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于无底的黑洞，封武除了虚空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被剥夺所有的感官，他好像是一缕不着边际的魂魄……
不知是过了多久，封武感觉到无尽的迷茫黑暗之中有人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是萧清羽吗？是他吗？
“封武，该醒了。”
这一声就好像是带有魔幻力量的咒语，并不温柔地将封武的黑暗照亮，让他从中脱离出来。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有着自己的动力和想法，违背着封武的意愿，他睁开双眼看到了自己所抗拒的这个世界。
他此刻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不过自己的身体却僵硬至极。临渊就站在床边，紧紧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意外，那声呼唤就是来自临渊的。
封武清醒过后，浑身上下的感受也愈加清晰起来，头胀得要炸掉，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一瞬间，封武的表情就染上了痛楚。
临渊也好不到哪去，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神经紧绷，与天雷对抗，奋力抹杀封武的灵魂。这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事，他如今做了，就是逆天而行。
他还是戴着面具，从面具裸露出来的地方，可以看到他的双目充满了红血丝，唇边一圈青色的短小胡茬。
看到封武痛苦的表情，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临渊有些不满了。
“怎么，见到我就是这副样子吗？”临渊的声音带上了点威胁。
封武的耳边一阵阵的耳鸣，自然就忽略掉临渊那点微不足道的威胁。然而无视这威胁的后果，是封武想都没想过的。
临渊危险地眯眯眼，表情隐藏在面具下，封武根本没能发现。
“看着我！”临渊一把扣住封武的下巴，命令道。
封武此刻身体动弹不得，不得不承接着临渊盛气凌人的视线。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但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颤抖，不想被自己身体的动作出卖内心。
临渊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断魂剑的剑灵，奉我为主人，对我的话不可以当做耳边风。”
一句话，将封武对未来的念想都断送了。封武茫然的视线望了他一会儿，然后苦笑了一下，问道：“你先前答应我的，还作数吗？”
“自然，我说到做到。云岚的那群修士都被送回去了，都还活着，你放心好了，之后的都交给我。既然以后是我的东西，只要他们不违抗我，我自然会待他们好的。你……也是一样。”临渊说道。
封武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他虚弱地点点头。
临渊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命令道：“现在，叫一声‘主人’听听。”
封武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知道临渊只故意折辱他的，可他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样难堪的境地。
将云岚拱手让给他，自愿舍弃为人的身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他不难看出，临渊那双眼中的高高在上的得意和充满恶趣味的兴奋光芒。能让昔日那个厉害得不行的封武神君对他俯首称臣，其中的快乐，对临渊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等了许久，封武没什么反应，临渊的耐心也有限。
临渊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哼了一下，却足以给封武太多的警告。刚才临渊对他的威胁仿佛还在耳边，可是封武就是张不开那个嘴。
“不愿吗？”临渊眼中的兴奋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偏执的狂妄。
一瞬间，熟悉的感受再次席卷了封武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着一样。他感受到自己颤巍巍地张开了嘴，听到自己的声音：“主人……”
他的身体再一次违背了他的意志！
在看到临渊嘴角胜利的微笑时，封武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不仅是个小小的、可笑的剑灵，还是个有主人的剑灵。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玩意儿，一个高档点的兵器罢了。
临渊终于愿意放开了他，连那喑哑难听的声音都带上了点温柔，他对封武说道：“你也很累了，先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封武一直紧绷着神经，临渊在这里他怎么能安心休息得了，可他又不敢出声赶临渊走。最后不得已，他只好闭上自己的双眼，暗中祈祷临渊能早点离开这里。
他闭着眼，唇上忽然传来一阵粗糙的触碰。临渊的指尖正在摩挲着他的下唇，缓慢地、有力地……
封武薄薄的眼皮瞬间颤抖了一下，这自然没能逃过临渊的注意。
临渊轻声笑着。
封武觉得自己快要被临渊给逼疯了，他现在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临渊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他到底还能不能再抗下去。
很久，封武的快崩溃的边缘，临渊终于玩够了，离开了封武被蹂躏得柔软艳丽的双唇。
噔。
临渊似乎是走了，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封武缓缓放松下全身的肌肉，酸涩的关节像老旧的破机器，吱吱呀呀地发出响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流淌着的不再是血液，而是让他恶心欲吐的气流。
想必这就是所谓的灵气吧，只不过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血肉之躯，用来支撑他的就只有这一股子灵气了。
全然陌生的感受，封武想要动一动胳膊，然而他的胳膊只是微微颤抖着，完全不听使唤。
努力挣扎了一会儿，没有任何起色，封武才放弃了。难怪临渊会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现在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焦灼挣扎了一会儿，封武抵不住疲惫的困意，渐渐睡了过去。即便是沉睡过去，也是没有梦的，像是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迷茫有着无尽的黑暗。
……
这一次，是封武自己醒来的。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有疼痛感了。封武支配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翻身下了床。稍微晃悠了一下才站稳脚跟。
“到大殿这里来一下。”
脑海中忽然响起临渊的声音，把封武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