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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心诡谲难相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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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山路较之刚才所走的深林迥然不同,一排排高盖苍天的奎然巨树叶茂枝繁,片片巴掌大的绿叶叠就交织,清风晓拂,潸然有声,树下碎石交错,小者细若黄豆,遍撒皆是,大者巨若滚岩,冒突如丘。.biqugev阴嗖嗖,凉爽爽,与方才深林穿行绝不可同日而语。

    几人步履甚快,加上目标明确,心牵神往,欲探究竟,没过半晌,便离三峰越来越近,远观只觉三峰高耸非常,到了跟前才晓宇宙之宏大,自身之渺小,即使练有超凡入圣之力,也不过只是这世间渺渺一粒尘埃,不值一提。

    越离三峰越近,姚山越是惊骇难当,他能明晰地感觉到三峰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修炼数十载,久久为功,姚山虽然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的道理,但究竟因长期侑于南荒之地的缘故,所见所闻犹如狭井,难以全窥,不由心中长吁道:“从来虚妄是无名,高山难仰,危崖难登,当初又何必花心思做了那么多罪孽,致使耽误了功业,耻笑于古人,罢了罢了,帝休也好,浮名也罢,终是虚妄一场空!”顿萌退意。

    三峰高贮入云,抬头仰望,望不到尽头,峰前冰霜重染,好似给周遭披上了一层薄朦的冰纱,斜阳晚照,透染霜华,光辉耀目,如闪如亮,夺人心目。三座高峰成品排列,北面高峰峰腰处冰川竖挂,冰川上到处波浪翻滚,珠滴倒悬,偏偏将落不落,凝结不动,好像把那最汹涌气势的一刻永远都冻结在冰刻中,峰下冰潭曲绕如蛇,潭畔雪树虬结伸枝,花开不谢,雪姿冰境,端是钟灵毓秀,世所难寻。

    羽子萧见众人停步不前,甚是奇怪,只怪他贪图美景,没作心思,苏烟绫“小心”刚脱的口出,羽子萧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身前有股无形的障力,袭身而来,下意识便默念“御虚诀”,希图用真气护住周身,哪知这三才戍土阵自生感应之力,遇强则强,平时无甚攻击,一旦外人真气透露,阵面上被攻击的点处便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对抗之力,看似庞大的阵面,实则并无缺处,因此不论三才戍土阵范围多大多广,它的威力却一点也不减弱,这也是它被称作最强防御阵的原因之一。

    苏烟绫“啊”的一声蹲下抱起羽子萧,怨道:“小鬼头,这么缺心眼,姐姐叫你却还要往前走,要不是真气不济,受到的伤害小,吃多少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冯吾真对苏烟绫何以如此关心羽子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天生自命不凡,英俊倜傥,加上善言温语,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唯独苏烟绫,纵他使出千般手段,百种殷勤,别说获得美人青睐相加,就是连苏烟绫对他关心的话语都换不来两句,顿时眼中妒火一烧而过,牙齿微微相加,然后看了看鬼面人,不知道想着什么。

    美人恩惠,羽子萧如何能够消受,嬉皮笑脸道:“小子未得姐姐允许,怎敢擅自死去,不过能听得姐姐一句关心,就是十次八次,我也甘心受得!”

    “还十次八次,下次再这样吓姐姐,姐姐就把你丢到荒野,让饿狼吞了你,眼不见心不烦。”

    好在他们声轻语微,除了冯吾真越听越清晰,妒之越恶,其他人则看到羽子萧并无大碍,纷纷漠不关心转头对着三才戍土阵思索起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姚山错愕道。

    西面山峰,冰气蒸然,氤氲朦彩,望不真切,羽子萧呆然看去,夕阳照在峰壁上,那壁上竟然有着数十个斗大的字,龙腾蛇走,苍劲狂野,好像有人执剑临崖,刻画上去一般。

    羽子萧勉强读了起来,“啊”的一声,大为惊讶。那壁上文字乃是:“木老秋黄落,霜重染白头,浮生几载漂泊,虚度逝韶年。犹忆海棠花艳,只恨别离难续,长剑误佳期,旧梦绕如烟。风吹处,落花寂,没无边。冬江春水,芳华载去映霞天。玉树八千岁老,锦秀弹指枯颜,寸心共谁言!惆怅当清酒,独饮夜无眠”,“玉树八千岁老,锦秀弹指枯颜”,他慢慢咀嚼着其中意味,颇有沧桑易老的感觉,“与其面对远处的青山空空怀念,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的人而错择了目标了!”他初尝人世间的情愫,对苏烟绫的感觉,是姐弟情,是友情亦或是爱情,这时连自己也很迷惑,辨不真切,他只想就那样被她抱在怀里,永远也不分开。

    姚山怵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峰壁上所刻的曲字,若有所思,突然,冯吾真鬼邪笑了笑,抽出三枚桃花针,扎在姚山后颈之处,姚山只觉脑后生风,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后颈顿觉被蜂蜇虫咬,剧痛攻心,下意识地便想取出子母锁魂镖,掷杀偷袭之人,冯吾真心思缜密,早已对姚山的性格了如指掌,哪容得姚山拼死反击送了性命,三针刚出,接连又是两记摧心掌,重重从背后击在姚山被帝休噬阴剑所伤之处,新伤旧恶,齐齐袭来,姚山虽真气强横,奈何要害被袭,如何能够抵挡?一股至阴至淫的邪气闯入姚山奇经八脉,遍走周身,雪上加霜的是,姚山埋压于体内的九冥煞气与邪气同恶相侪,更添其伤。

    地上土尘四冒,姚山周身寒冷,如坠冰窟,血液从他的七窍流出,很快便冻成血晶,凝挂在脸上,双手颤颤抖抖,十指无力成曲状,虚弱的连掉落在手边的子母锁魂镖也拾不起来。

    周虎愕然骂道:“你在做什么!”他恨的睚眦目裂,愤怒地睁大了一双铜眼,也不去理清冯吾真为何对大哥下如此毒手,铁锏作响,光芒大放,风驰电掣,只欲把这个忘恩负义的贼子打得**迸裂才肯善罢甘休。

    冯吾真邪意一笑,暗运玄功,霎时间空中闪现百朵桃花,初始皆是花蓓骨朵,散落凡空,遽然间花开现蕊,粉艳迷人,并散发出阵阵迷人香气,周虎识得厉害,知道此乃冯吾真的成名绝技桃花劫,秽气淫生,乱人心智,周虎心中大骂冯吾真狗彘不如,把心一横,存着两败俱伤之心,不退反进,一道玄光,朝冯吾真打去。

    哪知刚前进得半步,周虎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紊乱如麻,如无头的苍蝇,到处暴走于丹田经络之中,霍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字甫说得出口,眼前便幻见簇拥着许多撒花天女,寸缕未着,翩跹起舞,颦笑凄楚,媚态众生,真使人见了目迷五色,眼花缭乱,周虎虽是个热血粗汉,不懂温情,此刻也不禁失了方寸,心旌摇摇起来。冯吾真见机会转瞬即逝,哪肯就此放弃,手中花扇轻摇,霎时从扇叶中飞出三道流彩,紫红交映,蓝红交杂,如箭离弦,齐齐朝周虎飞去,周虎那刻幻象毕生,如迷雾里,护体真气消散得一干二净,顿时被花扇三道流彩真气击中的结结实实,只听见叭嚓哗啵一片爆炸之声响个不停,彩幻流辉中,周虎衣衫尽破,血流如柱,宛若血人,惨瘆恐怖,令人不忍卒睹。

    周虎受此绝命创伤,亏他身体强横,才不至于立即命陨当场,他不甘心地叫道:“怎么可能!你…”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问你怎么会轻易地败在我手下,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免得赴了黄泉做了糊涂冤死鬼,死难瞑目,要怪就怪你好事逞强,事事唯大哥之命是从,从来不把我放在眼中,当然也怪天要绝你,须怨不得我,如不是你前几日好表现中了巨蟒毒雾,我焉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趁疗毒的机会对你又下了蛊毒,可笑你今日执锏开道,出了状况,兀自还以为是气竭力虚之故,可惜可笑!”

    羽子萧既气愤又恐惧,想不到此人如此丧心病狂,绝情断义,视人命为草芥,纵是毒狼恶虎,也远不及也,他紧张地抓住了苏烟绫的双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冯吾真,“假若他想对姐姐不利,我便先一步死在姐姐前面,不负当日对她的诺言。”黑女韩贞娘亦是心有余悸,看出不利,当机立断,取下头戴银簪,弹指挥出,银簪呜呜作响,在空中旋转飞行,挟起一道凌厉已极的气旋,闪电般朝冯吾真射去。

    “米粒之光,也敢不自量力!”不退反进,身形一转,花扇轻打,一道粉光激射而出,砰然厉响,光芒爆舞,那气旋银簪突然一顿,从中间断为两截,激弹落地,化作顽铁。

    “啃!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一直冷眼旁观的鬼面人终于表态,“呛啷”一声,宝剑猛然出鞘,一道白光闪电般向韩贞娘劈去,气浪卷舞,土尘飞扬,声势骇然之极。

    韩贞娘被吓了个魂不附体,动作明显一滞,失了方寸,惊魂失魄地睁大了眼睛,惨叫声中,白光刺透了她的肺部,血雾喷洒,如凄如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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