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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恩怨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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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缠绵之后能得到什么?

    南宫亦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式有些奇怪,他选择从毫不相关的书海之中寻求答案。新的十全阁相对于旧者多了的也就是那一排排书架的书。无论是诸子经典、诗词歌赋,还是那些用着白描画给小孩看的图画、不入常人之眼的春宫秘图,南宫亦都叫人放在这书架上。

    可这十全阁可有五层楼高,但凭这些可填不满那书架。他就令人誊写南宫家名下生意的账本,哪怕只是一个推车卖豆浆的,只要是南宫家的名下,也就要将那账目上交。

    十全阁的书不可能十全十美,至少能解决南宫亦一半的麻烦了。只是他此时手中翻动的那本铸谱,恰是这一切麻烦的来源。

    父亲南宫鸣一生铸了大大小小近百把剑,全数记载在这本《铸鸣》上。这书南宫亦应该是最为熟悉的一本书,他小时贪玩总是摸黑归家,却总能在剑炉前看到父亲端详着新铸的剑,然后一笔一划将那剑的样貌抄录进书,最后才抬头望向自己,低声呵斥:

    “怎么才回来?”

    如果说,铸谱最后七页给南宫家带来灾祸,倒不如说铸出那七柄名剑的父亲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南宫亦没有想通,以剑术闻名天下的南宫世家,为什么出了南宫鸣这样一个异类。

    他翻着书页,最后终要翻完。最后七页,南宫亦狠下心,终究是慢慢翻了过去,却不知旧书的边依旧可以撕开他的手指,留下淡淡的伤痕与新的批注:

    “儒剑忠怒,君子无双。

    剑出五芽,自然道法。

    十方俱灭,僧问无常。

    寒暑易节,为易何妨?

    日升东方,奔晷西阳。

    清晖玉钩,谁守寒宫。

    绝剑无名,长情独有。”

    七张纸,画了六柄,说了八把。儒道释易日月绝,唯独少了绝剑之像。如今九堂之人在江湖四处奔波,除了已经到手的清晖玉钩,其余五把多多少少都有了线索下落,可唯独绝剑一点消息都没有。

    因为没人见过绝剑是什么样子的。因为那柄剑铸成之日即是山庄覆灭之日,剑的下落与父亲一同埋葬。可又是谁在江湖中散布说当七剑聚首之后,成剑之秘将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七把剑固然是好剑,但若是有人能够得到这铸兵秘方,颠覆天下又如何?

    五年前听得风声,听闻一人持十方俱灭就力战五大派高手近百人。这仅仅是一柄,若是百柄千柄...

    父亲从未告诉自己什么铸兵秘术,可七剑威力却是由一个个江湖传说建立起来的。若不是如此,自己何苦和金百川那小狐狸合作,给他许了也许就不存在的东西。

    他不敢想下去,却是看着铸谱的最后一页下意识地念着那最后一句:

    “绝剑无名,长情独有。”

    南宫家家传的长情神剑,如今就供奉在祠堂之中。十年前的血夜七剑尽失,而那柄盛名远超七剑的长情却依旧好好躺在祠堂剑架之上。

    “长情独有,独有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般。

    也许,前面六柄剑根本不是父亲的本意,这没有名字的绝剑才是真正配得上与自己手中长情一决高下的利器。

    可为什么?它就如同不存在一般呢?

    雀鸣三更,柳和歌就站在院子之中。南宫箬搬来小椅子,踏了上去之后捧着那碗小粟米,细声细语又带着好奇声问道:

    “真的可以嘛?”

    柳和歌点了点头,南宫箬便垫着脚尖,将那碗粟米从柳和歌的头上倒了下去。黄色的果实滚落他满身,南宫箬忍着笑下了椅子,远远地躲在门柱之后,偷偷地吹了口鸟哨。

    哨声之后,从那四面八方飞来了各式鸟雀,叽叽喳喳地落在柳和歌的身上与脚边。禽鸟在身柳和歌却是一动不动,拄着玉杖低着头。

    待身上粟米食尽,鸟雀却没有飞走的迹象。任凭柳和歌一步步走向南宫箬,它们仿佛只是站在一颗会移动的枯树上,叽叽喳喳欢呼雀跃:

    “正所谓藏器待时,内息强弱多少决定了对敌时敌手的心态。”他左手一振臂,却只有左身鸟雀飞走:“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外可使对手露出破绽,内可固本培元御敌不测。”

    可南宫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却是一个劲鼓着掌,开心地喊着笑着:

    “柳哥哥你好厉害,能让那一半鸟再回来吗?”

    “你可有好好听讲?”他一向都板着脸,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有啦有啦,只是柳哥哥和我说这些箬儿也听不懂啊。”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抛出了一个提议:

    “和以前一样手把手教嘛。”

    柳和歌摇了摇头,却是在脖颈的转动中让南宫箬看到掐痕:

    “柳哥哥这个是...”

    她伸出手,摸向那脖颈上的紫红。

    他拍开手,引得身上鸟雀的惊飞。

    待门关上后,南宫亦才发了声:

    “没想到你也有知道分寸的一天。”

    “你来多久了?”

    “你拍开她的手的时候。”

    柳和歌转过身低着头走到了南宫亦的身边,头也没有抬对着他说道:

    “倘若当初我没教她护身心法,她可能就已经死在朴五爷的那一刀了。”

    “所以我也没有怪你,若是昨天的我气还没消,今天你也踏不进雀鸣三更。”

    南宫亦笑着看向那关上的门,虽然不知道他那妹妹是否隔着门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但他却一点都不介意打破她无聊的幻想:

    “和歌,你说是我进了院子吓走了鸟,还是你气息乱了惊走了鸟?”

    “自然是我。”

    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柳和歌,侧过身将柳和歌挡在胸前:

    “现在把手生出来吧,我知道你疼的很。”

    柳和歌伸出那只拍开南宫箬的左手掌,手掌上面此时却是布满宛若血丝的红色脉络,每一条脉络疯狂地跳动着,就如同柳和歌此时嘴角溢出的血一般鲜艳刺目。南宫亦却只是用自己的双手握住那只手,解释给别人听:

    “红线蛊就是这般,中了雄蛊的人这一辈子都碰不得别的女子。碰一下,疼一下。摸一下,痛一时。吻一下,病终生。若是有别的,那就只能死一世。这蛊本来就是南疆女子保证男人对自己忠贞不渝的奇毒。你若是想别的坏事,我随时可以催动雌蛊要你的命。”

    他松开了手,还给柳和歌的依旧是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掌,跳动的脉络已被停息,只是嘴角的血液尚未被抹干。

    他凑过了脸,鼻息重重地打在了柳和歌的脸上。温热的舌缓缓舔过自己的嘴角,卷走腥苦的血液,带来了挖苦的嘲讽:

    “你这身子骨,蛊毒发作了还站在这那么久。休息一会再来找我,和我说说九堂的事情。”

    南宫亦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看着柳和歌低着的头笑着离开。就当那人带着笑声离开这里的那一瞬,柳和歌全身瘫软地跪在地上,喘息声掩过了心跳声。

    而南宫箬隔着那扇门,却坐在地上抱着颤抖的双肩什么都不敢做。

    一码归一码,当柳和歌步入前堂时南宫亦已经喝了第五盏大红袍了。

    柳和歌看了眼正吹茶的南宫亦使来的眼色,将玉杖倚在了几边坐在了他身旁:

    “柴米油盐酱醋茶兵香,九堂总计九百名弟子。除去正常生意收的钱财之外,已经将灭了横山断江堡与七里连环莊之后所获钱财全数处理干净了。”

    “你做事情向来就是那么靠谱,倒是和我说说七剑下落你们寻得多少。”

    “儒剑忠怒如今已经确定在如今泮宫祭酒钟无书手上,先前丢失的奔晷如今确定还在顾影伶手上。”

    “其余的呢?”南宫亦对此好像不甚满意,茶盏上的盖碰到杯发出了不雅的声:“一点消息都没有?”

    柳和歌点头的同时,白瓷杯在脸上炸开,茶水也湿了他一身:

    “废物!”

    血没从额角落下,却是换了柳和歌一句赔礼道歉:

    “和歌无能。”

    “你不无能能叫你废物吗?你不是很厉害嘛?不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寿衣先生嘛?那如果有人知道哪怕一星半点的事情,就抓起来逼问他,逼问不出就杀了他全家!不是一个个都嘴硬吗?我倒是要让他们看看我南宫亦到底仇有多苦恨有多深!”

    他失了雅态的怒吼咆哮,然后又恢复了雅态整整衣襟:

    “什么时候对泮宫动手,与我说一声。”

    柳和歌点了点头,起身拿起了杖。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可还未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用手抹去了额角落下的血:

    “我要去见香姨。”

    “那老女人是你的手下,你爱见就见。”他摆着手驱赶着昨夜欺凌的身下人,习以为常的无情无义。

    他嗯了声,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却太刺眼,让他用手臂遮着额头。身后的影子却随着正午的太阳放肆地照耀,缩到了他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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