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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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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却先一步扶住了她,随后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帮她理了理有些乱掉的衣领:“早儿些出去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怎得回来就弄成了这副样子……”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旋即看到任凤华脸上的掌痕时,又忍不住越加悲愤,“老爷是个没有心的,他怎么还能打你呢,还打得这样重,你看看,这都红了一块——”

    她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方洗得发白的帕子,替任凤华轻轻地擦起唇角隐隐的血迹。

    任凤华任由她动作,目光却一直跟着嬷嬷,眸中柔和的光亮闪烁。

    “嬷嬷,我无碍的,只不过是一些皮肉小伤,不碍事的,我虽然吃了一点亏,但是蒋氏母女可是一个都没落着好,以一换二,说到底还是我得了利——”

    “你这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受这样的罪,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儿,以后万不可这样去冒险了……”老嬷嬷心疼地按了按她的肩膀,语气有些嗔怒。

    阿六跟着在一旁义愤填膺地附和道:“相爷实在是太偏心了,他眼里就只有二小姐,小姐分明没什么过错,却还是受了无端牵连!”

    嬷嬷闻言越加自责:“竟是如此,我单晓得他一瓢水从来分不匀,却不知道他竟能如此苛待你……也怪我,若是先前我能为你多打算些,你如今也不至于走得这般辛苦……”她说着便黯然垂下泪来,眼中是化不开的自责与与心疼。

    任凤华最怕见到她这副模样,见状忍不住侧目怪罪地看了一眼阿六,后者当即收起了抱怨,紧紧抿着嘴巴退到了一旁。

    “嬷嬷,别再忧心了,您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嘛,再者我吃的亏也已经一一讨回来了……”任凤华赶忙又上前宽慰了两句,嬷嬷才渐渐停住了泪水,紧接着将她拉进了内室。

    嬷嬷从屋里的小匣子里摸出了一瓶伤药,任凤华眼尖,立马认出了这是上回嬷嬷重伤之时她调配的药,见对方至若珍宝,她忍不住出言问了一声:“嬷嬷,这药你怎得还留着,不必省着用的,下回你若是用完了直接跟我说便是——”

    嬷嬷一边拿指腹替她轻轻擦着药膏,一边低声解释道:“做这药你必然花了不少心思,我怎好用得大手大脚,再者这药效果好,我每回用上一些便够了!”

    话虽是这么说,她给任凤华上药的时候却不含糊,将药几乎盖得严严实实。

    任凤华清楚嬷嬷节俭的个性,只得不再劝说,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

    在她上药的时候,阿六一直乖顺地等在一旁,尽管嘴巴紧紧闭着,眼神却忍不住蹦哒。

    “好了,你说话吧。”任凤华不由心中好笑,挥了挥手免了他的不自在。

    阿六当即低低地喟叹了一声。

    “我且问你,先前要你去调查的事 调查的任何了?”下一刻,她用手指叩击了一会儿桌案,旋即抬头问道。

    阿六赶忙走上前来,躬身回复道:“小姐,当年相府中的人将你送走之后,先夫人身边的人手也随之尽数遣散。前些年府里还是有一些老人的,但是到了如今,府里知道这些旧事的人简直是寥寥无几,要去求证当年之事要找人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先夫人之前住过的院子如今尚在,只是已经成了废弃之地,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

    任凤华闻言面上神色没多少起伏,只是手指叩击桌案的节奏却渐渐快了起来,片刻后,她微挑起半边眉头,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阿六闻言忙不迭地摇了两下头,只觉受宠若惊。

    “小姐是在查这些陈年旧事吗?”嬷嬷渐渐停下了上药的手,面上神色渐渐复杂起来,“可是这些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若是时刻记在心底不免伤神,其实,只要小姐你如今过得好,夫人在天上必然也能宽心了……”

    任凤华怎会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劝说意味,但她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动摇:“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定会好好经营日后的生活,但是在此之前,我实在不想当年的旧事不明不白,母亲走得仓促,我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仅仅只是意外。”

    嬷嬷闻言一时语塞,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继续劝说的话语,无奈之下只好长叹了一口气。

    她清楚任凤华敢撞南墙的个性,哪能真忍心让对方忍气吞声弃旧事不顾。

    “无论如何,老奴会一直伴着小姐。”嬷嬷复又继续上药的动作,只是这回 她的动作越发轻柔,擦药的手每一下都带着疼惜。

    闻言,任凤华心中一阵酸胀,她抬头凝望了嬷嬷很久,半晌,终于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好了,小姐,药上得差不多了,老奴先去给你煲点安神汤,压压今日受的惊。”嬷嬷疼惜地又望了她一眼,随后缓步离开了内间。

    目送着她离去后,任凤华若有所思地按了按嘴角的伤势,目光渐渐从柔情转向低沉,片刻后,她将头偏向阿六 短促地吩咐了一句:“先前让你调查的事,务必守口如瓶,不能再叫任何一个人知道。”

    阿六忙不迭地点了头,而后便自告奋勇赶去伙房帮嬷嬷了。

    这一日过得实在是有些多舛,卸下周身防备之后,任凤华当即觉得疲惫席卷周身,因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她便披了件外衣拖着步子跨进了卧房。

    只是门才只打开了一半,她便若有所察地顿住了脚步,望着眼前洞开的窗子,她登时意识到有客来访。

    来的是哪个客,不言而喻。

    眼看着今夜的好眠可能又要泡汤,任凤华的神色当即有些不情愿起来,因此走近卧房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四顾,直接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先坐了下来,才轻车熟路地朝床榻的方向招呼道:“殿下若是实在喜欢我这张卧榻,不若改日我让下人打一张一模一样的给您送过去,也省得您奔波劳碌。”

    “这便是任大小姐的待客之道?”秦宸霄闻言不怒反笑,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诮。

    任凤华却恍若未闻,只是关注地看着打旋儿的茶叶,顺带着还拨弄了两下灯芯,将灯火燃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烛火下,她的一半侧颜显得格外温和。

    平日的锋芒被尽数吞没,只剩下岁月沉淀出的安然静好。

    秦宸霄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一并放低了呼吸。

    只是很快,他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脸上的伤,谁干的?”

    约莫只是两息的功夫,秦宸霄就形同鬼魅般窜到了她的眼前,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牢牢攥起,指节处传来的炙热温度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秦宸霄似乎很爱和她贴近着说话,每每这个时候,他那双似乎能勾魂夺魄的瑞凤眼总能带给她或许不止片刻的失神。

    因此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才叫自己找回了神智,旋即她沉声回应道:“小伤而已,殿下若是觉着碍眼,民女大可以先将烛火熄了。”

    话音刚落,下颌处的钳制却越发重了,任凤华吃痛,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宸霄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变得森然,尽管没有上手触碰伤口,但是凌厉的眼神却如有实质地停留其上。

    “你知道的,本王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秦宸霄加重了语气,手上的力道却隐隐放松了些,他看着任凤华闪躲的眼,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是我的所有物,你的伤,本王难道无权过问?”

    任凤华被“所有物”这三个字膈应得不轻,她登时就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思,索性心一横直接从秦宸霄手下挣脱了出来,而后先发制人地摸上了床榻。

    “夜已经深了,小女实在是有些困倦,恕不能继续相陪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准备望被褥里钻去,动作快得简直像只回洞的兔子。

    话是真话,她实在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应付秦宸霄这项苦差事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谁知刚想不管不顾地窝进被子里,后领便被人轻轻勾住,任凤华一愣,察觉到身后渐渐逼近的呼吸之后,她登时定住了身形。

    “任大小姐近日越发忘形了……”下一刻,熟悉的紧迫感覆上后颈,秦宸霄的嗓音就响在耳畔,手指正圈着她的脖颈。

    话音落下,后颈被钳制的感觉顿时袭来。

    任凤华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大脑已经开始示警,心中隐约的怒火却还是支撑着她开口继续方才未竟的话:“殿下,这是民女的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但是话尾的轻微颤抖却暴露了她胆怯的事实。

    秦宸霄默默打量着手下之人因为心慌渐渐红起来的耳根,心中突然腾起一丝莫名的痒意。

    下一刻,他不怒反笑,一时舒朗的笑声在岑寂的卧室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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