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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除恶务尽!(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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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长得像?”碧云君忍不住反问。

    凝玉没有再重复,只是凝视着碧云君。其实碧云君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得不反问几句来缓释自己的震惊。

    尽管知道这是八年前的事,早已经归尘归土、无法改变了,但碧云君还是惊得浑身发冷——要是当年他没有出逃,是不是就不会有跑马山惨案,也不会有那个在雪夜冻死的少年?

    “……那个年纪的孩子,长得都是有些相似的……”

    “我说一模一样,自然就不是一般的相似。”凝玉毫不客气。

    “……”

    碧云君无语。他原以为他与那人的事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顶多再扯上凝玉,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偏执到这种程度。碧云君忍不住觉得,自己也是凶手之一。

    他当年要逃走,是因为心里害怕、难过,无法忍受了,但总归还是有计划的;那个姓白的少年连保暖都做不到就不顾一切地出逃,心里又该是何等的绝望?那孩子什么错都没犯,只是长得像他而已。他种下的因,果却应在了别人身上。

    他仗着好运气,遇见了凝玉、碧池君,改名换姓重获新生,有个少年却代替他,永远死在了冬夜里。

    碧云君难受得胃里翻腾,脸色十分难看。凝玉暂停了讲述,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碧云君刚吹开茶叶,就见凝玉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正是用青线装订的,想必就是她师姐的遗物。

    凝玉直接翻到最后,把册子摁平,而后竟直接把最后一页撕下来,递给了碧云君。

    “诶?!这?”

    “这是我派门规第一条里的四个字,师姐把它抄在最后,就是想激励我。现在我把它送你。”

    “这……太贵重了……”

    “这四个字已经印在我心里,无需再看了。但我想仙君恐怕该仔细想想:承霖观以避世著称,尚且有这样的门规;你现在与他有如此多的干系,却一味地想躲避——避得开吗?”

    碧云君沉默,凝玉继续说:“孔雀印说到底只是小把戏,我若真想与他斗,总是有办法破解的。但我当年怕死、怕连累承霖观、也怕师姐受苦,选择了粉饰太平,反而让她受了更多苦。若是我当年果敢些,把命也押上,与师姐联手拼个鱼死网破,未必没有拨云见日的胜机。他的力量和声望扩张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每个活着的人都不无辜,有我前车之鉴,希望仙君好好斟酌。”碧云君把那张纸在桌上捋平,只见上面用极粗的笔满满当当写了四个朱红大字——除恶务尽!

    揽江县外的雪原上,天枢举着嗡鸣的金乌剑攻向那个人时,头脑里也浮现了这四个字。

    “除恶务尽!”他娘在世时曾这样教过他。面对不平之事,一定要全力改变,决不能袖手旁观、明哲保身。

    天枢觉得自己不孝,这样明哲保身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可不然呢?除恶务尽,如何尽?避世不出的门派、宽容和善的师尊,他能随便连累吗?好不容易得到了烟火气的平和日子,他舍得随便抛掉吗?

    何况恶又是谁呢?受害的人早已登了极乐,再去除恶,还有意义吗?

    所以这些年他只是蛰伏、练剑。逍遥山不重暴力,天枢却只练杀招,把剑练得又狠又悍——这原不是他本性。

    他只是隐约知道自己逃不掉。就算身处平和的逍遥山,每年也总能听到几条关于那男人的消息,那人的身影也时常侵入梦境。

    就算忽略这些,他也逃不掉。他时常看到自己的头发、眼睛、执剑的手、在水边回顾时的倒影,头脑中细小的闪念……全都和那人依稀相似。

    越长大越是如此。除恶务尽,在母亲眼里,他是否也是恶的根苗?

    天枢知道,就算他勤奋练功、每日自省,再练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胜过那个人。

    光靠剑降不住怪物,想制服怪物,要有更强大的力量。

    天枢有那种力量,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股力量拿出来,有如恶虎归山,一个不小心,他自己也就成了那人的模样。

    天枢怕输、怕自己太过弱小拖师尊后腿,但他真真切切怕到骨子里的,是自己最终也成魔,众叛亲离,永堕地狱。

    所以他宁愿输,宁愿永远做个资质平庸的弟子。

    这就是他的“惧”。

    这种恐惧在推测出师尊的旧事后破得干干净净。

    天枢的头脑里乱成一团,他一会儿想,娘说的果真没错,恶人不会自己停止作恶,除恶就要除尽;一会儿又想,既然这么好的师尊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那我为他进地狱里走一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或者他什么也没想。天枢不擅长想事情,这诸多想法都是一瞬间从他神经上碾过,根本辨不分明。他只觉得愤怒,剑气被怒意裹挟,朝着日轮君直攻过去!

    日轮君仿佛料到他会刺过来,所以轻松躲开了。天枢清楚对方的习惯,日轮君不喜欢跟人动武,往往只是躲闪,连挡都不屑一挡。

    所以天枢这剑还有后招。延绵不断的后招,是他在逍遥山几千个日夜磨练出的又凶又狠的杀招。

    即使这样也未见得就能刺中对方,但天枢不会想这些,他此刻只想把剑刺出去,像干渴的人渴望水一样渴望把剑刺出去。

    “不错、不错。”日轮君一边躲,一边冷笑着评判:“不错。几年没见,你这剑有点进步。是他教你的吗?”

    天枢不理,一招过去又被躲掉。

    “他是怎么教你的?像我教他那样教吗?”

    “你不准说他!”

    天枢怒意更盛,手上的剑陡然快了几分,一剑居然勾住了日轮君的衣袖,在上面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日轮君皱眉,一跃而起,在天枢剑侧踏了一下,止住了他的剑势。

    一般的剑这样一下子可能就断了,金乌没断,但也险些脱手。天枢把剑杵在雪上,粗喘着稳住身形。

    日轮君也站定,低头掸掸袖子,说:“好几年没人划破过我的衣裳了,你这剑确实是有进步。可惜人没变,还是这么幼稚。”

    “你也没变,还是这么无聊。”

    “唉,想当初你走的时候,那惊天动地的气势,还以为你要到哪里高就,没想到是去伺候人。知道的说你是他徒弟,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丫鬟呢。就这么喜欢他?”

    “你,不准说他!”天枢一字一字地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在你眼里,没说出的事是不是就相当于没发生过?”日轮君勾唇笑道:“我不用闻就知道,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也不会,因为你永远都不会说出,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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