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强正在回忆不久前潘教授跟范太奇的谈话，他记得很清楚，潘教授说的是研究成果“可能”跟换脸技术有关，“可能”是换脸技术的升级版。一连串的“可能”，说明当事人潘教授也不清楚结果，杨茗问真实性，如果说真话，邱强只能说真实性有待考究。
可是他不想这么说。
如果他说真实性有待考究，一来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二来他的计划相当于半途而废，最后……他打从心里认为潘教授最后研究出来的一定是换脸技术的升级版，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时代的潮流，只又这样才能让时代进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对的……
想清楚之后，邱强对着电话说：“真实性你不用怀疑，我用我的人品作保证。”
杨茗：“既然邱老师都用自己的人品保证了，我当然相信您，我也非常感谢您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一定替您好好宣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派人采访您说的教授，您能告诉我这位教授的相关信息吗？”
“当然可以。”
邱强看向车外，他的车就停在潘教授的实验楼外，因为暑假，整个知因大学看不到半个人，只有潘教授一人还在实验楼里忙碌。他非常敬佩潘教授的专业素养，他也非常期待潘教授实验成果出来的那一天。
“我跟你说的教授姓潘，潘教授，他在知因市的知因大学任职，办公室在知因大学六号实验楼的三楼。这位潘教授的研究方向跟当年科学家李一一样，而且潘教授本人也是科学家李一的崇拜者。”
杨茗忽然好一会没说话，只能听到敲键盘的声音，邱强知道她在记录信息，所以没有打扰，而是静静等待。
敲键盘声戛然而止，杨茗声音传来。
“谢谢邱老师，我会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先派人对潘教授进行采访，尽可能了解更多详细内容。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有！”
邱强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你们在采访潘教授之前，把事情好好宣传一下，就用你们惯用的套路，什么知情人士爆料，或者相关人士透露，把事情的大概内容放到网上，稍微炒作一下，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杨茗没想到邱强会提出这种要求，“邱老师，冒昧问一下，纯属我个人好奇，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邱强嘴角轻微扬起，他忽然说起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事：“你会下象棋吗？”
杨茗一怔：“啊……我……我没下过象棋。”
邱强：“象棋讲究布局，一步一步走，每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操作，最后汇聚在一起，就能让对方陷入死局。”
杨茗完全不知道邱强在说什么，不过她听出来邱强已经陷入深度自我意淫，无法自拔，她没兴趣听邱强自吹自擂，匆匆说：“邱老师，再一次感谢您，我会马上安排下去。现在我有其他事要忙，先不跟您说了，我们以后多多联系。”
邱强：“好。”
挂掉电话，杨茗长舒一口气，眼眸里浮现起轻蔑之意，她看向电脑，上面记载着邱强刚才提供的信息，旋即她或多或少感兴趣了。
“升级版换脸技术……邱强这老家伙虽然不靠谱，不过他这次说对了，如果真的有升级版换脸技术，那是直接轰动全世界的大新闻，哪怕新闻是假的。知因大学……潘教授……还要事先做宣传……”
杨茗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陈君和张诗诗终于讨论完了，事实上也不算讨论，因为他们的看法几乎是一致的。陈君从来没有想过把张诗诗固定在自己身边，演员就该做演员该做的事，张诗诗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这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陈君怎么可能阻止。
张诗诗对曾桂芝的安排很满意，她的公众身份虽然是演员，但过去几年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赶通告，上综艺节目，接受采访，只有三成左右时间用于拍戏。她一直很希望自己可以当个纯粹的演员，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演戏以外的事情上。
“曾姐，一切听你的安排。”
陈君也笑着说：“我支持诗诗的决定。”
看到陈君和张诗诗互相支持，心有灵犀的模样，曾桂芝发自内心的开心，身为经纪人虽然会以经济效益作为第一考虑，但张诗诗从入行开始便是由她带着，她太了解张诗诗，所以非常喜欢张诗诗，也非常在意张诗诗。
“那就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安排一下，刚好听说有几个大导演有新戏在找演员，我让人去接触一下，诗诗你做好准备，之前接戏的事都是我替你安排，包括接什么戏，现在开始你要学着自立自强了。”
张诗诗充满干劲：“我没问题的，曾姐。”
曾桂芝：“那就好，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待会要回工作室一趟，你们小两口现在可以去约会了。”
阳光忽然变得猛烈，照的杨茗很不舒服，她大致上已经想好怎么处理邱强交代的事，回去稍微安排一下就行了。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刚站起来，她突然看到了坐在远桌的曾桂芝，同曾桂芝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带着口罩的年轻人。
本来杨茗并不在意，曾桂芝很有可能在和别人谈公事，不过视线在扫过曾桂芝旁边戴口罩的女生时，杨茗脚步忽然停下，然后眯着眼仔细打量那名戴口罩的女生，虽然对方只露出半张脸，但是出于职业嗅觉，她还是认出了对方。
“张诗诗？”
杨茗觉得自己应该过去打声招呼，张诗诗可以圈内大红人，颜值和演技双佳，可谓内外兼修，再从张诗诗的年龄，以及圈内人对她的评价来看，张诗诗很有可能还能火很久。作为自媒体，跟张诗诗打好关系自然有利无弊。
然后她注意到坐在张诗诗旁边的男生，那个男生也戴着口罩，杨茗观察很久也没认出来。不过认没认出来似乎不重要了，因为杨茗发现张诗诗居然挽着男生的手，从姿势来看，非常亲昵。
最关键的是……张诗诗的经纪人，曾桂芝就坐在旁边，从曾桂芝的反应来看……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杨茗知道自己必须过去打声招呼。
曾桂芝已经拿起包打算离开，她刚站起来，就看到杨茗带着笑容走过来，她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张诗诗。
杨茗走过来后，先朝曾桂芝伸出手：“曾姐，还没走啊。”
曾桂芝握住杨茗的手，习惯性露出职业假笑：“你不也还没走嘛，刚有点事要处理，耽误了一会。”
“巧了，刚我也在处理其他事，耽误了一会，所以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