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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心诡谲难相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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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山看着若有所思的羽子萧赞道:“真是孺子可教,今日老朽便教你一些修行吐纳之术,你可愿意!”

    羽子萧欣然大喜,跪拜应道:“小子何德何能,竟能得老丈人不世垂青,此恩此德,莫敢难忘!”

    姚山道:“虽然你与我等奉信‘损人利己,随心所欲’全然相反,但老朽念你美玉良才,弃之实在可惜,老朽生平只有一个大怨,每每念之,恨盈郁结,假若你异日有成,只需帮我杀得一人,便当报今日传业受道之恩。.biqugev”

    “杀人!”羽子萧吓得脸色煞白,“可可可是…”

    姚山道:“他造得的罪孽,壑海难填,较老朽有过之而无不及,杀一人而利天下,有何犹豫之有?况且你以为学得了我的本事,他还会放过你!”

    其他五魔虽然很惊讶为何姚山独独对这素不相识的小鬼青眼有加,亦不好多加论断,唯苏烟绫劝道:“小弟弟,大哥垂爱,怎好推辞,还不谢过。”

    羽子萧转念道:“姚山如此忌惮此人,必不是好惹之辈,假如真是十恶不赦之人,除之又有何不可,况他言道‘随心所欲’,假若他是个好人,我不杀他也正好应了‘随心所欲’这四个字”遂趁势跪拜于地,叩了三叩,道:“弟子蒙承师父厚爱,就此拜谢!”

    “是福是祸,或未可之,你且好自为之。”

    当下姚山传了他修行真气的“御虚诀”,羽子萧天资佳绝,念了四遍,竟也记得丝毫不差,只是这“御虚决”虽然短短不过千来字,但字字晦涩深奥,韵律失措,极其难懂。

    姚山道:“此决乃老朽早年于深山仙府中觅得,练之虽不能称霸于天下,也称得上宝典秘术,况修行之道,全在自身,悟高者就,悟低者殇,望你每日勤得默念背诵”说完便打坐入定,不再理他。

    夜色惨淡,烟霏云敛,山风时而透过石罅,吹将进来,虽值夏季,奈山高气清,山气栗冽,砭人肌骨,羽子萧劳累有余,更觉凛寒,他又将“御虚诀”反反复复念了十来回,说也奇怪,原本那些晦涩难懂的字句居然慢慢区明,逾念逾觉得通畅,羽子萧学着姚山打坐之法,心无杂念,默念口诀,不知不觉间精神好像固定在一种虚虚渺渺,难以名状的层次。

    羽子萧先是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痛苦至极,羽子萧福至心灵,知道这是神兆发动之机,稍一分心,不说前功尽弃,还难保走火入魔,再不去理会周身的痛楚,也不理会在体内乱窜乱跳的真气,静心去虑,抱元守一,就这般硬撑了两个时辰,终于失去了知觉,昏迷在地,人事不知。

    当羽子萧恢复意识之时,一丝熏人的异香味飘然入鼻,温馨荡魂,比那春风花野中的芝兰之香,还要好闻千倍百倍,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开一丝眼敛,苏烟绫那柔流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落在了自己的颈头,自己稍一呼吸,便能察觉到苏烟绫那坚挺的胸脯压在自己的身上,连呼吸也变得窒息起来,一时间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既不好意思,又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小鬼头,占姐姐的便宜还嫌占得不够么,真是人小鬼大,色胆包天!”

    羽子萧脸色瞬转即红,不好意思道:“姐姐发现得真快,小子三生有幸,享得这温香软玉之床,怎敢再做贪念,还请仙女姐姐把小子放下来。”

    邪魅男子冯吾真恨恨地看了羽子萧一看,道:“真不知道这臭小鬼有什么好的!又脏又滑头,妹妹何必亲自去抱,让四弟装在袋子里,岂不是更省事!”

    苏烟绫道:“既然弟弟不喜欢四哥背他,小妹作为他姐姐,自该好好心疼一番!况四哥那金猱袋水火不谢,真气难通,万一弟弟他醒来不慎走火入魔,小妹还可救得了他一命,不负姐弟金兰之情!”

    冯吾真自觉没趣,眼中稍闪过一丝颇不易察觉的嫉妒之色,但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手摇花扇,纳自乘凉。

    羽子萧听了颇为感动,从小到大,除了赤鷩,从来没有人真心实意待过他,虽然听闻苏烟绫是祸害人间的妖女恶魔,还是发誓道:“姐姐真心,小子铭记难忘,但教小子一息尚存,决不让仙女姐姐受半点委屈!”

    苏烟绫星眼凝露,黯然神伤,好似被勾起了重重心事,继而笑骂道:“小鬼头,你连姐姐的半分本事都没学来,就懂得说大话,骗女孩子欢心,油嘴滑舌,真是招打!”说着举起右手,皓腕间的银色双环在光照下衍成一圈朦晕,煞是耀眼夺目,羽子萧看得如此如醉,也不避开,笑嘻嘻地享受着苏烟绫那柔条素手落将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不躲开?”

    “姐姐要惩罚我,小子自是甘心若怡,莫说只是轻轻打一打,便是斧钺加身,小子也绝不避让。”

    “你皮糙肉厚的,打你姐姐还嫌手疼呢!”

    说罢嫣然一笑,就如风动时节花开的牡丹,天资妙秀,神韵独超,又如雨后时分独居幽谷的兰草,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周虎赞道:“俺从未见过六妹笑得如此开心,这小鬼倒也有些用途!”

    自从练过“御虚诀”,羽子萧只觉自己身体好似藏着一股无影无形的真气,始于丹田,直达四肢百骸,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即使白天走得路多,再是劳累,晚上只需顺着口诀,一番打坐勤习,非但不加负累,反而精神饱满,劳惫全消,知道神功效用无穷,愈加勤恳早晚念诵,思之不倦。

    “大哥,那便是梧桐山么?也不知道君使要我们此行何意,左看右看,除了梧桐比别山多些,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姚山回道:“君使圣意,岂容我等窥视揣度,待到天明,君使前来,必见分晓,今晚自好好休息,恭迎君驾!”

    寥寥数字,听在羽子萧耳中却是字字惊心,“听语气,这君使必定是个非常角色,不然以我这捡来师父如此本事性格,又何必纡尊降贵,礼下于人,且众人徒来此梧桐山,若说只是观花赏月,踏青走芳,怎么也说不过去,这山可千万别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万一到时他想杀人灭口,那我可是在劫难逃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闻苏烟绫“咦”道:“瞧你魂不守舍的,在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那个君使到底是什么人,好像你们都好害怕他似的。”

    苏烟绫吓得颜色惨白,道:“别胡思乱想了,明天你什么都别问,什么也都别说,站在我后面就好了。”

    夜色很浓,相对于南泽的夜晚,梧桐山的夜空缺少了泽水的淡香之气,“月淡如水,月圆如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月中!就是不知道那只呆鸟飞到哪儿去了”,“哼哼”,羽子萧傻傻地笑了笑,“那个机灵鬼,馋嘴货,准是又飞到水里去捉弄鱼虾去了,到时你不记得了我,我就把你羽毛全部拔光,烧了做烤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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