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握住她抓着桌角的手，这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不像活人的手。
我把那两只手抓在手心里，想用我手掌的温度暖热她。
柳云毓见我不语，声音骤然提高：“说啊，快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有急躁的情绪，今天却一而再地破例。
我原本想把身世的秘密带进棺材的，没成想却因为一个意外的电话，泄露了出来。
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江鹤棣会那样问，我应该站起来走到窗边去打电话。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时光又不能倒流。
我只好说：“……我和秦青山做过亲子鉴定的。”
柳云毓眼神怀疑，慌张，错乱，还是难以置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压根就不认识秦青山，我怎么可能会怀了他的孩子？你怎么可能是秦青山的女儿？”
看她的反应，的确和秦青山不认识。
秦青山也说，他和柳云毓并不相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楚远潺不孕不育，但是楚氏家大业大，肯定要后继有人，于是想办法购买男人的精，国内的自然不方便用，于是去国外买，黑种人白种人也不适合，最适合的是黄色人种的华人。
楚远潺本就从事医药行业，买精，以及暗中对柳云毓做点手脚让她怀孕，并不是太难的事。
可这种事，我不能摊到明面上说，毕竟柳云毓是我的母亲，楚远潺是我父亲，有些嫌还是要避的。
还有一个疑问，秦青山说他并未捐过或者卖过精。
这个疑点挺麻烦的。
我组织了下语言对她说：“或许里面有隐情。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暗中调查比较好，最好别让爸爸知道，他那人极其要面子。”
柳云毓眼神呆滞，愤怒，眼白泛着通红的血丝，“……我怎么查？你说我该怎么查？”
是啊，怎么查？
楚远潺不出面，无从查起。
秦青山那边，我早就查了个遍，查不清楚。
我往前挪了挪，把她抱进怀里，“是我不好，都怪我……”
柳云毓声音是木的，“是怪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我今天听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就没打算告诉你。”
柳云毓有点生气，“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直瞒着我。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记得我那次乘坐飞机遇难吗？那时候就知道了。”
“……你当时一定怀疑过我对吧？觉得我这个妈妈很轻浮，作风不正对吗？”
“妈，你别想那么多。我说了，里面有隐情，你可以试着查一查，如果实在查不出，就把这个秘密埋在肚子里。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为它不适合见天日。我觉得爸爸应该知情，但是他一直瞒而不报，肯定也是不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和烟洲是谁的孩子又如何呢？只要我们是你的孩子，只要你和爸爸永远相爱就好了。”
柳云毓沉默许久才出声：“我早就猜到是你爸爸暗中动了手脚，只有这一种可能，别的都不可能。”
“爸爸应该也是没办法，才采取这种办法的。”
“……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感觉我被骗了，像是陷入了一个人为的圈套。偏偏那个设圈套的人，是我一直信任的人，我真是伤心透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吗？”
“妈，男人都有尊严的，不育会让他们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