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颜带着顾泊岸在东河郡城饶了一大圈儿,东西没买多少,倒是听了不少的茶余饭后的闲言。.
什么东家的姑娘喜欢上了西家的郎君两人私奔了,南边的巷子出了大盗北边的落日比往年更红了一些之类的都是“老闲话了。”
让苏翎颜开心的,是那姓张的被人打了,竟然还给成了头号新鲜事。
听说张家昨天夜里先是请了郎中,之后又请了很多的练家子过去当护院了呢。
去吧去吧,苏翎颜心底窃喜:能找见打得过南枯离的,也算是你们的本事。
“你笑什么?”顾泊岸看不下去,问道。
“啊?我有笑么?”苏翎颜的语气轻快又敷衍。
切,顾泊岸多么敏感细腻啊,她不说难道他还猜不出来了?
多半是和姓张的那人被打有关系。
还真被他猜着了。
苏翎颜心情大好,也给顾泊岸买了许多东西,末了还进了一家裁缝铺子,给他量了几身衣服。
“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这就算是送你的礼物吧。”
原本顾泊岸有新衣服买心情还是挺好的一听这句话,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一直等两人再回到客栈,顾泊岸都没再搭理苏翎颜。
不知为何,一听她要走,顾泊岸的心底竟然有些不舍。可他又是个死心眼儿不愿意说出来的,活脱一个大别扭的性子。
接下里的几日里,顾泊岸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和苏翎颜一起出去了。
顾留安做戏做全套,在东河郡城内给顾流年备了一间宅子,充作他平时以顾年的身份和苏翎颜交流。
将近年下也正是王府最繁忙的时候,但即使是这样,顾流年也还是每晚都会抽出时间来客栈看苏翎颜。
他本想让苏翎颜去住顾留安给自己准备的那处宅子的,但再考虑到男女有别,就作罢了。
在知道了苏翎颜拉着顾泊岸去买年货的时候,顾流年就从王府里给她搬了好多。
那架势,险些把苏翎颜住的地方的门都堵住了。
“好了好了。”她笑了笑,“我什么都有,你不用这样,就算你把王府给搬过来,我回去的时候也就一辆马车,能待多少?”
“没关系,我再多给你准备几辆马车。”顾流年笑得嘻嘻。
这几日被顾留安喂得,他的脸颊才又开始有了肉,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气也好了许多。
“不过,我问你一件严肃的事情啊。”苏翎颜拉着顾流年的手坐在了长椅上。
她竟然主动牵了自己的手,顾流年立刻乐的找不见北了,一个劲儿的点头,“你问。”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个问题,苏翎颜一直想知道。
她起初还一直只是在纠结自己对顾流年的感情究竟是“怪力作祟”还是“爱”。
但那一夜清风苑失火,当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定要护住顾宅”这一个念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
是他们曾一起打架?是他教自己写字?还是他对自己十分好,总是想把最好的给自己?
还是说,吸引她的,是他清朗有活力的笑?
空气像是突然静止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顾流年侧身正对着苏翎颜,一字一句认真道:“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感觉和你之间似乎有某种牵引,第一次见你是你在教训那几个小孩子,之后是在枯树坳,再然后,我冒雨去清远县又遇见你,在那个不知是谁的府邸外不经意差点儿亲上你之后,我就察觉,我好像是爱上你了。”
“回了东河郡城,又发现我很想你,所以就又去见你了。”
“就是这样。说出来好像很没有道理,但是你懂么?那感觉,就是很深刻。”
他说得极其深情。
苏翎颜点了点头,复又,笑了。像是眼里还含着泪。
“你相不相信?我们之间是注定的缘分,我们只需要遵从内心走下去就可以。我们一定会很好的。”苏翎颜问道。
“我以前没遇见过缘分,但因为你,我愿意相信。”顾流年深情脉脉。
得嘞,外面寒夜北方瑟瑟,里面两人对视,火花四溅。
顾泊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门没有关紧,愣是目睹了全过程。
然后,他把拼好的木麒麟又摔了…
之后他又发现了一个重点: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一而再的发怒。
又过了几日,南信元已经把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
南枯离准备马车。
苏翎颜也开始收拾回清远县的东西了。
这一日,顾流年也空出来了时间亲自陪着苏翎颜在东河郡城里转悠,还带上了顾泊岸。
几人才去裁缝铺子给顾泊岸那里做好的新衣裳,正好好地在路上走着呢,青天白日的,当着承琰君的面儿,竟然就有人敢撒泼找茬。
正是被南信元揍了的那位“张爷”。
要说这张爷也是好大的威风,出门前仆后继着带了一行七八个人给自己当护卫,还敢当着承琰君的面儿苏翎颜指指点点。
“肯定是你这个臭丫头,和我一而再协商不成,所以就找人暗中下黑手。”姓张的颐指气使。
苏翎颜默默扶了额,就是她做的啊,可是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苏翎颜眯了眯眼,正要双手环胸对阵,突然一只手就被顾流年给牵住了。
双手环胸是一个人对战的姿态,手牵手才是两个人一心同体的架势。
苏翎颜心底莫名一暖。
“怎么,看样子这个小白脸和你是一起的?”姓张的身处商圈“第二层中心”,在鱼龙混杂蛇鼠一窝的地方混迹的时间久了,且总是被人捧着的。
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自然无法无天,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连见到过承琰君的资格都没有,怎么会想到苏翎颜能去找承琰君拿下明令准许?怎么会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承琰君?
对苏翎颜而言,骂自己,和自己呛声怎么着都可以。
可胆敢对说顾流年是“小白脸”!
苏翎颜连辩驳都嫌浪费口舌,直接从空间里挥了棍子出去。
有一个尽忠职守的打手替姓张的挡下来了那一棒子,其余人立刻就从腰间抽出来木棍子,张牙舞爪地朝着苏翎颜和顾流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