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雅趣……好。”
“那苏老板和程老板呢?”
袁四爷目光怔怔的看着苏青的背影。
经理站在旁边干咳一下。
“那么日后踏雪访梅,再谈不迟,失陪了。”
袁四爷转身离去,刚出门槛,屋内传来清冷的声音。
“四爷的剑很好,过几日必登门拜访。”
袁四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不知道是痴迷什么。
……
“龚大爷好吓人啊,那个眼神像是变态一样。”
观众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可是戛纳影帝,真正的老戏骨,演什么像什么。”
“话说的,什么叫像!”
“哈哈哈……”
……
影后余萃也露了面,正是段小楼喜欢上的菊仙。
不过两人没像之前那样苦熬许久,苏青直接让段小楼光明正大的给人赎了身。
好在程蝶衣因为苏青的干预,没有原着中那样执拗,反而和母亲和好。
马王爷的遗孀,程蝶衣他娘,菊仙,一帮苦命人也热热闹闹的凑了一大家子。
观众也感慨这些人的不易,希望她们能在这乱世好好的活下去。
但,浩劫将至。
苏青知道,想要带领这一大家子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他要做的还很多。
第一个坎就是袁四爷。
那天露了口风,苏青能感觉到戏楼附近都被袁四爷的人盯上了。
就怕他们跑了。
择了一好天,苏青着一身青衫去拜会了关师傅。
关师傅还是当年装扮,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师爷乐呵呵的在老爷子耳边说道:“老爷子,他来了。”
“谁来了?”
“小青!”
关师傅睁开了眼睛,但早已没了当初的精气神,反而有些浑浊。
“师傅……”
“你没唱戏,怎么来看我这个老家伙来了?”
“我要走了。”
关师傅眼中出现片刻清明。
“还指望你提一下咱们伶人的地位呢,罢了罢了,你这张脸早晚会出事,你们仨,数你最为稳重,小楼和蝶衣还得你拉他们一把。”
“……”
“以后还会来吗?”
“可能是回不来了……”
“不回来也好,出去吧,走得越远越好,但——”
“别糟蹋了我的东西!”
半晌。
老爷子不在说话,靠在椅子上像是睡了过去,到了这个年纪,说这些话已经着实不容易了。
苏青磕了三个头,默默离去。
最后,他还是没劝走老爷子,甚至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当夜,骤雨。
苏青应邀上门,一场剑舞,袁四爷阖目。
大雨洗刷了一地猩红……
经理起了个大早,匆忙赶往袁府,这剑舞的事自然是他告诉袁四爷的。
要知道那可是两根金条,至于苏青,纵然再红,他不还是个戏子嘛,虞姬早晚有一死,他不识抬举,能怪得了谁?
“袁四爷,我……”
门缝一开,一柄长剑从口贯入。
死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满地尸首和中间那长身而立的苏青,妖异的脸庞在眼中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那鲜红的泪痣,红到发黑。
苏青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
这投胎也是要赶早的么?
此刻天色并未大亮,黎明前夕,昼夜不明的状态,一片朦胧。
街上冷清无人,只有苏青极速奔行的身影。
走到喜福成那条胡同,那里立着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老人。
赫然是关师傅。
两人四目相对,关师傅像是费了很大的劲,颤巍巍道:“小青,你这出戏,唱得好啊!”
苏青眼眶一红,转身就走。
老人望着远去到几乎看不清的背影,猛提中气,起势高唱:“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夜奔的词。
尔后,仰面而倒。
……
苏青带着一大家子人早已踏上前往佛山的路。
中华武士会,是北方武林组成的民间组织,意在推崇尚武精神,振兴华夏,抵御外敌。
第一任会长叶云表,因为一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乎?”被李存义等人推举成为会长。
这一任会长宫宝森,与形意李存义是师兄弟,自身辈分高,而且一手八卦掌更是有六十四手变化,从无败绩,名震南北。
他撮合了形意和八卦的融合,联合通背,三皇炮锤,太极,燕青巧打等十几门派联合组成中华武士会,更是促进了北拳南传。
五虎下江南,打的南拳几乎抬不起头来。
如今,他们正在佛山。
在佛山,最吃香的是鹰嘴沙的共和楼,里面满堂贴金,所以又被唤做金楼。
号称太子进,太监出,让你千金散尽。
而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中人,里面有不少隐藏高手。
或许是端茶倒水的小伙计,或者是老态龙钟的账房先生,亦或者是前一秒还和你说着缠绵情话的怀中美人。
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人,这种销魂窟无数人抢破头皮也要进去,或女票或贝者,有钱没钱都想要进去见识一下。
九月末,在北方已入深秋,这边却酷热难耐。
金楼依旧金碧辉煌,通宵灯明,只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曲声,笑声。
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站在金楼前,打眼一瞧,搂过一个曼妙女子的腰身。
女子穿着一身青花白的旗袍,杏眸微睁,带着些许好奇。
“你系嚟消遣嘅咩?“
软软的粤语好似春风,吹得人耳酥。
清透的眸子温柔的看向怀中的女子,报复似的在她耳边轻呵一口气,道:“不告诉你。”
女子只感觉身子一软,似嗔似怨的看他一眼,便任由他搂着走了进去。
……
苏青揽下了马王爷的事,自然要把事情做彻底一点。
那天审问出来的马三爷正是宫宝森在北方搭手之人,宫宝森的大徒弟,他一个戏子,要直接找马三那就是笑话。
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
凭马三那心狠手辣的性子,绝对不会跟他讲究。
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所以,他要借势,借这金楼,借这南拳之势。
用阳谋逼马三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只要上了擂台,不管什么是非曲直,不管师傅是谁,名头多大。
就是一横一竖的事。
武人,自然是凭拳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