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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回 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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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马辛得了信儿即刻便去了观前口。”太子接口:“可惜的是,石燕儿已经被人灭了口了。”

    斜阳绚烂,微风吹送,投在廊下凋谢过半的芍药上,花影摇摇欲坠,失了繁复花色,那芍药亦骨瘦伶仃的,像极了北屋里沉睡许久的姑娘,无名无姓熬过了秋冬,依然望不到来日。靛蓝蒙馆,看来此事仍要落在靛蓝蒙馆上,落葵敲了敲桌案,前几日杜衡回禀,每隔数日,入夜后便会有一辆马车驶入靛蓝蒙馆,而天明前便又会驶离,而每回这辆马车驶入驶出,必然换车换人穿街过巷,确保不留一丝尾巴,杜衡查了这么些时日,手中也只有这么一辆马车,车里载了何人,究竟从何而来,却全然不得而知。她抿了口茶,缓缓道:“此事靛蓝脱不了干系,但小妹无用,至今未能查处靛蓝究竟在何处祭炼这些孩子。”

    “这种十恶不赦之事,他自然防范极严,怨不得小妹,只是,”太子托着下巴,眸子中满是冷冽杀意,轻吐出狠辣的一句话:“只是,他们伤天害理,该死。”

    落葵深深望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一网打尽么。”

    太子颔首:“不错,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不必活着。”

    落葵抬眼,对杜衡吩咐道:“你都听到了,既然这些孩子没有养在蒙馆内,你便要手段尽出,三日内务必查清楚这些孩子关在何处,靛蓝既要祭炼她们,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还要有足够的血引,那么,寻常的小门小户,便装不下如此多的人,你们只管去查青州城的大宅院,不必有甚么忌讳,记住,查清之后速来报我,不可擅动。”

    杜衡脸色凝重的微微躬身:“喏,属下领命。”

    目送杜衡离去,太子身子微微前倾,低声神秘兮兮道:“小妹,那件事,你可要稳住了,万不可心软。”

    不待落葵说话,苏子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太子殿下,这世间最毒妇人心,而妇人心中最毒的就是落葵心了,她才不会心软呢,她只会觉得他死的不够快,只怕要狠狠补上一刀呢。”

    太子亦是笑着点头道:“可不是么,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这时节,庭前的玫瑰一朵朵灼灼似火,尚未完全绽放,密密匝匝挤在凝碧的叶片间,格外夺目。

    落葵一早便剪下含苞待放的花蕾,摊在阳光下晾晒,此间事毕,她便一个个花蕾仔细翻找,将残缺的,生了虫眼儿的,或是已绽放了大半的悉数捡出来,余下的晾晒后,制成花茶或是玫瑰饼,滋味甚好。

    正捡的头晕眼花,京墨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像是渴急了,一边灌茶一边抱怨:“我一路赶到西街,还是去晚了,天目国的客商早就没影儿了。”

    落葵忍住阴郁

    的笑,言不由衷的劝慰道:“没影儿便没影儿了罢,又不是甚么大事。”

    “还不是大事啊,神石啊,是神石,真是可惜了。”京墨饮了盏茶,隐约闻到落葵身上有幽幽暗香,不禁凑近了些,深深一嗅,笑道:“是我前日调了方子的芙蓉膏,真好闻。”

    说着,他捏住落葵的手,她的手生的白腻,指尖是天然的微红,青天白日里,与京墨挨得这样近,落葵脸上莫名发烫,飞起两片红霞,生出平日少见的艳色。

    京墨一时痴了,出其不意的将落葵拦腰抱起,不顾她的连连惊呼便回了房,关门关窗一气呵成,他将落葵抵在床沿儿,薄唇贴上她的耳垂,呵出的热气:“阿葵,我想你了。”

    落葵缩了缩身子,勉强笑道:“天天都见,不用想了。”

    京墨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薄唇凑上她的脸颊,喃喃道:“你是知道的。”说着,就要来扯她的衣领。

    落葵一下子推开他,慌张的捏住衣领,又羞又怒道:“京墨,你干甚么。”

    “阿葵,你迟早都是我的人,迟一日早一日又有甚么关系呢。”京墨却不依不饶的贴上来,呵出的气息愈发灼热,眸中的烧的落葵身子微颤,躲闪不开。

    就在此时,丁香在外头扣门:“主子,药煎好了。”

    听得这一声响动,京墨忙松开了手,神色慌张的立在门边儿,手足无措起来。

    药,落葵心间一晃,心知这是丁香有话要说,便拉开门,冷冷瞟了京墨一眼,接过丁香手中的白瓷粉彩芙蓉大碗,里头半碗黑乎乎的汁液微微晃动,她皱了皱眉,一饮而尽。

    借着捏着帕子给落葵擦拭唇边的功夫,丁香附耳低声道:“主子,那姑娘醒了。”

    落葵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回首若无其事道:“京墨,你去一趟具山房罢,我想尝尝那的糖醋熘鱼了。”说着,她伸手递过去两锭银子,笑道:“再瞧瞧旁的稀罕吃食,一并捎回来些。”

    京墨顿时大喜,接过银子,盘算着叫曲莲一同吃饱喝足,再回来。

    屋内轻烟袅袅,是安息香的味道,床幔已经高高束起,小姑娘靠坐在床头,勉强欠了欠身,虚弱道:“灵芝叩谢恩人救命之恩。”

    落葵在床沿坐下,望住她一双稚气的眼眸:“你叫灵芝。”

    “是。”灵芝缩了缩身子,怯生生的点头。

    落葵温和笑道:“你不要怕,可否告诉我究竟出了甚么事么。”

    灵芝登时红了眼眶,颤抖着身子欲言又止,实在是怕极了的模样。

    落葵握住她汗津津的手,和缓一笑:“你不要怕,我既然救了你,便一定能护得住你。”

    灵芝沉默良久,能听得到她从急促到平静的呼吸声,她抬眼,望住落葵

    令人心静的眸光,怯生生的开了口:“我,我一直被关在一个大宅子里,里头有好多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有男有女,听里头管事的人说,我刚出生不久就被买回来了,他们给我起名字叫灵芝,每个月圆之夜,便会有可怕之事发生,后来比我大的孩子越来越少,说是被送出去了,后来我也被送出去了。”她声音渐低,最后呜呜咽咽哭的惨痛。

    落葵心下不忍,抬手擦干净她的泪,温言道:“是甚么可怕之事。”

    灵芝狠狠抖了一下身子,惊恐的语无伦次起来:“猫,猫,好多只猫,猫,猫。”

    落葵忙搂住灵芝颤抖的单薄肩头,轻声哄道:“我知道此事是你的痛处,可你只有说了,我才能替你伸冤,是不是。”

    灵芝抬眼,哭红了的双眸登时亮起光彩:“恩人能替我伸冤。”

    落葵一笑:“我既说了,自然不会骗你。”她微顿:“他们既然是做这种事的,自然看管的极严,那么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灵芝咬牙:“在那个大宅子,我只与沉香最要好,我们一起被送出去,又一起活下来,便商量着一起逃走,是沉香,是沉香抱住了来追我们的人,后来我投了河,沉香却被抓回去了。”

    “你说谁,谁,沉香。”听到灵芝说出的名字,丁香声音打颤,一把抓住灵芝的手:“她是叫沉香么,她多大,她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

    灵芝蓦然受了惊吓,一下子缩到床榻的角落中,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我,我不知道。”她哭着抱住脑袋:“我甚么都不知道。”

    “丁香,你别着急,也许只是同名,慢慢问,总能问出来的,你这样会吓坏了她的。”落葵坐在床沿儿,抬手时见灵芝狠狠打了个激灵,她心下暗叹,这么小的孩子,得受了多么大的折磨,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碰不得。

    苏子叹了口气,换了静心香点燃,长长久久的静谧中,灵芝终于定下了心思,怯生生的再度开口:“沉香来的晚,来的时候说是六岁了。”

    落葵点头,轻声细语的哄着她:“那么,你还记得她的模样么。”

    灵芝抬眼:“模样,她,与我长得一样。”

    “与你一样。”杜衡忍不住插嘴:“怎么会与你一样,总要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罢。”

    灵芝茫然的摇摇头:“是一样,同我一样高,都是姑娘家,只是眼睛比我大一些。”

    落葵叹息,这孩子还是年幼了些,有些事情,并没有法子说的太清楚,她凝神想了想,缓缓道:“你们既然如此要好,那么吃饭睡觉沐浴时是不是都在一处。”

    灵芝点点头,笃定道:“是,我们一起吃饭,在一张床榻上睡觉,沐浴时也在一起。”

    落

    葵轻声道:“那么,她身上可有甚么印记,比如伤疤之类的。”

    “没有,管事的说了,姑娘们许骂不许打,说是打伤了便不值钱了,故而她身上没有伤。”灵芝摇了摇头,想了良久,却蓦地开口:“我想起来了,我和沉香一起沐浴时,见过她背上有一块红斑,就在左边儿腰眼儿上。”她抬起手,掐着小指比了比:“就这么大,像樱桃一样红。”

    丁香登时站不住了,软软的跪在了床边儿,冲着落葵深深叩首:“主子,是我妹妹,是我妹妹,求主子救救我妹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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