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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卡特罗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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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的意志随着至高力量的消退而消退,好像是至高的力量在阻止亚瑟的窥视。

    亚瑟的意识离开这片天地之前,他隐约看到了两颗微弱的种子和枯萎的黄花,落在一名人族身上。

    或许是很久,或许只是一瞬间,亚瑟回过神来的时候,伊贝莎还窝在亚瑟的胸口哭泣,哭声令人怜惜。

    亚瑟无比怜惜地抚摸着伊贝莎的小脑袋,心中浮现许多匪夷所思的怪异想法,看向伊贝莎的眼中不仅带着疑惑,也有震惊。

    而且让亚瑟久久不能回神的是,看到那朵枯萎的黄花,来自星夜的羁绊便传来共鸣,潜意识里告诉亚瑟,那朵枯萎的黄花俨然也是至高神器碎片之一。

    亚瑟对为什么至高神器碎片都会以极为怪异的形态出现的怪诞已经免疫,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它的名字……

    我以众神黄昏,浇我明日黄花——神之凋零。

    众神如日头,高举于天,一旦说某位真神面对黄昏,那就意味着这名神灵即将逝去,黄昏意味着真神的死亡。

    在星夜的记忆和真神遗址的古老文献记载,神灵乃是指一切从半神到主神的神性生物,因为诸世界包含无数种族的神,人类和类人生灵叫做真神,魔兽叫做兽神,恶魔叫做魔神,神灵二字,代表的一般都是所有神的统称。

    至于神临位面,也只是那些被降为半神的真神叫惯了之后传扬下来的叫法,最后成了半神的最低位阶。

    黄昏,意味着走下坡路,神灵的下坡路,就是走向黄昏,走向死亡。

    黄昏之力对非神性生物完全无效,但是却是神性生物的剧毒。只要神灵的力量处于衰弱期,黄昏之力就能将其力量不断打落。

    神临位面的半神,面对黄昏之力,有如普通人面对剧毒。而且亚瑟最震惊的最后一点是,他看到黄花释放力量的那一瞬间,不仅天使和魅魔被黄昏打落,就连空间和空间晶壁全部破碎,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神临整个主世界都在走着黄昏。这个世界难道会走向毁灭?亚瑟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尤夕曾经说过,神临位面的位面之力正在强大醒来,这个醒来和诞生没什么两样,可是黄昏之力能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那是不是意味着,一旦位面之力醒来,就会毁灭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至高神用神灵的意志滋养而诞生的位面之力,根本不符合至高意志所衍生的规则,被至高意志定义为必毁灭之物,会被至高意志所毁去?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谁都懂,那至高意志是否也遵循这个规则?普通的位面之力算是至高意志的微小化身,用来平衡初生位面的秩序,可是神临位面,可不是至高意志的化身之一,它是至高神的杰作。而至高神,尤夕说了,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失去力量了。

    亚瑟的脑袋有点大,真神遗址的那些文献和星夜零碎的记忆碎片,让亚瑟提前接触到了神临的起源和真相,也让亚瑟此刻意识到了潜在的危机。

    不过,亚瑟很快便释然了,自己只是神临位面一个渺小的高级剑士,这些“高档货”还轮不到他担忧。倒是神之凋零,亚瑟有了一点点眉目。

    亚瑟之前在奥伦斯感觉家族里,曾经听闻过一个传闻,在很久以前,诺丁王国曾经是诺丁帝国。衰败之后的诺丁帝国没有神灵的守护,依旧幸免成为王国三百多年,直到现在,这在神临的历史上是极少见的。没有神灵守护的国家,很难超过百年。

    神临位面是一个战争频发的世界,不仅有亡灵的威胁,还有百族的内乱。

    伊贝莎在亚瑟的怀里哭累了才渐渐止住,然后被亚瑟拿出的一些美味的零食逗笑。亚瑟怜惜地看着伊贝莎,他知道伊贝莎找不到寄托的那种孤独。当亚瑟刚刚来到神临的时候,对理查爷爷疏远,对尤夕戒备,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交心,直到遇到心意很大程度上都能相通的星夜。那段时间的亚瑟无疑是孤独的。

    伊贝莎和亚瑟述说着自己的童年,亚瑟越听越生气,因为伊贝莎的亲人完全是在把伊贝莎“圈养”着。

    诺丁王室对伊贝莎的教育非常敷衍,伊贝莎想学什么,就给她学,但从来不会督促、不用心。就好像小学生的义务制教育是开放性的,小学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师只管自己讲,想听就听,不想听随时可以走人。那么,贪玩幼小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更别说诺丁王室故意把伊贝莎带离知识和教育。

    所以哪怕伊贝莎是公主,所知晓的文字也并不算太多,只能勉强读懂普通的书籍。而对那些具有杀伤性能力的东西,比如说斗气、魔法,诺丁王室很少让她触及。但即便如此,没有学到过什么正统教育,伊贝莎还是惊为天人地成为了初级斗士,达到了十六周岁的“见习圣位”的门槛。

    伊贝莎不能出皇宫,却有非常多的侍女陪她玩耍,每天都在嬉闹之中度过,在旁人来看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伊贝莎的教育中只有安分、乖巧、听话等等极端的礼仪,也就因为这样,伊贝莎才造就了这样的纯洁的性情,可是相对的,和人的交流以及其他的东西非常缺乏。

    在表面上看,伊贝莎的父王和母后非常疼惜她,时常从百忙之中偷空陪她玩耍,可正如伊贝莎所说的,连性情如此简单纯洁的伊贝莎都发现了她的父母不是单纯的疼爱她,亚瑟当然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

    潜移默化,诱导政策!没有知识,学习魔法和斗气就非常难,这也是斗士、魔法师大多数都在贵族中诞生的原因,平民很难接触这些东西,就在于知识和财富。而伊贝莎受到的教育多数都是叫她要听话,乖巧等等,造就了伊贝莎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只懂得依靠别人。

    断了伊贝莎斗气和魔法师的道路,反而让伊贝莎沉迷于嬉闹玩耍,这无疑对伊贝莎的未来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比如,她没有独立性,比如,性格过于单纯,对其他人的防范意识太差。神临是个吃人的世界,亚瑟从布伦斯港旧日的贫民区就已经看出来了,像伊贝莎这种性格,一旦脱离保护,根本没有生存能力。

    伊贝莎说,这一次出行皇室狩猎,是她的二皇子哥哥塔克·诺丁的主意。诺丁王室参加皇室狩猎,也是参加狩猎之后的宴会,而不是参与狩猎,可是伊贝莎感兴趣,所以塔克便让她参加了。

    塔克让一名侍女用魔法暂时改变容貌顶替伊贝莎,将伊贝莎从皇宫之中带出来,才有了这一次和亚瑟的相遇。

    “塔克哥哥是唯一一个真心喜欢和我玩的哥哥了。”伊贝莎哭着说道,在她十六年的光阴里,真正喜欢她的没几个,塔克·诺丁就是其中之一。为此,塔克还违背了诺丁王室严厉禁止的铁律:带伊贝莎出皇宫。

    亚瑟感叹幸好伊贝莎有个宠溺她的好哥哥,不然伊贝莎这一辈子都可能被隐藏在皇宫之中,直到老死。就连在皇宫之内,很多东西伊贝莎都是和侍女学的,那些礼仪、文字、书画,哪怕是男女有别的礼仪等等,可是一名侍女,自己知道的东西又有多少?所以伊贝莎就连贵族必备的礼仪都学得不完全。

    伊贝莎很有修炼斗气的天赋,但似乎这并不算什么好事,伊贝莎就连皇室狩猎中用的武器都是塔克·诺丁的东西,普通时候伊贝莎根本连摸都摸不到武器。

    亚瑟还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诺丁王国王室,已经乱成一片,塔克·诺丁也被勒令回国,正在从索西亚帝国帝都回国的路上。骚乱的源头便是:伊贝莎不见了。

    诺丁国王和王后此刻的心情并不复杂,只有一种情绪——恐惧。

    四个小时后,荒芜之地一处戈壁滩,奥格特商队在此扎营。荒芜之地的夜晚不算寒冷,但也不是穿着单衣就能熬过去的。奥格特商队组建完营地之后,在篝火旁边欢然唱着山歌。那是卡特罗独有的风俗民歌。

    卡特罗的沙漠啊,传来良人的呼喊

    远方的小姐是我追逐的梦想

    在那一片广阔的戈壁滩

    她有着一双柔细的小脚

    她踩在戈壁滩上,就好像我们奔波在沙漠中

    远方的小姐啊,喝着绿洲的水

    那是我们祖祖辈辈植下的树

    那是我们卡特罗的嫁妆

    远来的可人在此歇卧

    我们在此歌谣

    这里有哭声,同样有笑语

    不要惊慌,我的客人

    我们安息在这里

    ……

    (有必要打开圣经里的诗篇部分了,写的啥鸡儿……)

    卡特罗一天路程内的地方有非常多的绿洲,都是卡特罗历代男爵的杰作。卡特罗是个不算大的城市,可是在沙漠之中,相比之下却显得非常繁华,这一点,卡特罗历代的男爵居功甚伟。

    奥格特是个典型的卡特罗商人,就和其他商人一样,喜欢在戈壁滩上唱着卡特罗的民歌,这是卡特罗商人最大的特征,后来逐渐吸引了许多效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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