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怎么了？”穆星辰又追问，穆佚森已经不再回答往楼上去了。
他已经没有失望了，穆星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穆星辰可能早就被他处理掉了，可她是他的妹妹。
他唯一的亲妹妹，最亲的人，他该如何在保住她的同时还能给顾璇槿一个交代？
在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穆佚森就知道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穆星辰脸上谄媚焦急的表情在穆佚森回头的一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放下嘴角。
一旁递水过来的兰兰看着都觉得惊悚，穆星辰脸上的那一块大概是人皮面具吧。
“五分钟后把水给我哥端过去，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他在干嘛？”穆星辰冷冷地吩咐着，都说眼白多的人看起来狠辣，现在她斜着眼睛露出大部分眼白的样子就很骇人。
“……是。”兰兰的手有点哆嗦，她不想听穆星辰的，但她害怕穆星辰。
“记着。”穆星辰突然拉兰兰的手腕，掐得她手腕发白，穆星辰压低声音。
“如果他在打电话，就把电话内容说给我听，如果他在看文件就记下文件的第一行字，总之，你要让我知道我哥在做什么。”
“是……”兰兰怯生生地飞快离开了，五分钟后按照穆星辰的指示进了书房。
穆佚森正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兰兰递水过去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能从画面的角度大致看出是在看监控录像。
“森爷吃过晚餐了吗？我让厨师去做。”
“不用了。”穆佚森眸色阴寒得让兰兰不由得加快脚步离开。
这对兄妹一个比一个可怕，不对，是穆家人都可怕。
她下楼，穆星辰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问，“他在干嘛？”
“在看电脑。”兰兰如实说。
穆星辰蹙眉，脸色看着就是要发火，兰兰又补充道，“森爷好像在看监控，看起来很像是监控录像的视角，在人的斜上方。”
“哦，是么，在看监控。”穆星辰突然嗤笑了一声，有点不屑。
看来哥哥这是真的听信了顾璇槿的话，在怀疑她呢。
看来不真正把顾璇槿除掉，哥哥就不会再是曾经那个百分百信任自己宠爱自己的人了。
翌日清晨，东方泛白。
顾璇槿洗了把脸就去往隔壁，透过玻璃她能看见程洲躺在母亲旁边的病床上，顾璇槿推了一下门，里面反锁着。
程洲没睡只是闭目养神，推门细微的动静他都能听得见，看见是顾璇槿来了，程洲翻身下床给她开门。
“这么早？”
“睡不着了。”顾璇槿的眼睛都放在母亲身上。
程洲看着她眼底浓重的黑眼圈，打趣道，“你该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闭了一会儿眼睛。”
顾璇槿确实尝试过睡觉养神，但是真的睡不着，她心里惦记着很多人很多事，每一样都让她没法静下来心来。
程洲理解，“凌晨的时候姜女士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但只是偶尔，总共睁眼两次，现在还处于昏睡，你现在说话她很可能都能听见，但是无法睁开眼睛彻底清醒。”
“是吗？那太好了。”
姜云兰仍旧是那副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带着氧气罩的地方有一圈勒痕。
“我想看看录像。”
“全在那台电脑里，你自己看吧。”
程洲眼神示意桌面上的电脑。
视频都是截选出来的，每一部分都有穆星辰，她一共来过姜云兰的病房三次，之后就是快递，那个护工每天都会收到快递，用里面的坚果替换了姜云兰的部分食物。
肾病不是不能吃坚果，姜云兰是吃得太多了，医院有规划饮食，不让她乱吃东西的，姜云兰很自控，从来不会吃那些忌口的东西，恐怕只有放在饭菜里，她才会吃。
顾璇槿的手紧握成拳，拇指的指甲扣着食指的侧面，扣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我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她之前就对穆星辰说过，她会报复的，穆星辰伤害了姜云兰，她就会对穆星辰的孩子下手。
当初只是威胁，可如今不得不成为一种手段。
当然，如果能报复在穆星辰身上，她不会拿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算账，报复一个无辜的人只是下下策。
她发狠的样子程洲没看出有多残暴，她看起来更让人可怜。
这也是程洲一再帮助她的原因，这个女人实在太无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