三几个确实是庄兵无误,就一边开门、一边去通知乌安头领。

    门刚刚打开,就见前边的几个庄兵并不进门,只是等着大队上前。听见后边一声大喝,就都趴到地上。后边抛出几个冒烟的铁蛋,然后就是几声爆炸,惊动整个营寨。

    接着,一队队刀盾兵护卫着火铳兵冲进营寨,看见帐篷就扔手雷。有人马跑动就是一排火铳打过去,整个军营登时一片大乱、四处帐篷被引燃,一时火光冲天。

    王二来、马老实、江黑猪带着两百社军一百民勇百直冲中军。丁立带领后续也冲进营门,丁海放起三支烟火,给普世所官军发出进攻信号。

    安家军刚刚吃过晚饭,正准备休息。注意力都被前边官军吸引,不防后寨被突袭。安效诚急忙上马,召集头领护卫抵抗,只是急切间哪里能集结起大队人马,只有帐前几百护卫能集中起来。

    只是转瞬间,王二来带社兵就杀到大帐外。几百安家护卫还没冲到近,就被虎敦炮连续三炮打倒一百多人,然后就是一阵手雷扔过来又炸倒一大片,刚组织好的军阵立刻被打得四分五裂。

    安效城见势头不对,刚想转过马头要跑。却被丁立远远看到,指挥丁海这队火铳兵,向骑马的几个头领个齐射。一阵火铳声中,安效诚被击中落马,左右护卫一起惊叫快救安将军。

    丁立心念一动,让安三、何必几个用安家方言大喊,安大帅被打死了。一时间,整个军营人心涣散。安家头领们约束不住庄兵,争相四散逃亡。

    却说丁山、白贵带着苏狼、裴甲两千多人马悄悄出城。却故意弄出动静让安家军巡哨发现,就在城外三里停下列阵以待。

    等到安家营寨也出来两千庄兵,双方都小心翼翼,不想直接进攻。

    正在僵持间,就听见安家大营爆炸声声响起,接着就是三支烟火信号,苏狼忙禀告丁山:“老爷,是大郎偷袭敌军营寨得手了。我们正好两面夹击。”

    丁山、白贵,看到敌军营寨火起,马上下令全军突击。

    对面安家庄兵看到营寨火起,也知道上当了,一时间进退两难、军心大乱。

    被丁山、白贵领军一冲,立刻败退。

    退到营门,却被营寨中败逃的军兵堵住,被两面夹击,只得四散逃命。只是这里山道谷地,也不太宽阔,逃也不远,抵抗中被一阵箭羽、火铳打散。

    普世所城头官军看到果然安家军大营火起,爆炸声声延绵不绝。卢监军忙命齐指挥使出战,攻击敌军大营。

    等卢监军带领齐指挥使冲到营寨,安家军死伤大半,更多的都跪下投降了,逃跑进山里的估计不到一千。

    卢监军进到营寨大帐,见到已经击毙安军主将安效诚,活捉敌人大小十多个头领。缴获无数,大军到处追杀四散的逃敌,直到天明。

    看到满地跪着的敌军俘虏、首级。卢监军喜气洋洋。坐到敌军大帐主位,等着将领来报功劳、献上缴获。

    天明,军吏来报,阵斩敌军一千八百余级,活捉五千四百余人。缴获粮食一千五百石,财货无算。

    只是丁立这会收拾好缴获金银,很少,只有可怜的三千多两金银,算了算,还不够出兵辎重消耗。

    这次自己带领的七百人战死十一人,伤十二人,其中社兵战死三人很可惜。

    安排好医护兵救治伤病,丁立就带着自己队伍睡大觉去了。还好昨晚没刻意放火,大多帐篷完整,正合自己用了。

    丁山找半天自己儿子,最后苏狼才说是睡觉去了,大郎这几天在丛林高山里疾行,确实是累坏了。老爹也就不好发火了。

    大帐里,卢监军论功行赏,以丁山出城突袭、手下家丁斩获敌大将为军第一功,白寨主跟从出兵列第二。齐指挥使驱兵大杀敌军,也得大功。只有严指挥使迟疑不敢出兵,没报功劳。

    卢监军大喜,让赵先生写了捷报文书五百里加急报与朝廷。齐指挥使也派人给朱总督,李总兵报捷。

    当天犒赏大军,准备休整三天,等副总兵林兆鼎统兵五千前来,就好进攻夺回赤水卫。

    没想再等三天,丁立当晚就跟老爹商量,准备提前收复赤水卫。

    现在赤水卫兵力只有两千,估计还不知道前边打败消息。昨晚让钟亮带着一百民勇守在路口,将沿着官道逃去的败兵全部打杀、俘虏了。

    就算有很多乱兵逃进山里丛林,但是山里边道路难行,没两三天时间,很难走到赤水卫去报信的。

    这次抓住了乌古,丁立审问了赤水卫情况,那里守军不多,粮食也靠七星关那边运来。

    何必、安三五个又在俘虏里边招揽了一百五十多个布依族人、汉人奴隶。丁立也就让江黑猪、丁海带领,何必、安三他们充任小旗队长。

    “父亲大人,从今天抓到的赤水卫送粮队来看,那边还不知道安效诚全军覆没。明天可以去骗开赤水卫城门,一举攻下城池。”丁立给老爹建议道。

    丁山看着今年才十七岁的儿子,心里很感慨、自己儿子已经长成文武双全好汉子了。当即应下,跑去给齐指挥使建议。

    可惜,齐指挥使刚刚得了大功,现在只想等着封赏,不会再去犯险。

    看着老爹垂头丧气地回来,丁立安慰几句父亲。却遇到来找自己的赵先生、都是老相识了。

    丁立上前行礼相见,请入帐内寒暄叙话。

    “赵先生是卢监军心腹,能否去建议明日就进兵偷袭赤水卫?机会稍纵即逝,等守军有了准备,以后就很难攻取了。”丁立诚恳地说道。

    赵先生听了丁立情况详细说明,马上起身道:“丁公子此计策很妙,定当再建大功。我这就去见卢公公,理应准的。”说着,对丁立拱手告辞。

    等到快半夜,赵先生才过来,交了支令箭给丁立说道:“卢公公本是不允,后来只说:准丁千户、白寨主出营哨探敌情。”

    这样安排就很是妥帖,成功是卢公公运筹,失败了是前军贪功冒进。

    丁立忙接过令箭、行礼称谢,同时不动声色地在赵先生手里塞了几张楮皮纸(银票)。赵先生心领神会,当下微笑点头道:“公子前途无量,此去必立大功。”

    回到丁山军帐,将令箭交给父亲,丁山、白贵也都喜出望外。

    当晚就安排调配军资,准备明早就领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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