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沐嘉清才把刚才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从脑海里赶走，专心地起文件来。
下午和沐贤讨论的时候，她随手记了很多批注和想法，此刻就是将这些东西整合起来，写成具体的文字。
“好了么？”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沐嘉清下意识地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现已经不早了。
她其实还没有做完，刚想说再做一会儿，顾渊已经倾身了她的屏幕，然后简单粗暴地盖上了电脑：“去洗澡。”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沐嘉清只好乖乖起身回到了主卧。
等她洗漱完，顾渊便进了浴室，而沐嘉清则照例进了换衣间去保养。
她这才发现，架子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已经通通换成了顾渊给她购买的那些大牌，而她自己那些用到一半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了。
大概是被顾渊扔了。
沐嘉清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心里滑过一阵暖流。
等她做完全套保养走回到外面的时候，顾渊已经洗完澡躺在外面了，闻声抬头了她一眼，招招手：“上来。”s11();
沐嘉清乖乖地凑过去，被男人扳着肩膀，凑上来闻了闻她的脸。
温暖的鼻息扑在她的脸侧，有些痒痒的，沐嘉清脸颊微红，有些疑惑地问：“顾先生，怎么了？”
“这个味道比你之前的那些好闻。”顾渊满意地放开她，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沐嘉清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意识到顾渊让她换掉之前的那些东西，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它们的味道。
这个理由实在是……
她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梁翰墨给你买过这些吗？”顾渊忽然问。
沐嘉清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难道是好胜心又发作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沐嘉清想了想，答道：“他跟我告白的时候给我买了一根口红。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还小嘛，大家都是普通人家，梁翰墨的零花钱也不多，所以他努力地攒了一个月，也只能给我买一根口红。”
说起这件事，沐嘉清也有些感慨：“高中生嘛，我们那地方又很小，所以他给我买的就是几十块钱一根的杂牌口红，还有香精味儿。”
“那根口红现在去哪儿了？”顾渊不动声色地问。
“被我妹妹弄丢了。”沐嘉清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说滢滢，是说我养父母的女儿。”
顾渊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点：“你喜欢口红的话，我明天让人给你买，要什么牌子？”
沐嘉清背后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她严重怀疑按照这男人的性格，会一口气把那个牌子有史以来所有的色号全买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常用的也就几个颜色。”她赶忙拒绝。
顾渊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又问：“为什么跟他谈恋爱？就因为口红？”
“你说什么呢？”沐嘉清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当然是因为他对我好。”
“多好？”男人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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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好。
这话在沐嘉清肚子里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
她只是含糊道：“说不清吧，反正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蛮好的了。”
她没有回过头去顾渊，自然不知道男人的眸色随着她的回答变得越来越危险。
“所以……你才对他念念不忘？”男人沉声问。
“哪有？”沐嘉清诧异地回过头着他，“他对我的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渊紧紧地抿着唇，神色还是不太好。
沐嘉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概是她之前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了。
两人各怀心事，卧室内忽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问题问得敏感，沐嘉清也没有指望顾渊会回答。
s11();只是既然沐嘉滢会逃婚，大概这件事也早就被她忘了个干净。
良久，沐嘉清忽然开口问道：“顾先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毕竟，感情是人类最不能自控的东西啊。
已经模糊的记忆被骤然翻搅而起，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女孩，柔弱又可怜，被几个大孩子欺负也不懂反抗，被他救起来之后，会乖乖地喊“顾渊哥哥”。
说不定，到了那时候，顾渊还会嫌她沐嘉清碍眼呢。
或者是就像她一样，只见了一面就惦念至今？
“嗯？”男人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示意她问。
之后他就离开了那里，自然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直到大学时候，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影子的沐嘉滢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软软甜甜地唤他“顾渊哥哥”。
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跟顾渊说，于是随口转移话题道：“我讲了我的情史，顾先生介不介意把你的情史也讲给我听听？”
顾渊并不是个会向别人暴露自己伤口的人，因此他也无意将此事告诉沐嘉清。
无论是哪个理由，都让她心里万分酸涩。
他无端心软，便默认了两人的交往。
“当她决定逃婚的时候，我们结束了。”顾渊言简意赅地回答。
她轻叹了一口气：“不说我了，顾先生，更该念念不忘的不该是你么？好歹我和梁翰墨正经地分手了，彼此也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你和滢滢……可是婚都订了。”
如今顾渊还在生气沐嘉滢逃走的事情，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也很自然，可是等到沐嘉滢回来，他们两个真的不会旧情复燃吗？
他的叙述一如既往地冰冷，从中几乎听不出半点儿感情，沐嘉清却心里一突。
只是顾渊思忖片刻，还是张口道：“我只谈了沐嘉滢一个人。小时候，我见过她，很可爱。正好沐家的势力还可以，所以她追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小时候就见过……是青梅竹马？
沐嘉清终于将困扰自己两天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最近为什么突然在我身上砸这么多钱啊？”
另一边，顾渊也很沉默。
沐嘉清苦笑了一下，即便顾渊这么说，她也不想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