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告诉茯苓她服用的药已从林守泽手里拿来时,她显得十分高兴,道:以后茯苓完完全全是小姐的人了
林一涵默然,因为她清楚这药背后还吊着茯苓的命。
“六哥要娶王妃,你是不是也快了”郡主府,小郡主吃着君安夙从外面带的冰糖葫芦,翘着二郎腿笑道。
君安夙白她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怎么一提这事就这么大怨气啊,”小郡主不解,“难不成是你气六哥成婚赶到你前面不乐意了,你要是不乐意你找六哥说说去。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林家二小姐,你把婚事搞黄了更好。”
君安夙听她这张口就来的胡话,“我看你是在外面玩野了,学了胡说八道回来。”
“我是关心你,你看看几个王爷除了没长大的小元沚全都娶王妃了,就你还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混着,混到什么时候啊。”小郡主不甘示弱,怼嘴这方面,尤其是对君安夙,她很有经验。
君安夙笑哼一声,“是谁说父王母妃催婚,没天理没道德的。我看是不是果郡王跟王妃太久没怎么来郡主府坐坐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请请”
小郡主一下从椅子跳起来,“你敢”
她刚才是嘚瑟过头了,差点儿忘了自己跟君安夙半斤八两。
君安夙微笑:“你要是再拿我开玩笑,看我敢不敢。”
“你”小郡主用冰棒葫芦指着他,最终作罢。算了,谁让她有把柄在,今天就认栽了。
“行,你爱娶不娶,你以后当和尚我都不管行了吧。”她摆着手道。
“你放心,本王以后当不了和尚。”君安夙说着将手边一杯茶递给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看出来她好像有点被冰糖葫芦噎到。
小郡主正好想喝水,便接过饮下。
她喝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对君安夙道:“有件事我要跟你合计合计。”
“你说。”
“现在皇亲国戚中就我们俩到了适当年纪还未曾婚配,所以很多时候需要相互配合、帮助。”
“比如。”
“比如我要是哪天被父王母妃催婚,你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怎么助难不成你认为我动动嘴皮说说,果郡王跟王妃就不让你嫁了”
这一反问给小郡主问住了,君安夙说几句话确实没这么大的影响力,“那说总比没说好吧。”
君安夙眼眸突然认真,盯着眼前皱眉苦恼的小脸,轻声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一试”
“什么办法”
“郡主。”就在这时,丫鬟从外面进来,“这是六王爷刚才派人送来的婚帖。”
小郡主一听,赶忙拿过婚帖来看,边看还边叹气道:“看来六哥真要娶那个林玉姝了。肯定是被逼的,说不定是皇上表哥又乱点鸳鸯谱,不然六哥怎么看上她”
“湘儿别胡说,不可后议皇兄”
小郡主俏皮一笑,“不怕,我在这儿说皇兄又不知道。”她看完将帖子往桌子上一扔,“我这说的也是实话,皇兄整天不就是喜欢把人赐过来赐过去的吗,不知道以为热心月老之事,实际不过是为了权衡”
她话没说完,君安夙已经上手捂住她的嘴,“湘儿”
小郡主嘴巴微张,一口咬下。而后瞪大眼睛,松开口微楞:“你怎么不躲”
君安夙手悬在半空,面上表情微动有些怪异。
“我我没想到你会咬我。”
小郡主赶忙拿过他的手查看,“还好我没怎么用力,要是把你手咬伤父王又要骂我了。”
此时的君安夙全身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耳朵却不动声色的红了。
“不会。”
小郡主疑惑抬头,“什么不会”
“我不会让果郡王骂你。”
小郡主笑了,“果然够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虽然没咬伤,但还是有点牙印。你上朝时候碰见父王,他要是看到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君安夙这个人吧,不管对别人怎样,对小郡主总是宽容放任无度。他们经常在一起玩,从小到大,只要君安夙有个什么伤啊痛啊,十有都是小郡主弄得。就是腿瘸了都是小郡主要吃桃,让他去爬树,因为摘桃摔下来。所以果郡王也是经历了这些年的条件反射,只要君安夙伤着,那肯定跟小郡主有关
很多时候小郡主也觉着冤,想着不能什么事都往她头上赖啊。可让她举一个君安夙受伤跟她没关系的例子还真是举不出来。
君安夙笑了笑,将被咬的手收回衣袖:“放心,果郡王才不会注意到这个。”
“最好是。”小郡主坐回位子上,“对了,你刚才说你有办法不让父王母妃催婚,到底什么办法”
君安夙敛了敛眸,“骗你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湘儿排斥指婚,若是知道他从皇兄那求了与她的赐婚圣旨,恐怕
“害我白高兴一场”
珩王府书房内。
“王妃回来了吗”君子珩问。
“还没有。”叶羽回答。
君子珩清楚林一涵不喜欢相府,应该用过午膳就会回来。这眼看是已经快要日落的时辰,“派人去相府接一下,若真是被林丞相留下了回来通知本王,本王亲自去接。”
“是。”
林一涵下午就离开了林相府,没有回珩王府是因为路上被人给“拦”去了春熙楼。
春熙楼一桌酒菜面前,林一涵看了看对面这位日常别人欠他八百万脸色的主儿,道:“这大白天的,琰王就请人逛青楼不太好吧。”
别说她是女人,就算琰王想请人逛青楼找君子珩也不该找她。
“几月不见,你过的如何”他面无表情道。
“还行。”看不出来这个琰王竟然会关心她,不过问她过的如何有些诡异,她跟他有熟到这个地步吗。
“看来三弟真的是娶了自己心仪的王妃,此行还带你去了北境之地。”
林一涵目光变得清冽,他说的北境正是她跟君子珩一行被小道士差点儿骗的边境。
“琰王真是耳闻八方,人在汴城还能知道这么多事。”她道。
当事人并不在意她的揶揄,又道:“他对你好吗”
林一涵有些不明白了,问的都是些什么怪问题
“琰王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君沥琰给林一涵满上一杯酒,说着些好像不着边际的话,“一个人本来看着没有软肋,无懈可击。可当有一日软肋暴露了,暴露在大白之下,”他举起自己的一杯酒看向她,“你说,软肋最后会不会成为活靶子。”说完冰山不动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林一涵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突然笑了,声音轻缓道:“琰王,可是在提醒我”
“你是聪明人,一个在汴城没有任何势力却还能选择自己走什么路的聪明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选的路可能是为他人所用。”
林一涵话语打趣道:“琰王样子看起来生人勿近,没想到这么热心肠。”
君沥琰静静看着她,没再言语,只是表情像在说:看你想装傻装到何时。
他话里的意思林一涵能联想到七七八八,却有些排斥再想下去。她拿起面前的酒杯握在手里,“琰王是对我的事热心,还是对某些人”
“某些人是分内,而你是看本王心情。”
林一涵嘴角一抽,心情这随心所欲的回答还真像他作风。
“王爷,人找到了。”叶羽禀报。
“在哪儿”君子珩问。
叶羽有些吞吐,“跟琰王在在春熙楼。”
春熙楼三楼最大最好位置的厢房,这里的视角能一览楼内。天色渐黑,楼里的生意开张开始慢慢热闹起来。林一涵特别悠闲的坐在这个厢房透过门厅看向外面,还时不时喝上几口美酒。
原本下午与琰王几句谈话之后可以离开,可她却以自己玩乐的借口留了下来。而那个琰王亦是没走,林一涵就随他去了。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茯苓在一旁小声提醒。
小姐虽然喝的不猛,但在这儿待了几个时辰,陆陆续续喝了不少。
林一涵笑道:“我又没醉,你这劝酒可没道理。”
君沥琰在一旁看着她,样子确实没有半点儿醉酒痕迹,不过好几壶酒却是真真切切下了她的肚。酒量不错。
林一涵眼神四处望了望,最后锁定君沥琰,“这里是你开的”
他点了点头。刚才这里的管事找他,他并未在她面前隐瞒。
“我能不能给你提个意见”
君沥琰看着她等她下文。
“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种客人,”林一涵指了指自己跟茯苓,一脸控诉道:“凭什么全都是供男人娶乐,可以找一些陪女客人的男伶人啊。”
此时君沥琰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静了一会儿,礼貌又不失尴尬的道:“整个春熙楼只有你一个女客。”
林一涵愣了愣,“是吗”说着四处看了看,又起身看了看楼下,好像还真是。
东陵的民风还没有开放到有供女子玩乐的青馆,这三楼是君沥琰特意腾出来没有待客的地方,所以林一涵才没被人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