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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假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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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有点出戏。

    苏戚强迫自己不去联想什么过气表情包,尽量反应平淡地点点头,问,「大人要水么?」

    她才不关心巫夏为何发表性向宣言。

    大概是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罢。

    这种事挺正常的,哪里值得大惊小怪。总归梦有梦的逻辑,就像她,哪怕在梦里和个扶她大战三百回合……也没什么嘛。清醒以后也不代表她好这一口。

    但苏戚不知道巫夏受困于何等梦境之中。

    这些年来,巫夏始终摆脱不了关于来世的梦。他用薛景寒的眼,见证着苏薛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用薛景寒的心,感受着所有喜怒悲欢。

    他在梦里,将来世走了一遍。

    哪怕自恃头脑清明,醒来时也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像。

    梦耶?真耶?

    谁能时时分清?

    好在他身体已如残年风烛,再坚持几年,今生的一切都会落幕。只要在死前不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忘记栾陵的夙愿,那他就不会做出错事。

    不会把自己当作薛景寒,毁掉百年大计;不会因为可笑的七情六欲,牵挂来世之人而影响自己的决断。

    这来世之人,自然指苏戚。

    其实巫夏很清楚,若为大局着想,他不该把苏戚放在身边。可同样也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留着苏戚,确保她这十来年无所作为。毕竟这个人对于薛景寒而言太重要,如果跑丢了,私自弄出什么因果,影响到三百年后的复兴之计就麻烦了。

    八年。

    这是苏戚呆在他身边的时间。

    八年内,他不是没想过杀掉她。

    可他一直无法下手。也许是因为苏戚捧着阳雀花的画面太耀眼,又或者是安静读书的模样并不让人生厌。添水披衣,对答讨教,无数次将他从梦魇里拉扯回来……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都这么过来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苏戚作为夺舍之人,死后是否还会复生,谁也说不准。

    他必须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必须看管她。

    巫夏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他防着她,守着她,又怜悯她,教导她。种种情绪都拿捏着尺度,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直到今天。

    他无意中撞见了苏戚换衣的场面,夜里就梦到了更荒唐的事。

    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梦境没有薛景寒,也没有锦衣华服的苏家子。他发现自己身处祭坛,地面刻着鲜红的符阵,今生的苏戚躺在阵中,年轻而美好的躯体无力摊开,仿佛一只被钉死在地上的蝴蝶。

    不是“她”,而是“他”。

    白日所见的景象在梦中得到了延续。苏戚仰躺着,露出脆弱的咽喉,毫无遮掩的胸膛一起一伏,教人联想到郊祀时献给天神的活祭品。而巫夏站在旁边,手里拎着沉重的莲花剑,将剑尖抵在苏戚的锁骨处,沿着骨骼的纹理一路向下划开。

    胸骨,腹腔,耻骨。

    凌虐的,旖旎的,轻薄的。

    他在梦里感觉到了不受控的渴望与兴奋,而这份兴奋,在惊醒之时迅速转化为欲呕的反胃感。

    巫夏觉得自己魔障了。

    他看着苏戚,想不通为何会做这种梦。对一个男子,最起码今生是男子的人……

    「大人要水么?」

    苏戚第三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她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想干啥您快点儿说,要不就睡觉,大晚上不够折腾的。

    巫夏抿紧嘴唇,半晌,冷冷道:“不喝,滚。”

    说完又倒在榻上,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苏戚:……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熄了灯,回到角落躺下,默念几十遍静心咒。好不容易生出困意,榻上那人又开口了:“苏戚,白天的时候,你在城里可曾遇上什么事?”

    苏戚没给动静,装睡觉。

    她口不能言,要答话必须起身走到巫夏面前,太麻烦。

    再说了,她的行踪能瞒过大宗伯吗?不能。

    何必多此一问。

    巫夏等不到回应,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根本无需询问苏戚,等天亮了传唤耳目,就能知晓一切。

    他睁着眼睛再未说话,躺着想了半宿心事。

    其实苏戚白天去城里没干什么,买买东西,坐酒楼听曲儿,开了房间独自休憩到傍晚。路上遇见言笑晏晏的小姑娘们,依旧围拢过来送帕子瓜果,要说有什么特殊遭遇,也就一位待嫁女子红着脸对她倾吐心意。

    苏戚当然拒绝了。

    回来路上,山奴拿这事儿调侃她,被大宗伯听见,于是产生了些许误会。

    次日,巫夏了解到苏戚的遭遇,误会顺利消解。

    不过他还是取消了每月一次的出行机会,不允许苏戚再去城里招蜂惹蝶。与此同时,他给苏戚列了长长的单子,要她按时按点把功课做完,专心治学以备考查。

    苏戚就很苦,心里苦。

    她万万没想到,都穿越两次了,还得感受类似于高考的滋味。

    能怎么办?受着呗。

    吾生之有尽,而学无尽矣。

    第九年开春时节,巫夏去皇宫赴宴。

    宴是私宴,仅有皇帝、敬王和大司徒萧伯勉三人,外加一个千请万请始到场的大宗伯。

    苏戚作为贴身仆从,也跟着来了。

    但她没有靠近皇帝的机会,甚至无法陪伴巫夏左右,只能守在园子外头,听里面欢声笑语,闻着酒味儿打发时间。

    说实话挺无聊的。

    巫夏被灌了不少酒。大概是机会难得,这几人同心协力,誓要让大宗伯醉酒失态。于是,半个多时辰后,巫夏不负众望地醉了。

    醉糊涂的大宗伯端端正正坐着,苍白的脸颊浮起淡淡血色。他不闹也不发癫,只皱着眉说话:“热,需脱衣。”

    敬王魏佚一挥手,示意宫奴上前帮忙。

    “不要他们。”巫夏放下酒盏,手劲儿有点大,“叫苏戚进来。”

    苏戚?

    在场之人谁也不认识苏戚,面面相觑。

    巫夏看他们仿佛看一堆傻子:“就是我带来的仆从,样貌比你们都顺眼的那个。”

    瞧瞧,喝醉以后这人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皇帝魏明神情有些古怪,魏佚憋着笑,年纪最大的萧伯勉假咳一声,赶紧圆场:“呵呵,大宗伯身边的人自然钟灵毓秀……传他进来罢。”

    然后苏戚就进去了。

    她顶着几位大人物的灼灼视线,给巫夏脱了大氅,正打算退下,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去哪里?还不扶着我,天色已晚,该休憩了。”

    苏戚默默抬头,天际铺满云霞,日头尚未落山。

    魏佚笑道:“就让他睡去罢,旁边是归暮殿,宫人自会引路。”他转而对萧伯勉说话,“大宗伯常年不与我等小聚,本王险些都忘了,他这醉酒犯困的毛病。”

    几人举杯大笑。

    待苏戚扶着巫夏离开园子,魏佚笑容微敛。

    刚才他没想起来,现在却记得了。

    苏戚……正是巫夏口中的夺舍之人,来自于三百多年后的中原大衍。此人被魏家子嗣所害,溺水而亡,来到巫夏身边。

    都九年了,他总算得见其面。

    在宫奴的指引下,苏戚将巫夏搀扶进归暮殿。醉酒的大宗伯并不闹腾,乖乖上榻躺好,睁着暗金的眸子看她。

    她说:“睡觉。”

    巫夏便闭上眼睛。

    苏戚替他盖好毯子,环顾四周,想找个歇息的地方坐会儿。因为是第一次来,她不熟悉殿内陈设,绕了半圈看见靠墙处有把沉木镶玉的椅子,便打算拎到前面去。

    哪知刚挪动椅背,脚下地面蓦地一松,她整个人向下陷落,咣当摔在了什么洞里。

    抬头再看,那块松动的地板早已恢复原样。

    苏戚周围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她眯着眼睛四处摸索,发现自己可能掉进了密道之类的地方,左右两侧都是冰冷的石壁。

    试探着走了几十步,逐渐察觉光亮。

    继续向前,便走进一间四四方方的冰窖,墙壁装饰着夜明珠,光线足以让她看清室内摆放的冰棺。

    没错,是冰棺。

    用坚冰打磨而成的,有八足蟒纹样的大棺材。

    里面封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着金红锦袍,戴玉冠。

    苏戚盯着他的脸,只觉心跳如擂鼓。

    冰棺里的人,与外头摆宴喝酒的皇帝,有着同样的五官,同样的身形。

    甚至连穿戴装扮也极为相似。

    这个人是谁?

    外头的人又是谁?

    她脑袋里轰然一片,似乎听见山奴细碎的嘀咕声。

    ——陛下雄韬伟略,常年不肯放纵休憩……

    ——此番病愈以后,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拼了……听外头的人说,许多新政一直搁置着,没有施行……处理政务也不若以往,大都交由敬王……

    咚咚的敲击声响起。似乎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苏戚回过神,在冰窖四处寻找出路,一时间没找到,只好沿着来路往回撤。还没跑多远呢,就被迎面赶来的士兵逮住,拖回了归暮殿。

    巫夏已经醒了。

    他斜倚在榻上,支着脑袋,俯视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苏戚。

    魏佚站在旁边,掀唇笑了笑。

    “巫夏,你的人胆子真大,哪儿都敢闯。”

    巫夏用指腹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蹙眉道:“他又不是故意的。你把我安置进归暮殿,就想不到会出这等意外?”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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