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关系吗？”
胡图挠头，打断。
云子、朱无能等人，怒目而视，吓得他缩起脖子，捂住嘴巴，表示再不开口了。
陈阳倒没在意，径直说出结论来：
“我判断，当年的契丹神女选此处修建她的陵寝，看重的不见得是所谓的风水。
而是在这个位置，有这么一座殷商时期的古墓。”
陈阳以手点地，再点战象骸骨，最后点向深处不可目测的黑暗……
“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有着什么作用？
对契丹神女来说有帮助。
所以她才将陵寝建在这里。”
朱无能先是点头，再是皱眉，道：“有道理，只是我们怎么跑这个殷商古墓里来了？”
“这不科学。”
朱无能感觉专业知识受到了侮辱。
他明明定位的是契丹神女陵寝，还有契丹后人为迎回神女准备的地图，最后竟然跑错了地方。
简直耻辱。
陈阳微微一笑，道：“老猪，这事与你无关，只能说当年修建这处陵寝的地师，太过厉害了。”
“你不是说了吗？他已经预测到了日后的地壳变动，堪舆时候看的不是当下，而是未来吗？”
朱无能面露恍然之色，拳头砸在掌心：“我明白了，这就跟海昏侯墓的道理近似。”
……海昏侯？
……这是什么鬼？
再世天女也好，云子也罢，甚至连胡图和唐婉等人，全是一脸懵逼模样。
明明说的是契丹神女，殷商古墓，怎么扯到了什么海什么侯去了？
朱无能长身而起，跟陈阳之前一样，绕着篝火转起圈子来，越走越快，口中的话也越来越急：
“海昏侯是当过汉代皇帝的，被霍光给废了的那个，当了一百天还是多久来着。”
“他的墓在近代被发现时候，起出了一大堆的宝物，毕竟是当个皇帝的人，陪葬品是真的帝王规格。”
“不过当时刚刚出土时候的情况可不是那样的，我听一个在考古队里养老的一位老行家说过……”
朱无能说到这里的时候，包括陈阳在内，不少人眉头都是挑了一挑。
盗墓贼里的老前辈，在考古队里养老，这算是洗白上岸了吗？
不过随即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朱无能接着往下说的当年考古经历带走了……
当年海昏侯墓开始保护性挖掘的时候，还没有进入墓室呢，就在外面发现了盗洞，还不止是一个。
当时所有人的心都是凉的，以为会看到一个被盗墓贼破坏得一塌糊涂，啥也没有的空墓。
不曾想，打开一看，内里竟然基本完整，起出来的宝物得用卡车来装。
后来经过研究，包括参考了不少转行当考古队顾问的老盗墓贼意见，真相才浮出了水面。
海昏侯死的时候，毕竟是被废除了皇位的，终究不可能按照正常的汉代帝王规格，开山为陵来建造墓葬。
海昏侯墓所在的地方也有玄机，曾经因为地壳变动，短暂地暴露出地面，于是有了那几个盗洞。
里面的宝物之所以还能保留下来，却是因为暴露在地面的时间很短，海昏侯墓很快又因为天文地理的原因，重新被湖水给淹没了。
换句话说，这个墓葬，是常年被湖水给保护着的。
在地上打洞，进入墓室倒斗摸金，这个盗墓贼们擅长。
可要说在水里作业，这事难度就大了，别说古代的盗墓贼，现在的也够呛。
“我严重怀疑，当年堪舆督造海昏侯墓的，也是一位地师级别的堪舆大师。”
“他判定经过几百年的沧海桑田，海昏侯墓会沉入水中，从而得到保护。”
朱无能学着陈阳之前动作，有样学样地点了点地下，点了点战象骸骨，接着道：“建造契丹神女陵寝的地师，应该是用了同样的手段，在特殊的位置建好了契丹神女陵寝。
随着这千百年地壳的不断运动，最后……”
朱无能伸出两只胖手，上下合拢在一起，随着他自己的解说，两手翻转过来。
本来在上的在下，原本在下的变成在上。
“……颠倒！”
朱无能掷地有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这下，不仅仅是再世天女和云子，连在外围竖起耳朵听的往生派信徒，一样露出了恍然之色。
陈阳和朱无能一唱一和地前后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再明白不过了。
契丹神女陵寝本来是在众人此刻所处的位置，但经过那个地师的精心布置，现在上下颠倒了过来。
众人往契丹神女陵寝去，自然就会走入殷商古墓中。
“厉害啊厉害。”
朱无能声声感慨，语气中满是钦佩。
众人深以为然。
大家一路走来，顺畅平滑，严丝合缝地走进了殷商古墓，这还不厉害吗？
一点差错没有！
那位地师简直是站在千年前，就将千年后的地势变化，如掌上观纹一般，看得纤毫毕现。
“这么牛，那个啥子地师，该不会就是契丹神女那个娘们吧？”
胡图嘟嘟囔囔地随口说着。
说完他才觉出不对来。
周遭一下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古怪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朱无能两手一摊：“这算啥？”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陈阳说笑着拍了拍胡图的肩膀，正色道：“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后头，还要更加小心一些。”
朱无能一脸凝重之色地点头认同。
真要是一位这么厉害的地师，又是在传说中活过了个整个大辽统治时期，一直从耶律阿保机时代活到辽末年的半神半人的存在，她为自己建造的陵寝，该有多么地恐怖？
“走吧！”
“走不穿这个殷商古墓，我们连真正的契丹神女陵寝所在都找不到。”
陈阳说完，再世天女等人也没有意见，灭了篝火，重新向着墓葬深处去。
不得不说，中华大地上生活的人们，曾经存在过的皇朝，的确是越往古时候去，就越是粗糙中带着磅礴大气，越往现代来，就越是精致里透出股小家子气。
汉代尚且能开山为陵，以一整座雄浑大山掏空了，作为陵墓。
后世之人，终究少了这一份气魄。
走在殷商的古墓里，陈阳等人看到的不仅仅是那种雄浑大气，还有粗犷与蛮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