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进了洗手间后，路景扬就拿出手机，给负责参与此次合作的a市中心医院的师兄发了条消息，解释自己可能要晚点到。
而后，他定定站在走廊中，看似盯着更衣室，实则余光一直瞥向洗手间。
因正是各个实验室上班打卡的高峰期，走廊内不少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经过时，都侧目跟路景扬打个招呼。
不仅仅是因为他曾在a市中心医院工作，也因他如今代表s市医院，他能轻易促成两方医院合作，本事不小，大家都想跟他打好关系，以备日后遇到难处，好跟s市医院交流。
路景扬朝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走廊内的人渐渐少了，直到大家都陆续换了衣服去实验室忙碌，走廊内就剩下他一个人，石悦和齐力静二人还没出来。
路景扬干脆走到洗手间旁侧，双手插兜，微微拔高声调：“齐力静，还没忙完么？”
今天是a市市中心医院和s市医院正式开始合作的第一天，纵然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可要是晚去太久，未免太过分。更何况，他们是来跟a市的人学技术的，若是第一天就磨磨唧唧的，对方要怎么想？
纵然有他的师兄在，其他人也难免会认为他们拿乔托大。
“路、路师哥，”洗手间内总算有了回音，齐力静磕磕绊绊道：“马上就好，再等等吧，抱歉。”
路景扬皱紧了眉，“还需要多长时间？”
石悦和齐力静都已经在s市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了，尤其是齐力静，她一向规矩，今天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路景扬垂眸，忽而想起自己叫住她们之后，石悦主动提出要回去换衣服、卸妆。
难不成，她们是故意的？
“嗡嗡嗡！”
手机响了，是蔡毅打来的电话。
路景扬正憋着一股子火，眼看着放石悦来a市的罪魁祸首来了，立刻接通，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不会又出事了吧？”电话那头的蔡毅气喘吁吁。
路景扬瞥了眼仍是毫无动静的洗手间门口，重重叹口气，“算了，你先说吧，突然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蔡毅忙道：“我来a市了！”
“什么？”路景扬一愣。
“我来赎罪了。”蔡毅苦笑道：“昨天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你现在在哪儿？快来接我，我人生路不熟的，刚刚走错了地方，丢死人了。”
闻言，路景扬一阵好笑，“多大人了，怎么还能走错地方？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把位置分享给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好好，那你快点，我都要累死了。”
“知道。”
挂了蔡毅的电话，路景扬又扫了眼洗手间，发觉屋内毫无动静后，干脆直接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门，道：“齐力静，石悦？”
“路师哥，我、我们还在卸妆……”齐力静按照石悦教的，磕绊道。
“已经二十分钟了。”路景扬垂眸看着腕表，凉凉道：“你们也不用再接着卸妆了，现在就出来，上午不用再去实验室了。”
听到这话，屋内的石悦顿时一喜，紧张的心倏忽松下来——总算得偿所愿了，她本还想等路景扬不耐烦了，再叫齐丽静去吸引炮火，然后自己偷偷溜走呢。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故而，不等路景扬再说话，石悦忙打开门出来。
她脸上还沾着水珠，但妆容丝毫都没有破坏，反而因着水珠的衬托，会让人误以为她这是素颜。
要是换了旁人，或许还能惊叹一声，但到了路景扬这儿——
他冷哼一声，“怪不得只有一开始有水声，原来你只是往自己的脸上撒了点水珠。石悦，你就这么怕破坏掉妆容？”
石悦被他那锐利目光看着心虚低头。
“你既然这么想化妆，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进实验室呢？”路景扬看着她，面容带着几分讥讽。
如果他之前只是不喜欢石悦，那么，现在他便是彻彻底底的厌恶——心机的确太重了，而且总想着牺牲别人来满足她自己。
齐力静一向循规蹈矩，今天也喷了香水，而且一直陪着她在洗手间内磨蹭。可一旦自己催促，石悦是半个字都不说，只有齐力静磕磕绊绊地回复。如果说着不是石悦蹿腾她这么做的，路景扬不相信。
“我还有事，没时间一直等你们。”路景扬又看了眼时间，旋即看向齐力静，道：“你带着石悦回去，洗澡、换衣服，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翘班，别说回s市了，我直接跟s市医院院长打电话，开除你们！”
前面倒还罢了，最后一句，实实在在把齐力静威慑到了。
她忙拽了石悦的手腕，道：“路师哥，我们错了，我们这就回去！绝不再犯！”
说完，仓促拉着不太情愿的石悦跑了。
站在原地的路景扬长叹口气，揉揉眉心，又给师兄打了个电话解释情况——当然，他没提石悦故意化妆想要翘班这件事，这未免太影响s市医院的形象了。石悦不要脸，不代表s市医院的其他人也不要脸。
他跟师兄说，自己要出去接蔡毅，而后中午三个人聚一聚。
蔡毅毕竟也是师兄的学弟。
师兄自是爽快应下了。
做完这些，路景扬才放心的出去接蔡毅。
而石悦这边，被齐力静刚拽出实验楼，便暗暗的施力甩开了对方，往前小跑两步，佯装若无其事道：“终于出来了，静姐，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学姐吗？”
“你、你怎么还要去看她啊？！”齐力静后怕道：“刚才路师哥差点吓死我，咱们刚到a市，还是安分点吧。”
石悦回头看她，“怎么，静姐你怕了？”
齐力静也不是强要面子的，故而很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石悦“噗嗤”一下笑了，“静姐，你怕了我可不怕。我翘班就是为了去看学姐，现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出来，不去看学姐，刚才的罪岂不是白挨了？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