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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元齐访人 睡恹恹如意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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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元齐终究是一晚也没合眼,心里更只装着这一桩事那一个人了,第二日才下了朝,便连早膳也顾不上吃,急忙忙赶往了尚宫局,去见那同样辗转难眠,彻夜静思时局的梁如意。

    梨花得了信,赶紧领了一众女官跪迎了屈尊下就的天子,随后引他来到尚宫所居的卧房外,门虚掩着,内里没有一丝动静,她刚想隔门高声通告,却见王浩轻虚一声止住了她,摆手示意后撤至院中,只留下元齐一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他缓步入到屋内,不知自己昨夜今晨一直魂牵梦萦之人,此时正在做什么?自己并没有什么想好要说的话,也没有预备宫绦那样用心的物件,只是一心想着要来见她便急着来了,此时真的踏入了房中,竟不免有些许忐忑。

    环顾四周,却没有见着如意的身影,这本不是她平日长居所在,整个屋子的铺陈摆设本就简单,此时四下里更是空荡荡的,只有几缕轻烟从一盏青瓷熏炉的缠枝莲花镂空盖中袅袅地散出,那若隐若现的淡香暗示着此屋中是有人的。

    元齐的目光落在了帷帐低垂的床榻上,蹑足走了过去,用手缓缓拨开那并未合严的帐帘,透过一丝缝隙,窥到里面正躺着他所寻之人,只见如意乌云般的秀发随意地散乱在枕上,双目紧闭,面色如花瓣一般粉润,仍是在酣睡之中。

    这都已经过了巳时了,她果真昨夜也没有睡好么?元齐浮想联翩,卷起了一半的帐子,坐在床沿上静静望向她,又见她身上那中单松垮,肩臂随意地露在料峭春寒之中,忙轻轻抬手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如意瞬时察觉,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双目向外,在透入的阳光中睁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见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的身侧,又重新闭了目,并从被中掏出手覆在眼上,打了个哈欠:“谁啊?有何事?”

    元齐并不答话,只向上捏握了她的手,拿下来放到自己的身侧,随后一顺腰间系着的那条宫绦,将络穗塞到了她的掌中。

    什么东西?如意缺眠困顿,又忌日光刺目,不想睁开眼,但人已彻底醒了过来,心里都是明白的,觉出来人举动怪诞,不禁微微皱眉,手指来回搓了几下拿着的东西,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她确是如梨花猜测的那般,有心闹一出欲擒故纵的好戏,先远远地晾上元齐几日,叫他心里实在过不去时,再做自己的打算,却未料被小菊私送宫绦在前,梨花递话诉情在后,这么快便找到自己跟前来了!

    只得半支起身子,懒懒地靠在枕上,用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故作惊诧道:“怎么是陛下!”紧接着又来回转了转脑袋,似是受宠若惊:“妾这里,可是在尚宫局中呀,哪里该是陛下来的地方?”

    “令白昨夜没睡好罢?”元齐起身从衣架上取过一件外披替她盖在肩头,仍旧挨近了坐下,用手一捏她的脸:“什么样的情意,思来想去不能写信说与朕,要自己想上一夜,倒把眼睛都熬红了?”

    “陛下不也是没睡好么?”如意打量了他两眼,想了想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斜扯了嘴角,笑讽道:“也不知一晚上幸了多少美人,变做现在这般面色灰暗的模样!”又一抬眉:“妾又怎敢乱递纸条,坏了陛下的兴致?”

    “你怎么信口胡说!”元齐闻言气结,满是委屈道:“朕是一晚上未曾合眼,那还不是在等你的回信!你不愿理会朕也就罢了,竟还这般倒打一耙?”

    “究竟是谁不理会谁了?只等了个半夜,就等不及了么?”如意随手从床边扯过一件罗衫,覆于面上干嚎了两声,抱怨道:“妾用心地做了贴身的物件,巴巴地等不来人,上赶着送去,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然后丢开罗衫,伸手便去拽他腰间的宫绦:“这东西陛下从哪里偷来的?妾可从来没有给过人!你还给我!”

    “不行,这可是令白特地给朕做的!”元齐赶紧用双手护按着那宫绦不叫她解走,口上则柔声哄道:“你的心意朕都懂,昨日白天是朕的不好,可夜里给你的信上不都说明白了么,不也赔了不是?”

    如意哪里肯依,见一时拉扯不动,立刻掀了被子抖掉外披,翻身跳起来赤着足几步趋到妆台前,打开屉子取出一把做针线的小剪子,反身折回,直向着他腰里而去,干脆想要挑断了那宫绦。

    “令白,你过了!”元齐见此大惊失色,幸而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拿着剪子的手,用力举起刃口指天:“怎么前些日子杀过了人,如今便动不动想要行凶不成?还不快松手!”

    “妾不管!”如意甩了两下手,却是挣脱不得,更憋得脸色绯红,双目只盯着那宫绦,恨声道:“什么情,什么意!都是妄谈!妾今日定要铰了这祸害,叫你我,彼此都死了这条心便是!”

    此言太怨,如意自己说完,不觉浑身轻颤,眼圈也泛出红色,元齐听在耳中看在眼内,心中大恸,往后退了一步,同时用另一手将宫绦迅速解下藏入怀内,然后握着她将剪子比到胸前:“在这里头,你真想要毁了它,便动手往里扎罢!”

    “你!”这回轮到如意气结了,他这算是什么,倒叫自己扎也不是,退也不是,僵了一阵子,只得黯然认输道:“妾不敢,陛下喜欢就留着吧,只当是妾……”一句恨话未放完,泪水已从双目喷涌而出,原本紧握着剪子的手也随着失了力道。

    元齐只觉得瞬间心便被揪紧了,忙夺了剪子丢到一边,张臂将眼前早已冻得冰凉的身子揽入了怀中,取帕举手替她擦抹泪痕,口中只是反反复复哄道:“令白,别这样,都是朕的不是!是朕错了!”

    如意哭了一会儿也就见好就收,渐渐地消了动静,元齐见她稍解,便坐了下来将她抱于膝上,柔声道:“令白,昨日你被挡在崇政殿外,是朕的疏忽,到底是谁不让你见朕的?是王浩还是福贵?”

    “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如意嘟着嘴低头绞缠着手指:“凭他是谁,能在御前侍奉之人,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拦不拦妾,不过都是揣测了人主的心意罢了。”然后选了最长的中指,戳了两下他的心口:“就是陛下自己不想见!”

    “朕真的不是存心的!”元齐无从辩解,脸都快要绿了:“朕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能与令白在一处,只是昨日朝上有事,一时耽搁了没能及时回宫;你再瞧今日,朕可是连早膳都没进,就赶来见你了。”

    随后看了一眼门外,继续道:“都是些不会办事,妄加揣测的蠢材!朕昨日本已罚了王浩的俸,今日看来,倒远远不够!”转头高喊了一声:“来人!”便要当着她的面,将昨日挡拦的二人再行发落,给她一个交代。

    “别!”如意慌忙抬手掩住了他的口:“陛下也说了是有国事,那原是妾不明事理,如何反要迁怒他人?”她闹也闹了,哭也哭了,人主那句为朝政所累也说出了口,此时再为自己这一点小事,去得罪内侍监才是真的蠢材了。

    “也罢,终是你为他们求情,朕便不追究了。”元齐见总算是把她哄了回来,暗中长舒了一口气,一揽怀中人靠在自己的肩头,悄声逗问道:“一会笑、一会哭,如此反复无常……那你为朕结的那宫绦,可还要再讨回去么?”

    “自然是要讨回去的。”如意撇了撇嘴,伸手插入他两襟间,将宫绦摸了出来,双手各牵一端,悬到他眼前晃了两晃:“不对,什么讨回去?这东西本来就是妾的,什么时候送给陛下过了。”

    说罢,不等脸色微变的元齐发声,替他重新仔细地绕在了腰间,打了个同心花结,仰首凑到他脸边,一本正经道:“这是妾用来拴住陛下的法宝,捆仙索!”旋而又转了媚笑:“只有妾能解,旁的美人都不许解,陛下自己也不许解!”

    她蓬松的青丝垂落在了元齐的颈间,随着言语来回拂动,他心头一颤,揽在她腰间的手稍一用力,如意的身子便更贴近了,微微张口,顺势含住了她的唇,紧紧拥在怀内深吻了多时,才喘着气道:“既如此,那令白现在便替朕解了罢?”

    如意笑吟吟地伸出手去,勾了一勾那宫绦,却发现,不过几日,那龙腰已比上一回自己侍寝时,又清瘦下去了许多,他到底还是心事烦人罢,自己又何尝不是,此时此地,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兴致?

    便只是扭着身子摇了头,作势想要推开早已心神荡漾的人主:“陛下果然是难得的妙郎君,情意难却……可这觉也没睡,饭也没吃,满面皆是憔悴之色,真个是连龙体都不顾了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元齐闻言松开了手,也罢,此时确实不是什么合适的时辰,于是竭力敛了心思,讪笑了一下,抬首向外吩咐侍立在门外的王浩直接在此进膳,又叫了梨花等人先进来替如意梳洗妆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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