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东，在此立誓。
以前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昄依陈王。
为奴仆，为爪牙，为行走，为左手。
纵死不悔！”
陈芳适时地喊了一声：“礼成。”
她再恭敬地行礼道：“陈门行走，见过左手大人。”
奴仆、爪牙、行走、左手。
这是上京陈家底蕴中的身份区分与作用区分。
像是徐青，只是爪牙，只能以主上敬称。
陈芳为行走，韩东为左手，有资格称呼一声陈王。
韩东身为一方诸侯，封疆大臣一样的存在，有着自己的产业与势力，他加入陈家底蕴，起步便是左手。
左膀右臂，谓之左手。
换在西方世家，一般称之为副君，天国副君。
陈芳论起来，只是因为她是陈家的家生子，外加现在是陈阳的联络人与助理一样的存在，不然连行走都混不上。
这里面的弯弯绕，陈阳自小就知道，这本也是陈家继承人的教育之一。
只是，这个仪式，他少年时候在上京陈家，也只见过他爷爷举行过，并没有亲身体验。
陈阳在韩东完成仪式的过程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出乎意料的不是因为尴尬，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虔诚，称为信仰的肃穆。
韩东行完仪式后，再起身，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就像是有了寄托处，重回年轻时候一般。
陈阳正要收回手，便见虎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矮身无缝衔接在韩东之后，跪在了陈阳面前。
“大胆！”
陈芳怒容满面，厉声大喝，同时伸手进坤包，顿时坤包上凸出来一块，正对着虎哥。
“小虎！”
韩东慌张色变，上前一步刚要阻止，就被陈阳伸手拦住。
他们两个如此激动，实在是底蕴仪式不是随便就能举行的，没有报备，没有允许，虎哥贸然做出这个动作来，实为冒犯。
陈阳伸手阻止陈芳和韩东的过激行为，是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虎哥是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并没有实质冒犯意思，也没有严格按照陈王仪轨来做。
虎哥抬起头，诚心正意地道：
“我常山虎，在此立誓。
愿有朝一日，能入陈王门下。
以前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昄依陈王。
为奴仆，为爪牙，为行走，为左手。
纵死不悔！”
听到常山虎额外加的那句，韩东松了一口气，陈芳也将手从坤包中伸了出来。
“有朝一日，哈哈哈，好一个有朝一日。”
陈阳放声大笑，看向常山虎的目光中，不由得带出几分欣赏来。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常山虎语气、神态当中透露出来的那股坚决，不再是下山猛虎般的恣意狂狷，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志！
“你怎么打算？”
陈阳无视了陈芳的怪异目光，将陈家继承人的教典卷成一圈，在掌心轻轻地拍打着。
常山虎磕了个头，这才正色站了起来，他大声说道：“陈少，小虎打算下广南，苦练、磨砺，用拳头打下一个江山，再求拜入陈门。
此去，要嘛死，要嘛成，绝无第三种可能。”
陈阳愈发好奇，问道：“怎么做？”
常山虎摸着脑袋，有些腼腆，不失豪气地道：“陈少该能看出来，小虎还有点身手，少年时候也是拜过名师，下过苦工的。
此去打算从下往上，一级级往上，最后挑战广南十虎，扬名立万，再以大拳师的身份，拜入陈门。
这才能不辱没了陈门，也对得起义父多年的栽培！”
常山虎一番话说完，最后总算想起韩东这位义父，顺溜着补了一句。
韩东的脸色，瞬间就好看很多了。
对刚才常山虎孟浪的行为，再无意见。
陈阳抚掌而笑：“好心胸，好豪气，我看好你。
心胸是男儿想要的，不是靠跪地恳求，而是立大志，用拳头与双手去挣来；
豪气是不成则死，虎山行走，要打下偌大名头，以大拳师的身份，加入陈门。
陈阳欣赏之余把手上的教典一扔，直接扔进了常山虎怀里。”
“少爷！”
陈芳大惊失色得喊出声来。
“陈王不可啊。”
韩东不顾身份地劝阻着。
常山虎也吓傻了，任凭教典砸在雄厚，再顺着他壮硕肌肉下滑。
“有什么可不可的，我说行就行。
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能学多少是多少？”
陈阳懒洋洋地说着。
常山虎本来被吓得面无人色，听到只是一晚上，瞬间回魂，赶忙腹肌用力，教典弹起来，稀世珍宝一样地捧在掌中。
他双手上青筋暴起，但握住墨水屏的双手却温柔至极，好像怕稍稍用力，就给捏碎了一样。
同样听到只是一晚上，陈芳和韩东多少缓和了下，这还不算太过分……
才怪！
上京陈家秘传，教育首席继承人专用的教典，那是可以外流的吗？
那是墨水屏吗？
不，那是命！
陈芳反正觉得，她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常山虎从中看去了什么要紧东西，常山虎怎样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要没命的。
她赶忙靠近过来，在常山虎身后，压低声音交代道：“国术技击方面可以看，其他地方，你要是看了一眼……”
常山虎诅咒发誓：“眼珠子我就自己抠出来！”
他激动得要语无伦次了都。
虽然拜过名师，但跟上京陈家流传下来的技击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有这么一个晚上看各种秘传的机会，他从广南杀出大拳师的名头，成为广南十虎之一，机会无疑要大上许多。
趁着陈阳心情大好，韩东赶紧以陈门座下左手的身份，汇报了后续动作。
之后，韩东与常山虎退了出去，至于他们父子俩要交代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陈阳和陈芳鹊巢鸠占后，一时间，反倒是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陈阳才幽幽地叹息道：“上京陈家那边，好像不太对呀。”
陈芳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陈阳浑不在意，继续道：“让得太多，让得太快，不像是一百个亿的事情。
他们这是急着让我回去呀。
为什么呢？”
陈芳接着沉默。
更多时候，沉默，那是真的不知道。
陈阳淡淡地出声：
“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