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虽然感觉和对方没什么公务之外的事情好聊，程芸还是接受了他的要求。
罗文斯之前帮过她不少忙，他本人又是她和边防军合作的一个关键节点。不管是出于公务还是私人感情，她都不太好意思弗了这个青涩少年的好意。
反正她的军队也还在赶路当中，就算昼夜强行军，也至少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到达这里。既然罗文斯本人不觉得尴尬，那自己就陪陪他好了。
“谢谢，姐姐。”
少女的回答让巴格纳斯伯爵显得有些喜出望外。在示意两名近卫兵让开道路，又支出了房间内的端茶侍从后，罗文斯示意程芸在他之前就坐的方桌边坐了下来，自己则走到了一边的橱柜前，开始鼓捣起了一套茶具。
乘着他不在桌前的机会，程芸用余光偷偷扫了一眼罗文斯在写的东西：根据上面那些破碎的词组猜测，他所写的内容不是公务相关，反而像是某种日记。日记本旁边放着一组棋子，是在赤鸢王国流行的一种黑白棋。这种双人棋的规则和程芸熟悉的国际象棋差不太多，不过棋子数量要多上整整一倍。从棋子被摩擦得光滑圆润的顶端判断，罗文斯平时一定没少用它们来对局。
正好，这倒能让无话可说的她挑起一点话题：
“罗文斯先生。”
“怎么了，姐姐？”
“你平时喜欢下棋吗？”
“嗯。”正在橱柜边忙活的少年点了点头，“我经常自己跟自己下棋，每次都输，也每次都赢。”
“一个人下棋很无聊，那些侍从平时不会陪你吗？”
“他们……？”罗文斯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们不行，总是让着我，我不喜欢——没必要说这个，姐姐，喝点我泡的茶吧。”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从橱柜放到托盘上，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那副神态不像是个伯爵，反倒像是个还带着青涩味道的学徒，“这是赛尔塔利亚种的茶叶，就算在王都也很少能喝到。”
“谢谢。”
捧起茶杯，程芸微微喝了一口。她对茶没什么研究，但罗文斯泡的这杯味道的确不错。
“罗文斯先生，这个应该很贵吧？”
“价格不是问题，只是很难找到。”
“你提到塞尔塔利亚种……这是地名吗？我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它曾经是地名，不过现在已经被很多人所忘记。我的一位祖辈的封地曾经就包括那里，在家族收藏的军旗上，我还能看到他的头衔：赛尔塔利亚伯爵、巴格纳斯和凡尔特大公。”
程芸回忆了一下这其中自己曾经听过的两个地名的位置：“嗯……这些地方好像都在王国的西北？”
“是的。其中，塞尔塔利亚已经在大碰撞中毁灭，巴格纳斯被萨文尼亚人占领，凡尔特也不再是家族的封地。不过总有一天，我还会把它们再夺回来。”
“我相信你能做到。”
“谢谢你，姐姐。要是你能在这条路上帮助我就好了。”
“帮助？”程芸歪了歪头，“我能帮上些什么？”
“我很喜欢你。”罗文斯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再一次提出了之前那个有些唐突的请求，“我很喜欢你，请跟我结婚吧？”
“为什么？罗文斯先生，恕我一直都奇怪这个——您是世袭贵族，而我只是普通的冒险者出身。”
“一种感觉。”罗文斯的回答不是“你很漂亮”或者“需要领地”，而是另一个更加模糊化的回答，这让程芸一时也分辨不出他到底说没说谎。
“抱歉，罗文斯先生。我很感谢你的垂青，可直到现在我也觉得……光凭感觉就求婚也实在有些太草率了。”
“姐姐，你是觉得我在看轻你吗？”罗文斯好像会错了少女话里的意思。打着手势，他十分着急地为自己进行了辩解，“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在乎你的其它情况。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这么急切。帕夏阿姨说过，我必须为家族留下更多的子嗣，更早结婚也是很有必要的……但我向你求婚的原因也当然不是只因为这个。”
“可罗文斯先生，如果我不能生孩子呢？”
“那也没关系，那些事情可以交给情人。”
罗文斯的话乍听起来很莽撞，但又完全基于现实。程芸可以确认的是，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心诚意地向自己求婚。
一见钟情？
要是在看骑士小说，她也许会乐意欣赏这种桥段，但对于眼前这个俊俏，又带着些许羞涩的少年，她真的没有太多想和对方做配偶的欲望：
“罗文斯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很抱歉，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不太合适。”
“姐姐……”
“我们可以继续做战场上的盟友和私下里的朋友。也许等你长大一点，你会遇到更喜欢的人呢？”
“……”
见到程芸的态度依然和之前一样坚决，罗文斯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沮丧的表情，深深垂下了头。
感觉自己有些伤到对方的程芸走到他身边，用姐姐的姿态抱了抱他，这才让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神采。
“姐姐。”抬起头，少年再次恢复了那种带着初恋般热烈目光，“我是不会放弃追求你的。”
“诶？”
“我会努力在自己的路上前进，只要继续成功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答应和我结婚的。”
“……嗯，那我就等着那天。”摸了摸小伯爵的脑袋，鼓励了他一番的程芸重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不过，罗文斯先生，成功可不是坐在指挥室里和自己下棋就能拿到的。接下来，我想和你谈谈关于进攻北部哨所的事情——能打起精神吗？”
“当然！”
“那好。罗文斯先生，那我们现在开始说正事；我第一个想知道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攻城装备齐全的边防军还没有拿下北部哨所？”
[默认规则]
3d10
单“边防军的战争事务由卡伦将军全权负责，我对此也不清楚……”
双“我们在过去的半个月进行了几次进攻，但他们的指挥很优秀，每次都化解了我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