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调教出来的人,我如果跟着萧晗的话,也早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回身按下水箱,水哗哗流出来。再回到萧晗办公室时淮海已经不在。
“淮海现在是”
“我的私人助理。”
“我想我们应该继续刚才的话题。萧晗,你该知道,我这人没什么野心,论智商,跟你更没法儿比。我只有一个愿望。”
“萧小姐,苏先生来了。”
萧晗收起二郎腿,冲自己关着的电脑屏幕整理了一下妆容,又拿出口红来补了补妆,然后这才出门,仿佛我瞬间幻化成空气,不存在。
苏云天推门而入,我站起来。
“梅小姐,噢不,高太太也在。”
“苏总您好!”
我伸出手去。
苏云天气色不错,一身休闲装也让他看起来年轻几岁。他几步跨到沙发前,坐下,萧晗随后坐在他旁边,倒了杯茶,捧过去。
苏云天招呼我坐。
“不了,我也该告辞了。”
于是他又站起,“有空来坐。”
出了那大门,我坐进自己车里。手心已经一掌心全部都是手汗,我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一言一行,该没什么太大的纰漏。
“设备设备”
那仪器很好用,但是距离要控制好,我点开接收,戴上耳麦。有点儿杂音,但不防事,我把耳麦拿下来,调试了一下,里面传出清晰的声音。我应该漏掉了中间的谈话,但没关系。
听!是萧晗的声音。
“如果那个老太婆永远不回来呢?”
“怎么会!”
是苏云天。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对我和儿子负责,我们现在不明不白这么跟你算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你不知道吗?”
有重物跌落的声音。接着是剧烈的喘息。
我摘下耳麦,后座一个声音惊悚响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这样做有多危险!”
“高天成!”
他笑笑。
“你是怎样?拜托,这是我的车!”
我面有愠色。
高天成往后座上一缩,整个人又埋进车尾,陷进一片黑暗,然后他用手一指方向盘。
“如果我是你,就等把这车驶离危险地带再冲人发飙。”
我决定接受他的建议,如果在这里把他赶下车或者直接跟他吵起来给萧晗知道就不好了。尽管我知道萧晗现在可能正忙着。
汽车被发动,车身痛苦的喘息,然后往前一蹿。
高天成从后座弹跳起来。
“你干嘛?”
我白他一眼,你管我干嘛?
但车子却不买我帐,突突两声竟然闹起别扭----熄火了。
他怎么会熄火呢?我心
里暗骂这破车,越不想在谁面前出丑,它偏要让我在那人面前出丑。我故作淡定,重新发动引掣,车身又开始剧烈而充满犹豫的抖动,我一踩油门,“噌”车子像得了癫痫一样,往出蹿出一大步,又戛然而止。
高天成这一次没一蹦三高,他两条大长腿一跨就跨到前面来,“痛快儿的,上后头去。我告诉你啊,从此后不准你一个人开车。”
汽车引掣再度轰鸣,这一次它流利驶出,我看那方向盘在他手里被摆弄得游刃有余,所有气话只好乖乖咽了回去。但高天成不依不饶。
“不准你一个人上道开车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车上的人和车下那些人。你这一道开过去,不知道得要多少人的性命。还当什么克格勃啊,还本事了,亲自上门去给人家安什么窃听器?警匪片儿看多了吧你。你不用给她安窃听器,你直接开车,开车撞死人如果对方接受和解,坐不了几年牢。”
“是啊!”
高天成最后几句话成功引起我的共鸣,我一掌拍在他右肩。
“实在不行,我就制造一场交通意义,我撞死她我。”
高天成回过头来,瞪大惊异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我。但旋即回身专心驾驶。
一直到家,高天成才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架式来。其实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想指责我些什么。但我决定不买他的帐。
像他刚才就一直在逼问我,问我为什么要单独行动。
而我决定三缄其口。因为从前我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叫“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小时我也偶然犯错,我妈问得愈紧我嘴巴闭得愈紧,她当时说我嘴巴着实紧得嘞。
不想多年后这招仍旧管用。
那时佣人已经做好晚饭,街上又开始热闹,西边天际最极处一片灰暗,然后是橙红,接着又是一片灰暗,层次十分分明。几只乌鸦张开翅膀在空中盘旋,小区外不远处矗立着一根笔直的圆柱形烟囱,每到冬天就会从里面冒出一团团直立的烟柱,恍若巨型炊烟,直白昭示严冬的到来。
高天成拿一问三不知的我实在没有办法。
“先吃饭。”他眼神凶险。“算了。”
他打横抱起我,我那时尚未来得及把包包放回原位,冷不妨被他扛起,那包脱手而出,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洒了一地。
佣人还没有走,我心扑通扑通像岸边站满了青蛙的池塘。
“放开我!高天成!”
我举起拳头,雨点一般朝他砸下。但他满不在乎,卧室门在我和他眼前洞开。
夜亲吻黑暗,晨光拥抱黎明。当他再一次询问,我决定把实话告诉他。
“我想,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我连累大家。”
高天成听完,侧过头,
清晨的光线让他两面脸呈现不同的神彩,一面熠熠生辉,一面黯然失色。但他显然对此毫不知情又毫不在意。
我抽回自己的手,他没有执着追逐过来。而是站起,眼睛望向一面墙壁,似陷入无尽的沉思。
“你说得也对!”
他说。然后又歪头,嘴里则啧啧有声。
“也不对。”
我翻起白眼仁来看他,这不是废话吗?什么叫也对也不对?跟没说一样。
“你看哈。”他拿出循循善诱的架式来。“本来这事儿也不能算完全跟我没关系。你是我媳妇儿,摆了你一道也就是摆了我一道。这没问题吧?”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此其一。”
他露出满意的神情。
“第二,张若雷本来在我手里,人是从我手里弄丢的,阿东还因此而受了伤,你说,这事儿跟我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