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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去梵音寺 回秦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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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寺,前身是观音庵,坐落于南宣城西门外与神州路只隔几座山头和一座岷江的梵仙山上,宗旨:佛道合一。

    此乃善戒大师戒阇黎的家乡,当初这位大师一路从东到西,再从南到北,穿过西域与宋国,绕到京城朝歌,只为一路宣扬道法合一的理念。

    那位开山祖师筚路蓝缕,历尽艰辛,总算让梵音寺在各国的土地上发扬光大,如今光是著名的大庙宇,便有八座。

    而这座南宣城外五脏俱全的梵音寺不在其中。

    此寺左门有七宝莲池,中央坐着天王殿,右门是正觉佛塔,三座主心骨的南下方,有念佛堂,夜摩天宫,以及十年前重新修缮的大雄宝殿,五方文殊殿,观音殿,新念佛堂。

    虽在山中,路却平坦,秦止戈一路负手而行,名叫花鲛的男子背着小少爷秦淮关,鬼奵跟在少爷后面,殷切地盼着少爷醒来,她见少爷打了个寒颤,猛然合拢小手,祈福祷告。

    少年坠落在龙泉湖上游的龙泉山庄后,吓得那群家丁赶忙去通报武功高强的庄主。

    龙泉庄主名叫顾朔郎,去年拜访秦府时见过这小子,如今虽长大了不少,细眼一瞧,还是认得出轮廓,不过那跋扈的神韵……倒是淡了几分。

    家仆一阵惊愕,庄主由于忌惮秦家的势力,请来了府上最好的医师,老老实实地将小少爷的伤口包扎好,修养了两日,这才敢送回秦家,可毕竟治标不治本呐,秦止戈打伤的人,哪个是这么好救活的?

    沈庆文走在最后,环顾四周湖山,感慨道:“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林间有潇潇声,碧水声,春燕声……

    秦止戈放慢脚步,走到沈庆文身旁,打趣道:“哟,大才子,作诗呢?”

    沈庆文战战兢兢道:“将军说的没错!”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秦淮关的学业,上将伐谋嘛,可别走了他爷爷那条被人算计的路子。”

    沈庆文眼里来了精神,笃定道:“淮关悟性很高,如果有人说他能武不能文,我第一个不同意,要么是偏见,要么是恶意。”

    秦止戈抚过额头上的头发,将它们扬到后脑勺,笑说道:“随我。”

    沈庆文茫然道:“将军……好生俊俏。”

    秦止戈挥挥手,假意无奈道:“可惜沙场上镇不住人。”

    沈庆文暗自思量:普天之下,哪个不怕秦止戈!?

    天下第一人笑了笑,低沉道:“老朋友来接我们了。”

    沈庆文满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

    大湖之水升天,九天之云下垂,湖泊与云端一线间,只有一人。

    一袭红袍掠去,双手插袖,跟老人搭肩,交头接耳,老人挥手且摇头,红袍拍拍他的肩,使了个眼色,老人长叹一口,下凡咯。

    何谓老态龙钟?正是讲的此人!

    老人一身僧袍,不戴佛珠,不披袈裟,头上只有排列整齐的八个黑点,格外引人注目。

    秦止戈也跳到地面,风轻云淡得很。

    花鲛瞧了眼主子,被那眼神允许后,安心将少爷交给老僧,老僧背着秦淮关向山腰走去,沈庆文扯住秦止戈的红袍,问道:“那老人是?”

    秦止戈摸摸后脑勺,尴尬道:“老朋友的弟子,那老头死了。”

    沈庆文还是满头雾水,鬼奵撇嘴道:“就是二十年前设计捕捉我的老头。”

    恍然大悟的沈庆文感叹道:“原来是善戒大师!”

    红袍沉默不语,招了招手,意思是:可以回去了。

    秦家府门旁站着秦府管家和两个仆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在墙边偷吃苞谷的瘦子。

    秦止戈走到门前时,脚步顿了顿,这下没人了吧?

    鬼奵见这无赖也有怂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红袍哼哼一声,鬼奵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哭唧唧道:“别拧耳朵!”

    秦止戈指了指玉兽嘲风,冷笑道:“让人把他们放在屋檐上。”

    管家方固成在门口拱手道:“将军,这玉兽太沉,我们放不稳啊!”

    秦止戈托腮道:“那扔了吧。”

    沈庆文赶紧劝住这位暴殄天物的岳父,无奈道:“大不了放小生院里?”

    秦止戈也眯眼看向这传言里嗜好珍宝的书生,摩擦着自己的胡渣,笑道:“也行。”

    沈庆文暗自叹道:三百年前的工匠倾力打造的玉兽,哪能如此不珍惜?

    还别说,沈庆文的院子刚好在岳阳楼顶层,且四面皆空,唯有四根厚实的竹子支撑房顶,那两头嘲讽各自傲立边缘一角,威风得一塌糊涂。

    秦止戈脚尖一点,便飞上岳阳楼,点头道:“是挺不错。”

    沈庆文从院子的石凳上站起来,请将军坐下,秦止戈也不客气,翘起二郎腿,喝了口石桌上的大郎酒。

    书生向岳父苦笑道:“将军可否跟鸠儿阐述自己的苦衷。”

    秦止戈没有看书生,望向百峰山,酒杯里的酒水在他手里打转,他无奈道:“鸠儿如此聪慧,怎会不知道缘由。”

    沈庆文双眼巨睁,柳叶眉紧皱,疑惑道:“小生不懂。”

    “她是女子,倘若实力不能服众,秦家的大业就该塌了。”

    沈庆文用力锤打石桌,差点斥骂这位天下第一。

    秦止戈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后来她娘生了淮关,我才总算松了口气。”

    沈庆文历色道:“她的幸福难道就不重要吗?”

    红袍苦笑道:“是我拔苗助长了。”

    “不过沈庆文,假如你爹训斥了你六年,你会因为一句不得已而原谅他么?”

    “会!”

    “总算知道庙堂那边为何头疼你了。”秦止戈无奈道。

    沈庆文抓住自己的白袍,咬牙切齿道:“本来就会!”

    秦止戈不置可否,接着饮酒。

    “我沈庆文只撞自己爱撞的墙。”

    红袍一口酒水从嘴里喷了出来,笑骂道:“别把少根筋说得这么随性!”

    沈庆文学着秦止戈的样子摸摸后脑勺,嘿嘿道:“您得道歉。”

    秦止戈抹掉嘴角的酒水,冷语道:“行吧,不过不是现在。”

    沈庆文点头轻嗯,与秦止戈一同看向百峰山。

    寂静良久后,红袍说道:“鸠儿快要渡江了,你去江边接她?”

    沈庆文怔怔道:“怕是来不及了。”

    “马厩里有匹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岳父!”

    “少来!说来可气,我在西州不过半年,女儿就被你小子给拐跑了,哎!”

    “还是令尊英明!”

    秦止戈和气道:“行了行了,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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