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办公室的门一开，门外几人登时紧张起来，纷纷上前。
路景扬先走出来的，他余光瞥一眼早已哭肿了眼睛的石悦，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怎么还在哭？
“景扬，怎么样？”宋狄低声关切道。
“我有些事情要回家一趟，得在a市留几天。”路景扬刻意拔高了音调，好叫一旁的石悦也听到，“这几天你有事没有？要是没事，也来帮我一把。”
宋狄自是满口答应。
而石悦，则在两个人说完之后，才站起身，挪着步子上前，还低着头也不看路景扬，声音低低的：“师哥，你不回s市了吗？”
“嗯，我会和蔡毅说的，你别操心了。”说着，路景扬给张特助使个眼色，道：“小曦叫你给她订了房间，对吧？”
张特助立刻会意，上前将门牌号告诉石悦。
赶客的意思这么明显，石悦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待下去。
她咬了咬唇，深吸口气压下哭腔，道：“师哥，我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但、但是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走，绝对不再麻烦你。”
“你最好是！”宋狄冷哼。
石悦飞速瞥一眼宋狄，旋即微微颔首，“那、那，师哥，我先走了。”
“嗯。”
石悦一走，没了她的哭声，走廊内安静不少。
她走后没一会儿，路景扬也带着宋狄离开。
他们都走了，张特助才开门进办公室去。
“路医生在s市好像还有事要忙。”张特助佯装不经意道：“你和他在屋里说话的时候，那位石小姐在外面哭了好一会儿呢，一直念叨着什么‘蔡师哥’、‘怪我’之类的话。”
沐曦专心看文件，随口道：“别管她。”
张特助扫一眼沐曦，见对方还在看文件，抿抿唇，又道：“沐总你和路医生在屋里说了多久的话，那位石小姐就在外面哭了多久，来往好多员工都看到了，甚至还有人悄悄跟我打探消息，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说，沐曦总算抬起头来。
她微微皱眉，“哪个办公室的员工，这么八卦？”
“几个女秘书。”张特助边忙边道：“这也怪不得她们，那位石小姐哭得……惊天动地的，又半刻不消停，嘴里念念有词的，任是谁也好奇。”
闻言，沐曦冷哼一声：“她倒是比许菀菀聪明些。”
“对了，”她又问：“石悦走了吗？自己走的还是跟着路景扬他们走的？”
张特助忙道：“路医生一出去，就先让她走了，她自己也说明天一早就回去，不再给路医生添麻烦。她走之后，路医生才走，并不是一起走的。”
“确实比许菀菀聪明。”沐曦哼了一声，接着看文件。
许菀菀要是有石悦半点的心思，又和石悦一样知道轻重，懂得进退，再仗着她家里和路家的交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沐曦暗想：等过了许菀菀这一茬，她好好地谢一谢路景扬，然后就跟对方彻底分道扬镳。
他去s市，自己则在a市继续做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永不联系。
***
路景扬出了m集团后，跟宋狄说了一声，直接回了路家。
当年许菀菀仗着两家长辈经常来往，离得又近，所以经常来他家，不仅仅是为了见到路景扬，也隐隐存了几分炫耀的意思在。
故而，有些时候，许菀菀并非自己一个人前来，而是带着朋友、同学，总之身边时长。
要是运气好能见到路景扬，她便不经意的炫耀一番，让朋友误以为她和路景扬是一对，或者家里长辈有意撮合他们；要是运气好没遇到路景扬，她失落之余，反倒更激动些。
因为，路景扬不在，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编造谣言，再加上路家父母配合，同学们就更会相信她和路景扬是一对。
这些事，还是某日路母说漏了嘴，路景扬才知道。
但他知晓内情的时候，距离许菀菀炫耀、造谣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再加上许家那时已经日渐崛起，路家不少事都得靠着对方帮忙，所以他才把事情压在了心底，没发作。
要不是沐曦突然提起“温棉”这个名字，路景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
回到路家，还没进门远远看着，那片一阵漆黑，和周围的灯火通明相比，跟黑洞似的黑漆漆。
总不可能这么早就全都睡下了吧？
路景扬皱眉猜测着，快步上前，按了门铃也敲了门，可迟迟没人开门。
侧耳细细一听，屋内半点动静也没有，果真没住人。
路景扬侧身看向许家的方向——那边也是黑漆漆的，但好歹有些光亮，能看得出来，许家家里还有人。
他想了想，干脆给姑奶奶打了个电话。
姑奶奶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有什么事找他们？”
路景扬如实将许菀菀的事情说了。
得知这件事还跟沐曦有关，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半晌，姑奶奶才轻咳两声，矜持道：“你和沐曦，要复婚了？”
“我倒是想复婚。”路景扬无奈笑道：“可惜她不肯，前些日子我惹她生气，她还说要跟我断了联系，幸好我及时回来，否则，别说复婚，日后我再想见到她都难。”
得知进展不顺，姑奶奶气得连哼两声，路景扬都能听到她在那头拍桌子的声音，“你既还喜欢她，还想跟她复婚，怎么还敢惹她生气呢？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你爷爷还夸你会读书，我看你是只会读书，把书都读傻了！连追媳妇都不知道怎么追！”
路景扬乖乖听训。
“我问你，你真的认识那个温棉，知道她和许菀菀都干了什么？”姑奶奶追问道。
路景扬苦笑，“我哪儿知道？可眼下这情形您也知道，要是我不想个办法留下来，只怕真的再也见不到沐曦了。”
闻言，姑奶奶那边又是一声叹息。
“你爸妈都在老宅那边，你去问问他们吧。这些天许家应该一直在找他们，你小心点，别让许家的知道。”姑奶奶道。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