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山之国人,自小就熟悉山中的一切,从大山里取得食物轻而易举。
十多天后,他终于到达各国交界处的战场。他路过的村庄全成一片废墟。房屋要么被烧毁,要么倒塌。
某天夜晚,他在行路过程中,听到草丛里传出呻吟声。声音苍老,和村庄那些一千多岁的老人一样。
他急匆匆跑过去,看到一个老人倒在草丛里,就拉着他出来。
在月光照耀下,他终于看清老人的相貌。老人的发须比月光还要银白,干瘦如柴,右脚上插着几根木刺。
他来不及多想,将木刺拔出来。老人疼得大声叫出来。他从行李里掏出止血药草,敷在老人伤口上。
老人只是脚部受伤,行动不便,并无大碍。但处于战争年代,又离战场这么近。捷达不放心,在旁细心照顾,直到老人脚上的伤完全好。
某天。
“孩子,你为什么要到这里?”老人喝完汤后问道。
捷达边收拾行李边回答道:“我要找我的阿尔阿和。”
老人看到那些布条,随手抓起一把略看一眼,“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孩子。我承诺会把他们的阿尔阿和带回来。”捷达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很强吗?你的器具是什么?”老人将那些布条重新放回捷达的行李里,疑虑道。
捷达挠头,难为情地说道:“我的速度应该很快,或者说很灵活,我做恶作剧从来没有人能抓住我。器具嘛,现在还没有。以后总会有的。”
“是吗?”老人紧皱眉头,沉默良久,突然从自己的行李里掏出半米来长的混黑铁棒,塞到捷达手里,“传说这个器具很强大,但从来没有人能使用。你进入战场,靠普通器具,生还的几率很小。不过用它碰运气。”
捷达感激不已地接过。
两人闲聊半日后离别。
翌日,捷达还没进入战场,就听到骇人的厮杀声。战场附近有一座高山,他用半日爬到高山上,俯视远处的战场。
战场上,地面坑坑洼洼,刀枪剑戟满地,还有不少冒着黑烟和燃烧的坑,遍地尸体。
捷达心里像是堵一块大石头,难受得想哭。
他掏出老人送给他的器具,拿在手中仔细地研究,感觉就是一根平凡无奇的铁棍,黑黝黝的,上面没有任何纹饰。
他试探地去敲身边的一块石头。石头崩裂。
他打向一棵大树,大树倒下。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有趣的用法。这和他听说的器具差别很大。
这时,从战场上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他赶忙趴在山头看。
冰之国发起进攻。几米高的透明冰球排成整齐的一列,滚向山之国战士的居住地。
普通器具里发射出的刀剑根本拦不住它们。
轰隆……有几个山之国精英战士使用高等级的器具,将这些冰球击得粉碎。山之国士兵刚要高声欢呼。这时,数不清的冰之国士兵从狼烟滚滚的冰球后冲出,对山之国士兵的居住地发起冲击。
为首的一个冰之国士兵相当强壮,将器具扔到半空中。那个器具立即化为一头十多米高的冰雪巨兽。
这头巨兽不可阻挡地在战场上漫步,非但能抵挡山之国精英士兵的轰击,还能吐出寒气,将周围的山之国冻结成冰。
捷达心急如焚,但却不能上前帮忙。那些回到村庄的大人们告诉他,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一条,要估量自己的能力,千万不要逞英雄。
山之国士兵节节败退,退到山脚下。好在夜幕降临,冰之国士兵没有乘胜追击。
他爬下山坡,悄悄来到山之国士兵的驻扎地。
还活着的战场多数是伤痕累累。大家围坐在篝火旁不发一语。
捷达快步走过去,声音略高,“谁是家里有孩子的?”
几十个男女士兵回头,看到捷达时,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站在面前。
一个高大的士兵大步走过来,气吼吼地嚷道:“你是不是敌国的间谍,来扰乱军心的?”
他不等捷达回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当看清他额头上的五芒星后,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这里不是你这种孩子待的地方。快点儿回家去。”
“可家里没有阿尔阿和在。我要找到我的阿尔阿和。”捷达倔强地说道。
其他士兵深受感动,有几个女人流出眼泪。
那个高大的士兵长叹一声,“我家里也有一个女儿,我也想回家看他。可战争还没结束,我们必须保卫自己的国家。”
其他人都耷拉着头,不说话。
捷达却大胆地说道:“你们有家人,对面那些人也有家人啊。为什么不能商量一下,大家都回家?”
那个高大的士兵苦笑一声,目光变得温柔,“毕竟是个孩子啊。世上的事哪儿有这么简单。”
“你试过吗?”捷达继续问道。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他。
那个高大的士兵有点儿恼火,“别说傻话,你快点儿回家吧。明天又是一场大战,我们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捷达后退一步,“我才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能保护自己。”
他从行李里拿出那些布条,一个个念。
那群精英士兵虽然知道这违背军纪,但并没上前阻拦。
“是我。”一个清瘦的男子举起手高声回应道。
他高兴地跑回帐篷,搀扶出一个枯瘦的女子,高兴地说道:“这个孩子带来咱们儿子的话。”
枯瘦的女子双眼里闪出一丝光亮。
捷达念完后,相认的只有五对夫妻。
捷达安慰他们道:“他们在家里过得很好,只是希望你们能早点儿回去。”
他们眼里闪着泪光,高兴地点头。
捷达高声说道:“你们谁想对儿女说的,可以写下地址和想说的话,我尽可能送到。”
那些平民士兵们纷纷起身,寻找东西去写。那些精英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那个高大的士兵。
那个高大的士兵说道:“好,你们也去写吧。”
那群精英士兵感激地看他一眼,欢呼而去。
他却遥望远处的冰之国士兵居住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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