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那小吏不敢说话，苏湛又笑着追问道。
“这……，自然不会如此”
缓了缓，才应到。
那斗笠黑衣人的身份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那人属于哪里。
闻风而动，听音既至；
王之犬獠，闻风特使。
这是闻风司的说法，也算比较公正的了。
闻风司主要掌管国内间谍事务，与调查各级官员。
和墨冰台潜藏在诸国之间不同，闻风司只针对国内，而不在外部各种。
近百年来，许多秦国贰臣叛贼都死在了闻风司手下，令之声名远扬。
做起事来，向来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标便好。
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手段非凡。但凡被他们抓住尾巴，断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也是因此，哪怕是就连一些没有犯事的官员，见了他们也是战战兢兢。
这，便是闻风司。
“事发如此，是我大秦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说罢，深深一辑。
“至于交与的两个刺客，也是有目共睹，自然不会赖账”
“好！得君一诺，幸甚至哉！”
转过身，道：“不知大使有什么安排？”
屈文谦接过话题，便问那小吏：“既然你说贵国九译令立刻便到，可是马上就会来？”
……
“华仲迟到，还请两位大使见谅！”屈文谦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人进来。
只见那人年有三十六七，修三寸短须，引着一群文吏进来。
他又走在最前方，身着黑色官服，衣有青鸟。
“两国相交，贵使者来本该迎接于城门外。只是，最近大秦最近有些宵小捣乱，上任九译令乃安辅之子甘骆，出使西域时在西河边郡不幸被贼人掳走”
“归来后留下了极重的伤患，暂时不能行九译之职责，位子也一时空缺”
“承蒙相邦抬爱，华仲方有幸得以与诸位相见，还请诸位多多谅解！”
“秦使无需多礼，我大楚此次带着诚意而来，也是希望两国友好，化干戈为玉帛”
“国之大事，审时度势，当以和为计”
“国乱，则民南安，还请秦使多多思量，容我等面见秦皇陛下，陈述利弊以求共同之安定”
“这……”成夏作沉吟状，思索片刻才应道：
“此事我自然容禀，但……，关乎两国战事，我是做不了主的”
“且……”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说。
屈文谦看了一眼苏湛，见他没有什么动作，也不好僵持。
便道“还请华仲赐教，文谦感激不尽”
并且，向那成夏行了一辑。
“赐教不敢当，权且……当做是些闲言碎语吧！”
“但讲无妨”
“好！好”连说两个‘好’字，似是得了首肯。
也像是，被屈文谦的谦逊所感动。
只听他道：“近日陛下调兵，已经是打算南下作战了。就在两个时辰前，陛下已经命令姜渊为征南将军，田蒙为安南将军带着近五万前军已经出发”
“此事，我来长安，便有耳闻”
这高调的行为，莫说是探子间谍，就连三岁稚子，恐怕都已经知晓。
“章台宫旧事，想必当年屈大使也是听说过的”
章台宫在秦国旧都华阳，曾经是秦国宗祠所在地，也是秦国除开太子之外，由宗室要员镇守的地方。
当代秦皇赢华的兄长赢姜，也曾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英雄。
德高望重，且战功赫赫，乃是大秦的前太子。
但比起谋国用人而言，是比不上赢华的。
因此，他主动的放弃了太子之位将他一手送给赢华。
也正是，如今已经将近五十的赢华，威名响彻诸国的鹰眼狼顾之君。
赢华投桃报李，封其兄长君长安，并以彻侯之爵的最高荣耀加给他。
君之称谓，多为诸国给予大功大成就的臣子，最大的声誉褒奖。
而侯伯子男，则是真正的爵位。
只有功勋卓著的，或者品行高尚，忠心为国等等优秀的东西而声名远扬的侯爵，才配拥有这荣耀。
不仅如此，秦皇还给了他守护宗祠的权力，以及西陲的所有军政大权。
然而，仅仅不到三年，这位德高望重的君侯突然犯了浑。
竟然在章台宫发动了反叛的誓言，要领兵杀进长安，将赢华赶下皇位来。
章台宫是昔日秦国故都的议政理事所在，在秦国具有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
赢华将这座宫殿交给赢姜，是怀着巨大的期望的。
谁曾料到，会那么一瞬间狼烟四起。
整使得个西部延伸到距离长安只有百余里的陈仓郡，到处都是烽火在燃烧。
连巴蜀也有波及，整个国家乱作一团。
世人称作‘章台宫之乱’，来记录这件往事。
“就在半月之前，有一些号称‘章台死士’的刺客，竟欲刺杀我西陲镇守的大将羌槐”
“侥幸被闻风司探听到一线消息，怎料这伙匪徒竟孤注一掷，打算行刺陛下”
“我等顺藤摸瓜之下，发现此人指向我大秦臣子，司农令顾贡的身上”
“因此……”
先前成华仲扯到这章台宫之乱，屈文谦便有些困惑，以及一些不解。
可提起顾贡来，屈文谦就更有些不解了。
不由得，看向苏湛。
“华阳太后已经七十多岁了吧？”怎料，苏湛的第一句话便更让他困惑。
“从昭正十三年入秦嫁给先皇，算起来也有五十多年了”
“那时候，秦楚联姻共同抗郑，已经有很多年了”
那个年代，很久远，久远的足以让人忘怀所以然。
随即，又补充道：“顾贡也是那个时候入的秦，作为随侍的一员”
直到这时，屈文谦才隐隐明白。这成夏是在告诉他，刺杀秦皇的一员是楚国旧人，不经意的又给楚国加了一条罪责。
这背后，很可能有楚国的参与，也是说不定的。
“这么久远的潜伏，都没有被发现，却在今日才被发现，当真是一个能忍善于隐藏的人”
“陛下被刺伤了胳膊，右臂已经无法动弹，贼子可恨至极，竟胆大妄为至此”
“调查月余，竟然没有一丝进一步的进展了”
“重要的是顾贡本人，饮鸩自杀于家中以后，方才所有的消息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