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犹豫一下，终于说出来，“我在进你们国时杀掉一个农人。”
大示立双眉紧拧，“是他先攻击你吗？”
“算是，”柳志脸色阴沉，“不过，总体上来说是我的错。”
大示立不安地踱步，“按照律法，怎么说呢，一旦确认是事实，你要偿命。”
“是事实。我可以作证。”柳志毫不犹豫。
大示立略带恨意盯着柳志，“你不应该告诉我。我不告发你的话，按律法，算是包庇罪。我很想帮你，但以道义来说，不能隐瞒。”
她疾步离去。
柳志遥望远处的壳子树田。
晚上，大示立喜滋滋地走进柳志房间。
“冰之国提出召开会议，商量出一种更和平的共存方法。”
柳志点头，“这是天大的好事。应该提出共同对付暗夜。”
大示立提议道：“你和我们一起去。作为夜雪团的首领，向各国国主讲解共同对抗暗夜的必要性。”
柳志毫不犹豫地应道：“好，不过，回来后我要办另一件事。”
“什么事？”大示立好奇地问道。
柳志略一沉吟，“今天给你提过，我想向那个壮汉的家人认罪。”
大示立脸色惨白，“在平原之国，即便国主，不按律法杀人，也要偿命。”
她突然想起什么，大喜，“你可以让正义王的神器审判你。你是注定的英雄。造物主需要你。”
柳志困惑地看着她。
数天后，他们一起前往中央之国。
千雪鸟速度极快，载着他们到达会议地点仅需十天。
会议地点在中央之国的正中心，是一幢六棱柱建筑，有六个入口，门口分别有各国崇拜神祇的石像。柳志随着国主和大示立穿过大地女神守卫的门口，护卫们守在门外。
柳志进去后，首先看到山之国国主和麦依娜。两人也看到柳志，微微颔首。
各国国主依次坐下。
冰之国国主站起身，“这次请大家来，就是谈谈怎么才能不用战争就可以统一。我有几个想法。”
众人都期待地看着他。
“我建议把各国边界防卫去掉，再扩大中央之国国主的权力，可以统领六个国家，称作大国主。其他国主依照智人族的规定，只能称为诸侯或领主。”
海洋之国国主问道：“谁来做大国主？”
冰之国扫视众人，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当然是六位国主轮流做。”
山之国国主担忧地问道：“大国主的权力究竟有多大？假如某些人在做大国主的时候利用权力假公济私，怎么办？”
平原之国国主提议道：“我建议在大国主执政期间，其他国主，哦，领主监督大国主。每项重要的决定，必须通过领主们，大国主才能签署。”
沙之国国主好奇地问道：“沙之国向来贫穷，我希望那些富裕的国家能帮助。”
他看向平原之国国主、海之国国主、山之国国主。
草原之国国主立即拍着大肚子，大声道：“如果平原之国能时常给我们壳子，我们也不会攻打你们。”
平原之国国主心平气和，“你可以提出一个让我帮助你们的方案。大家可以商量。”
冰之国国主立即说道：“沙之国、草原之国，还有我们冰之国。我们都是贫穷的国家，需要先出去商量一下。”
他朝草原之国国主和沙之国国主使眼色。他们一同出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没有回来。山之国国主脸色大变，大步走到门前，手中出现金黄巨刀，用力劈下去。门竟然没有一点儿损坏。
平原之国大惊失色，“这一定是神器造出的结界。”
麦依娜冷哼一声，手中出现和蜈蚣很像的器具，刺向大门。门依旧没有任何破损。
嘶嘶声音响起，“需要力量吗？只有我给你的力量才能劈开结界。”
柳志低声说道：“你会有那么好心吗？”
嘶嘶声音含着笑意，“当然不会了。我不是破抹布，用完就扔。想要用我的力量，你必须靠深重的仇恨。”
柳志犹豫不决。
嘶嘶声音响起，“这个结界有时间限制。到时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柳志只好回想过去不愉快的记忆。
嘶嘶声音含着怒气，“不是那些记忆。是仇恨！仇恨！”
柳志无奈地对过去欺负过自己的人产生仇恨。
大示立看柳志脸部痛苦得扭曲，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柳志原本想让她安心，但稍微松懈，力量就会消失。
一分钟后，柳志终于感觉到手掌上凝聚着力量。他奋力一挥，整个六棱柱建筑一分为二。他又接连挥手掌，建筑七零八落。
他们急忙冲出去。
但柳志心中没有快乐。仇恨带来的愤怒在他心中澎湃如海浪。
守在外面的护卫都躺在血泊中。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几十个手握着各式各样器具的笛斯族人。他们像是早就等得不耐烦。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将手掌大小长满尖刺的圆球抛到他们上空。圆球迅速变大，射出数千根长戟。
平原之国掏出一个小城堡模型。城堡模型落到地上，瞬间变大，化为一座城堡。他们连忙逃进去。
一个沙之国的矮胖女子从人群里走出来，笑道：“早就对你们研究得很透彻。”
女子将一张轻薄的网扔到上空。网迅速变大，将整个城堡都罩住。
一分钟后，乌云聚集，云间发出隆隆声。数百条闪电落下，打在网上，通过网瞬间蔓延到城堡的每个角落。
城堡剧烈摇晃。
平原之国国主忧心忡忡，“你们做好准备，我要通过另一扇门把你们传送出去。”
大示立担忧地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平原之国国主轻松一笑，“我很快就会跟上你们。”
轰隆隆……城堡几乎被雷电掀翻，但幸运的是，还没有受到破坏。
平原之国国主打开一扇窄小的门，门外是数十里外的田野。其他人道谢后，匆匆离去。柳志带着依依不舍的大示立离开。
擦肩而过时，平原之国国主对柳志低声说道：“帮我照顾她。”
柳志心里一惊，被平原之国国主推出去。
他回头发现门已经消失。
海之国国主、山之国国主、麦依娜和柳志、大示立告别，并反复保证一定会支持她。大示立听出他们话中含义，泪水涟涟。
柳志在心底开始积攒仇恨，背后出现一双巨大的黑翼，飞向高空。
咣咣……碎石四散。
城堡在雷电的轰击下，就像一张易碎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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