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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弗惊慌，“师傅，您这是在做什么？”
刘病已讲解道：“师傅这是在为我们祈福。”
每逢每月的十四，这是阴气最重的一天，季王朝人迷信，未到二十，行冠礼之前，男孩的阳气不足。
特此祭天，恳求各路神明保佑。
祭奠过后，李太白特意做了糯米糍，让二人吃下。
糯米能去邪，说到底，是为了求一份心安。
长安城外，南山里每逢清晨之时，二人的朗诵声，便传颂在山崖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童模样的刘弗，现在已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对剑眉，眼眸深邃，在高耸的鼻梁衬托下，那双眼睛，是多么吸引人。
嗓音富有磁性，长发飘飘，不将其束起，任由清风吹散，一副慵懒之状。
顿时，眼眶湿润起来，李太白嗓音低微，无力道：“已经十八了，也该下山去历练历练了。”
“都走吧！”
“记得不要回头。”李太白转身，身影落魄。
刘病已不舍，“师傅，要不我接您去皇宫？”
“那样，我们可以日日讨论学问，岂不比在这荒凉的南山中美哉？”
李太白一口回绝，“不管不问，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尊敬。”
“本是山中野鹤，又怎会留恋繁世？”
李太白紧闭房门，靠在门后，眼泪哗啦啦直落，这么多年来，对二人视为己出，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
本来，待到二十，行冠礼之后，李太白才打算放二人下山。
奈何，皇宫中传来了一讯噩耗，明帝死了，新帝被废，刘病已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候选人。
不日，便要进宫，登基为帝。
南山脚下，二人互相行礼，“师兄，你有何打算？”
刘弗挠挠头，提起酒壶，一口饮尽，“行商，就在长安城内。”
行商只是一个幌子，刘弗的打算，是在长安城内，寻觅当年被赐予黄金五铢钱的大学士高学成。
叹叹气，囊中无财，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如何生存，才是问题。
刘病已发出邀请，“师兄，可否与我一同入宫理政？”
十多年相处下来，刘病已知晓刘弗的学问。
在很多地方上，刘病已自愧不如，刚刚登基，要想稳住位子，只能拉拢自己的势力。
刘弗摆手拒绝，“师弟啊！你忘了那昌邑王刘其是如何被废的吗？”
刘弗的一番话，点醒了迷途中的刘病已。
权臣祁敏当道，昌邑王刘其，正是因为急于想树立自己的势力。
而被权臣祁敏联合大臣，一同废了帝位。
刘病已不知所措，“师兄，那我该怎么办？”
“祁敏，就是看你没有宗室，难以建立自己的势力，才拉你上位的。”
“要是你一登基，便拉拢自己的势力，无异于与昌邑王一个下场。”
“所以，只能装孙子！”
“啊？孙子？”
“就是，低调，不显山露水的意思。”
“待时机成熟后，再巩固自己的势力。”
“祁敏都快八十了，他还能活几年？”
刘病已点头，接纳了刘弗的意见。
想有一番作为，但前路迷茫，刘弗此时，更像是一盏明灯。
警示自己，有那些行为，属于过激。
“师弟，先别走！”
刘弗欲言又止，想了想，“可否借我些钱银？”
“好，师兄你要多少？”
“一万钱。”
“啊！”刘病已惊住了。
还未登基，何来这么多钱财。
刘弗滔滔不绝起来，“师弟，这一万钱呢！”
“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更是为了江山社稷。”
“怎么说？”
“我想用这一万钱，开个小钱庄，为一些商铺掌柜，或手头紧缺的百姓，借借款。”
“什么！你这不是放印子钱吗？”
“我绝对不允许。”刘病已态度坚定。
“不不，我不收利息，只是吸引人流，来到我的钱庄存款，培养这个习惯。”
“待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发展其它行当，钱庄只是一个开头。”
“最重要的是，到时我走南闯北，民情自然是我最了解的。”
“更不会隐瞒上报，如此一来，岂不好？”
要是谈什么盈利分成，自然没戏，但要是跟社稷扯上点关系，刘病已总会关心。
画饼的功夫，刘弗可是最拿手的。
官场腐败，吏治不清，刘病已知晓现在的情势。
一万钱换一手真实的情报，想想来并不亏。
一口应允，“记得为钱庄提名！”刘弗提醒。
……
……
季王朝皇宫，阳玄门外，百官迎立，刘病已却停下了脚步。
宫墙内外，是两个世界，心中甚有恐慌。
走进阳玄门，里头是景阳殿，群臣上朝之地。
祁敏迎面而来，鹰眼白须，身高八尺，年近八十，却未有一丝萎靡之相，面相红润。
侧面，六马驱车，缓缓走来。
所谓，天子驾六，说的就是，只有天子，才能乘坐六匹马拉的车，其他人不可僭越。
祁敏嘱咐道：“陛下，您得先行去拜会太后，封王侯后，方可行登基之礼。”
非王不能登基，这是季王朝的规定。
刘病已只是有宗室的身份，并没有其它的爵位。
马车上，祁敏一同乘坐，接受百官的跪拜，这时刘病已才深深感受到，祁敏的权势。
眉目紧皱，内心十分沉重，“看来得与师兄好好商量……”
凤央宫，太后居住之所，刘病已被封武阳候。
“刘病已，此名不行，历朝皇帝名多为单字，必须要改。”
太后想了想，“就叫刘询吧！”
“年纪尚浅，你可要多多询问大臣，丰富学问。”
“是。”刘病已不由得一惊，多年以前，刘弗就曾说出这个名字。
难道，师兄真的是天人？
能预知未来？
登上皇位，改名刘询，皆被预言到。
刘询此时，迫不及待，想找刘弗问个明白。
登基大典一过，刘询开始悠闲起来。
上林苑，乃皇帝娱乐之所，打猎美景尽在其中。
一道旨意下去，吩咐人前去找刘弗，来上林苑一同玩乐。
刘弗坐上宦官驾来的马车，往皇宫驶去……
马车外，有一男子，身戴斗笠，紧跟其后。
“师……”
刘弗改口，“草民刘弗，见过陛下。”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又没人，不必多礼，按以前的称呼即可。”
“陛下，小心驶得万年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