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看她略微诧异的表情解释说：“想过你有机会来这里小住，就准备了一些。”
怎么想的她会来这里住，呵，龙千岁将脚往脱鞋里套站起身来，脱鞋很合脚也很舒服，她背起手问：“一些？那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苏衍目光看向了房间，龙千岁会意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是什么都不缺，也很干净，但并没有看到属于她的东西，甚至连床都没铺上。
床都没铺，那显然东西就放在那了。
她打开一旁的原木衣柜，有真空包装的床上用品，跟几套看起来就是她会穿的衣服，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龙千岁嘴角一弯眯起眼，回头看苏衍：“你就是现代人所谓的心机boy吧？”
苏衍摇头：“其实这些是那次我出来静修那会儿买的，想着也许你长时间看不到我会过来看我，你出门都不爱带行李，索性就备了一些女。”
那次唐莹莹跳楼事件，苏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曾让她愤懑许久的事件背后，原来还有苏衍这一屋子对她的期待。
所以，她果然是不大懂人情冷暖，完全想不到他这个心思，那一次还是她第一次学会把人拉入黑名单。
当时觉得自己是不在乎，如今恍然大悟，是因为当时就很在乎，她是心中有喜欢才会在意、愤怒、克制。
龙千岁转身面对着他：“你那会儿就很喜欢我，对吧？”
被她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问，苏衍反麦色硬朗的面容添了几分羞涩的红：“我刚才说过了。”
对，两遍。
“所以你现在不回答？”
有她这么霸道的吗？苏衍望着这人坦然而直接的样子，很诚恳点头：“嗯。”
其实当时并不觉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后，恍然发现过去的种种都是因为喜欢。
龙千岁却并不满意再问一遍：“嗯什么？”
“嗯，很喜欢你。”龙千岁根本就没让他能有保留的余地，但看到她嘴角卷起的喜悦又觉得，这无可保留。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本就比别人更熟悉更亲近，现在他们只是变得亲密了而一些，但还是原来的他们。
“那我现在算不算你的人了？”
龙千岁似乎不擅长说喜欢，他上次错过的就是变成她的人。
本来只打算给他一次机会的，现在想了想这次是他自己争取来的，那就勉为其难接受吧：“算。”
看她依旧微微带笑的嘴角，他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前段时间的狂躁不安，与患得患失的心理都在今天被治愈。
“但是。”
还有但是？苏衍笑容微微一顿，这家伙该不会还想反悔？
龙千岁要笑不笑地问：“在我之前，你有过多少个人了？”
“没有。”
龙千岁眯眼看人，苏衍很耿直地觉得她说的应该是龙铃兰：“小兰姐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
其实她指的不是龙铃兰，但他自己说了这个她也不打算打断，继续望着他。
苏衍果然很认真再解释：“我承认我心里老想你的那段时间，是有过或许该跟其他人一样去找个女朋友的想法。”
胆子可真大啊。
苏衍：“但根本行不通。”
“所以你试过？”龙千岁反问。
“没。”
“真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女朋友？本龙王听了居然不反感，龙千岁好笑不笑问：“你还想有第二个？”
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他脸一沉不说话了，酷酷的，哪有这样把人往沟里带的，再说了，他是怎样的人她不知道呀？
哼，还敢生气了？龙千岁朝他迈进一步，仰头看着他：“生气一个试试？”
“……”苏衍垂眸看这得寸进尺见好不收的小脸，“没有。”
“耷拉个大长脸还是没有？”
“我，我脸本来就那么长。”苏衍声音也是酷酷的，小爷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看龙千岁还在那故意逗他就忍不住再说：“我说不过你，但就没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谁又说什么了？
“谁问你龙铃兰的事儿？”都他自己说的，小小的人儿长睫一掀起，眼波略带促狭之光，“我就想问你当真是第一次亲人的吗？”
苏衍一时之间语结，什么问题都是直接问啊这家伙，但听起来像是褒又像是在贬的。
但他还是很诚实的点了头：“嗯。”
“新手上路还能开出老司机的风
范，够稳的呀苏小衍。”
苏衍顿时哭笑不得，平时一个不小心就文绉绉说话的人，调侃起人来还真一点不带生硬。
“你还会说老司机？”
别想绕开话题，总听龙彻一满嘴跑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还能不会？
说到龙彻一，龙千岁又凑近一步，苏衍低头看她那锋利的小眼神，也不指望她能问出什么好问题。
“你是不是跟龙彻一去见过很多女生？”
“没有。”
“那你怎么能那么煽情？你跟其他男生一样经常看那些片子？”
苏衍想过她再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否认就好，但这事儿……还真无法理直气壮摇头，就算他没这个爱好，平时上学、修行、出任务基本也没时间，但男生宿舍大多还真少不了这个。
他喉结一动，说了一个比较委婉的答案：“没有经常。”
看她还要继续问，苏衍抬一只手投降：“龙千岁，我是一个正常的男生，别的男生会有的心理与生理我也会有，所以……”
以下省略的话她应该明白意思。
是明白，但龙千岁就根本不按常人思维，帮他接了过去：“所以，你亲我的时候是学以致用了？”
龙千岁这不按常理的思维，问的问题又直接得有点单纯，苏衍看那好奇的小脸终于忍不住笑，忽而抬手轻掐一下她的脸颊：“除了你别的根本就都不能想。”
以前想掐龙千岁的脸颊，那真是不要命了的，但如今她微微不悦却没有阻止，苏衍简直有点虚荣起来。
这些都是他的心里想法，但有些措辞他说不出口，又很诚恳表达：“刚抱你的时候手有点抖，但不想让你知道，想自己舒服，更不想让你不舒服，努力克制，又停不下来。”
身体控制不住亲近，在身体相接处的那一刻紧张到手指都在发抖，但又瞬间喜欢极了那美妙的碰触。
他不会告诉龙千岁，在龙王令的束缚下，她无法反抗柔弱的样子有点让他得寸进尺，很想就这样把她柔化驯服。
但也不可否认，她的体温、气息、触感、滋味将他的感官都放大到了极点，男人本能自发地索取，浑身上下都蠢蠢欲动，满身渴求。
而龙千岁无疑是这所有渴望的唯一出路，所以，他只是无限的以实际行动来抵达那些渴望。
尤其在龙王令解除之后，龙千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回应，这不仅让他高兴到了极点，也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男人的冲动一旦点燃一丛小火苗，就可以片刻野火燎原，根本收不住心思，就想把她一口嚼了吃了。
他现在问，是不是看了别的然后学以致用。
苏衍目光一动，低声说：“就算我从未看过或经历过，是你我就会无师自通。”
连这些煽情的话也无师自通了吗？这三言两语、这表情、这声音本王很满意，龙千岁稍显得意一笑：“那是自然的。”
她继续背着手走到他跟前，也不抬头站在怀里，望着他肩膀低声问：“你梦里也对我做过这些吗？”
苏衍耳朵骤然红起来。
没忘记前段时间半夜醒来洗裤子的窘迫，但又无法控制不去回想梦里抱她的滋味，当时分明羞耻到无地自容，后来还不时做起更羞人的春梦，湿了几夜的裤头。
他窘迫到无法回答，龙千岁从他怀里退出一步，看他又微微红了却也想让她知道的酷酷表情，她嘴角卷起得意的笑容：
“还不快给我铺床？”
苏衍一愣：“……你要睡这儿？”
龙千岁挑眉：“你准备的这些不就是让我住下来吗？”
是，是这样。
呵，苏衍沉声一笑，大步走到衣柜那拿出被褥铺开，龙千岁看他忙碌了一会儿，无所事事走到屋内一座老的梳妆台前。
镜子里。
被吻过的嘴唇比涂了胭脂更红，这面若桃花，长眉如烟，眼波氤氲，身上还印有几点吻痕的美人儿，真的是自己吗？
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怪异，反而有些喜欢这个被他亲过的模样。龙千岁第一次能对镜中的模样露出笑容，再多的挣扎与抗拒，也难抵苏衍一句喜欢。
因为喜欢，所有曾经觉得离经叛道，有违伦理纲常的都变得理所当然。什么上神不能动凡情，什么男子不能喜欢男子，如今都变得无所畏，无所惧。
她望着镜子里慢慢走到她身后的苏衍，两人立在镜子前的样子，忽而在她视线里恍惚如同水面泛起涟漪，模糊不清起来。
龙千岁仔细凝视镜面。
可看到的却不是她跟苏衍双双而立的样子，而是一名身穿红色礼服的男子从背后抱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在她耳畔轻声说：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我都会守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