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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灯客说生死劫 烟波生判江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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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参商一现天下乱,四海群雄逐鹿远。

    久历千辛尝万难,方得云开四月天。

    子夜,草房一间,孤灯一盏。

    放眼远眺,连绵八百里青山像一条卧龙,沉睡在这满天繁星的夜空之下,人已静,夜风不眠,翻动着松涛,来来去去,淹没了几多往事。

    草屋里的陈设及其简单,一桌一凳一张木榻,一位白发长髯老者在榻上闭目盘坐,摇晃的烛光在他的四周游荡,黑袍最外层的轻纱衣袂被清风撩起,薄影在残光中随着烛芯摇摆不定。

    万籁俱寂,只有草屋背后的青山中,时有鸟鸣和清涧流淌的细微动静。

    忽起一阵疾风,似剑气刺破宁静,烛光紧晃了几下。

    白发长髯的老者睁开了眼,面露喜色,从木床上下来,作出相迎的姿态来,拱手说道:“烟波生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快快有请屋里寒暄。”

    只听屋外有人笑道:“哈哈哈,青灯客,久日不见,还是如此的气定神闲啊。”

    说话间,一位道人模样的白袍老者推门而入,鹤发童颜,俨然一副仙风道骨。他步伐轻盈,就像衣袂飘动的影子一般,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在青灯客的面前站定了。回答他说:“武当一别,已有一十三载,没想到你还可以未见其人,未听其声就能辩出我来。”

    青灯客:“正如子期阅琴,烟波生气出如剑刺,江湖中能有如此内力的人,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再者说,参商两星相会之后来找我的,也只有你烟波生了。”

    烟波生大笑道:“哈哈,自古常言知音难觅,我烟波生能有你这个知音,虽死无憾矣。”

    青灯客:“彼此彼此。眼下参商两星相会,必会有一场江湖浩劫。烟波生久居江湖,可曾看出一些端倪来。”

    烟波生:“谈起参商两星,老兄你肯定了解这其中的奥秘。当初实沈和阏伯两兄弟不和,一见便起兵戈。其父帝喾为了止干戈,把兄弟二人分隔到南北,各管一方天地,从此参商便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天空里。而前几日我夜观天象,发觉商星势弱而参星逆行,导致参商会面,显现兵戈之相。”

    青灯客缓步朝门口走去,夜空群星闪烁,其中南北参商两星为最强,偶有流星滑落,像一道刀锋,划开了夜空。青灯客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缓动的竹林,轻声叹息:“古诗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万事都有劫数,江湖只是安静的太久了,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兵戈的可怕之处。哎,怕就怕,一旦风波起,我等何时才能,共此灯烛光啊。”

    烟波生也从草屋中走出来,走到青灯客身边:“一衰烟雨一生静,一起刀剑一世争。人过久了平淡的日子,总会有一些不安分的想法。”

    青灯客:“十三年前,泰山派掌门松沐阳打败南域东巴教什罗法师,拯救了中原武林,被尊为武林盟主,各大门派唯其马首是瞻。风雨飘摇的江湖从此安静下来了,各门各派相安无事,彼此互相精进,往来也更亲密。那此次兵戈将从何起啊?难不成什罗法师又要东山再起?”

    烟波生:“老兄你真是久居深山,不问世事太久了,什罗法师东山再起是其一,其二是泰山脚下的铸剑山庄,想必老兄你也早有耳闻,那老庄主颜廷诀毕生心血都在铸两把神剑。”

    青灯客眼中露出几分诧异,眉头紧锁:“难不成那神剑铸成了?可老庄主十几年前就过世了啊,他的儿子颜云昊没有这个能力铸成此剑啊。”

    烟波生哂笑道:“要不怎么说这世事难料呢,老庄主死后,铸剑的事就停了下来,直到几年前那颜云昊游访西域得到一块奇石,此石晶莹剔透,刀枪不入,只是带在身上就可以让内力数十倍的增强。那颜云昊花了两年时间,参破了其中的奥秘,把这奇石熔化,分别铸进那两把剑中,神剑就这样意外的铸成了。他给其中一把取名为实沈,另一把取名为阏伯。两把剑天生相克,水火不容,就像是磁铁的两极,只有领悟到了老庄主遗留下来的参商心诀,方能让其合二为一,把它巨大的威力显现出来。”

    青灯客接着问:“那小庄主悟到了吗?”

    烟波生:“小庄主年纪尚浅,内力修为不够,还无法参破心法。这就使得江湖上很多的人,对神剑图谋不轨,意欲强行霸占。”

    青灯客缕了缕长髯:“原来如此,那第一个着急的肯定是松沐阳吧?”

    烟波生:“一点不错,松沐阳作为武林盟主,肯定不会允许实沈剑和阏伯剑落入别人之手,然后参破心法统领江湖的。另外,恒山派肖玉平,衡山派柳青山,庐山派风清子,等等各门各派,虽然表面上对松沐阳趋炎附势,但心里都各怀鬼胎,都想把神剑据为己有,当这个武林盟主。所以他们各自都有所行动了。”

    青灯客抬头仰望星空,此时仲春时节,猎户星座正处于往北移动的过程之中,各星宿虽然稳步运行,但内在的角力在参商两星的变化之中悄悄进行,青灯客转头问烟波生:“看来江湖免不了这场血雨腥风了啊!虚空道人和不二禅师那边有没有什么阻止这场斗争的方法?”

    烟波生:“那两位长者早就不过问江湖事了,虽然十三年前的那场浩劫,两位帮了松沐阳不少忙,但这次彻底的放手不管了,如你刚才所言,万事皆有劫数,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是谁可以改变的了的。”

    青灯客:“你我二人,今日既然缘起了,不妨就去寻那两位长者?”

    烟波生:“正有此意,缘于参商,必将终于参商。铸剑山庄掀起的波澜,恐怕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平息,我等还是云游四海,不问世事为好啊。”

    鹧鸪在山中叫了几声,回音在蔓延,伴随着松涛流向了远方。两人回到了草房之中,继续聊一些陈年往事,山中少人居,所以没有酒,两人就饮泉水作乐,一宿无眠,相谈甚欢。

    次日清晨,柴扉轻掩,沿着崎岖的山路,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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