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身体紧绷，眉目阴沉。
身体里像是有无数个细胞在战栗，他每次遇上许缓缓，便格外控制不了情绪。
“喜欢顾于景？”他低声问。
神经病啊。
许缓缓手腕隐隐作痛，被沈池攥住的地方，勒出条条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许缓缓沉默的越久，沈池的心便越往下沉一分。他哑着嗓子，“哑巴了？”
手上的力气下意识多使了几分。
“疼，你放开我。”许缓缓泪花不自觉往上泛，长睫毛上沾了几分湿意。
沈池靠她靠的太近，鼻尖都是他的气味。许缓缓这一刻才认识到，原来真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味。
她努力往后仰，腰抵在桌边硌的生疼，只觉得皮肤都快被磨烂。
沈池盯着她，掐着腰让她坐在课桌上。
被碰的地方如火烧般，许缓缓努力忽略这股不适感，往后面挪了挪。
“你喜欢他。”这次是肯定句。
“不喜欢。”
一股愉悦感慢慢冒出来，沈池心脏无法抑制地开始剧烈跳动，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一声比一声有力。
他喉咙紧了几分，“那喜欢我吧。”
许缓缓猛的抬头，目光带着审视。耳边是陈心寅的声音:而你，被沈池囚禁，最后跳楼而死。很惨是吧，最惨的是沈池还从来没爱过你。
从来没有爱过你。
良久，许缓缓别开脸，“不要。”
这个场景比他当时被人踩在脚底下时还让他觉得屈辱，空气安静了一瞬。沈池捏着许缓缓下巴，逼着她将头转回。
话好像全都被堵在喉咙，那些试试和我在一起，我喜欢你，你只能喜欢我.....再也说不出口。
许缓缓别开他手。
他又逼她直视，直到少女眼里浓浓的厌恶烫的他手一颤。
最后沈池低着头，发出困兽般的低声，“就不能试试喜欢我吗？”
许缓缓用行动告诉他不可以。
许缓缓低头咬向他虎口，力气像是要撕下一整块肉下来，趁沈池还没反应过来时夺门而出。
少年望着门外，眼底一片猩红。
新学期重新排了座位，许缓缓和沈池依旧是同桌，她前面是李知知，沈池前面是齐飞文。
由于学业的压力，班委也换了一大批。章菱向班主任辞去了文娱委员的职务，不知道她和班主任说了什么，这职务就落在了许缓缓身上。
“哥你去哪了，我还去周时班上去找你了。大半天没看见你个人。”齐飞文侧着身子，一手搁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放在沈池桌上。
许缓缓趴在座位上，一手垫脸，一手自由下垂。上面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两人座位被拉开好远。
沈池拿书拍开齐飞文手，也趴在课桌上。
“怎么这么无聊啊。”齐飞文闲得无趣，开始和他的新同桌打招呼。
李知知正忙着做自己的追星手账，看着自己爱豆哥哥的绝世美颜，小身子扭来扭去，快扭成根麻花。
齐飞文看着这根麻花，也失去了打招呼的欲|望。
他再一次回头，这一次他有了新目标。
齐飞文两人一用力，后桌两人原本遥远如天堑的课桌砰地一声合在了一起。
他喃声，“这下整齐了。”
一抬眼，后者两人皆冷冰冰地看着他，尤其是许缓缓，眼里能弹出钉子来。
齐飞文默默低头，眼一闭心一横，手又一用力，两张课桌又被移开，距离比之前还远。
这下总满意了吧。
再一抬眼，沈池的眼里写满，你死了你完蛋了，今晚我就要取你性命。
齐飞文：妈的。
他现在更宁愿去办公室被整个办公室的老师拧着耳朵，盯着补作业。
—
许缓缓当文娱委员接触到的第一个工作马上下来。
一中建校超过百年，其间也翻新过几次。校园里的白墙经风吹雨打，上面不免沾上泥土黑印。为了美观，校学生会决定举报个涂鸦墙大赛。
以班级为单位参加比赛，每个班都能分到一整块白墙，用来发挥自己的创意和创造力，一周后再进行评比。
学校里的墙，破损程度不一。有些地方偏僻点，墙就新了点。人流量大的地方，墙难免坑洼了点。
一班分到了学校大门边的那堵墙，每天进校出校都得经过。人流量大，墙也格外破。学校粉刷过好几次，可每次不久，上面又全是脚印坑洼。
班主任老朱嘱咐，“也不用太认真，随便搞搞就行，别耽误学习。”
许缓缓意见和他不太一样....
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许缓缓的上任，很多人不服。有人跑去问章菱，“是不是许缓缓把你挤下去的？”
章菱从作业里抬头，“不是，我精力不够，是我向老师推荐许缓缓的，我觉得她很棒。”
陆安怡鼻孔朝天，“你看吧，她这种人干几天就会撂担子。”
旁边人附和。
陈心寅突然插一句，“你们别这样说。”
四周安静一瞬。
大家脸色各异。比起许缓缓，陆安怡现在更讨厌的是陈心寅，自己以前对她这么好，结果她竟恩将仇报，还想陷害自己。
她鄙夷道，“装什么好人，这里最讨厌许缓缓的就是你吧。”
没有人为她辩解，因为不管表演服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都不放心将后背交给陈心寅这种人。
她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一起诋毁人的同伴，还不是一个会背后插刀的。
因为这事，愿意主动报名参加涂鸦墙大赛的人很少。宋翘算一个，李知知也算一个，意料之外的还有一个顾于景。
他说，“我字写的还不错。”
旁边的李知知腹诽:缓缓的字更好看，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许缓缓没有拒绝他报名，毕竟这是公事不是私事，到时候保持距离就行，更何况，这项大工程需要很多劳动力。
齐飞文转身，“哥，要不我们俩也报个名。”
“要报你自己报。”
话音未落，路湛满头大汗的走来，“帮我也报个名。”
齐飞文抬头，沈池的脸色更黑了点。
“能帮我也报个名吗？”甜美的女声插|入，陈心寅笑意盈盈道。
许缓缓挑了挑眉，写下她名字。
_
齐飞文探头，“真不报名？”
“你烦不烦人。”沈池郁闷得要命。
“男人不烦，女人不爱。”
沈池本来想要踹人的脚停下，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什么意思？”
齐飞文来了兴致，“就是说，哄女孩子你要多黏着她。女生都喜欢黏人的，淋过雨的小狗见过没，那个可怜劲，那个湿漉漉的眼神，任谁看都受不住。”
“对女孩子，你不能凶。要学会低头，学会装可怜，学会黏人。总有人会讨厌小狗勾，但没有人会讨厌一只淋过雨的小狗勾。”
沈池谨慎问道，“这个...你在哪里看到的？”
“网上。”某个不知名浏览器的网页广告罢了。
最后，最终报名名单里还多了个沈池。
墙面凹凸不平，在这样的墙面上画画不容易，所以首先要将墙磨平。许缓缓去校门口店铺买了一大打墙面打磨砂纸。
每人都领到几张。
打磨墙面讲究一个快狠准，只有这样墙面才能磨得平滑。不过速度快起来，也容易伤到手。
“啊。”宋翘尖叫了声。
许缓缓快步走去，“怎么了？”
“刚刚一用力，不小心把手给磨破了。”上面还有血丝渗透出来，“好疼呜呜呜，我要吹吹。”
许缓缓低头往她磨破的地方吹了吹，“好点了吗？”
“好一点点了。”
许缓缓拿出旁边袋子里装的酒精，消好毒，用创口点细心贴上。
旁边沈池手一偏。
李知知看见，大声囔囔道，“啊，你手怎么破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沈池手背被蹭破好大一块皮，血珠一滴滴渗出，顺着手腕往下滑落，偏偏当事人还不知道疼般，还在使劲搓墙。
李知知看这不要命的行为大叫，“缓缓，你快来看看，沈池他手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旁边目睹全程的齐飞文：.....这操作可真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