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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寻踪(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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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朝外走,走到门口回头扔给他一句话。

    “当然,前提是你想好了要站在哪一边。如果”我特别停顿了一下。

    “那你就没有必要过来了。”

    出门时我手心里全部都是汗,行政经理走在我身侧,不知是真还是拍马屁,朝我竖起大拇指来,说:“梅总,您现在是越来越像女强人了,越来越有王者风范。”

    公司里堆了一堆的杂事,我推门进去时惊见老白正坐阵我办公室。老白见我来,没一丝意外的表情,也没半分李代桃僵的尴尬或不好意思。倒是在她办公室正汇报工作的人脸上阴晴捉摸不定,可把他为难窘迫坏了。

    老白人精,将一叠文件伸手递了过去,“你出去吧。”她说。

    那人这才如蒙特赦,逃也似的急急奔出门去。

    我跟老白之间的关系说不好,老白这人我始终看不太透,我原本以为她当年靠身体上位,也跟萧晗一样,靠跟自己的老板有不正当两性关系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以为她唯利是图,那时节拍到她跟一个年轻的健身教练状甚亲呢,还曾一度以为她是个被寂寞、无聊、空虚咬得死死的女人。

    我以为她一生想嫁张福生,而那一定不是源于爱情,而是源自于她想对自己出身阶层的整合和逆袭。但后来我发现她不是,可她究竟是什么,究竟想要什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至今琢磨不透。

    我们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完成了最简单、直接的碰撞,几乎与此同时,我出言屏退了行政。不知为什么,我觉有时可以跟老白推心置腹。至少,不用互相设防、拼命作戏算计。

    行政经理转身出门。老白则微笑开口,说,“怎样?需不需要我站起来,把位置完璧归赵?”

    我看着老白,她仍旧化艳俗而浓丽的妆,脸上粉有半尺厚,眉毛画成她那个年代最流行的欧式,前头粗,后头细,临近眉尾轻轻往上一挑,这种眉年轻人化化也就罢了,毕竟岁数在那儿呢,年轻时只要不太过份,怎么化都俏丽可爱。

    同理,年老时再把自己这一张脸涂成调色板,则难免沦为老妖精。

    老白就有本事把自己那张脸整成老妖精,我笑着摇摇头,坐在沙发上。

    “我还得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候不怕别人说闲话挺身而出。”

    老白咧嘴一笑,嘴边唇纹深深的陷进一团白色脂粉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愈加苍老,不过说句老实话,倒也并不特别难看。

    “老白,”

    我说。

    “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老白显有的以手掩面娇羞一笑,还抬眼瞪了我一下。

    “这么会说话。”她难掩笑意,“说吧,是

    否有事相求。”

    “不过,”她以手抚面,“还真就好久没人这么夸过我了。我化成这样你还说好看?看来粉涂得还是太少。我不能让你看清我这堆粉后面的真面目。”

    我惊愕得闭不拢嘴巴。

    “原来是这样。”

    我笑着抬手拿起茶台的茶壶。一拿,却发现里面没有水。

    “我不喝茶。”

    她说。

    “我喜欢喝这个。”

    她端起自己面前那个什么英国皇家御用定制的什么极高级的白色镶金纹咖啡杯轻轻啜饮了一小口。

    “咖啡?”

    我以为正中下怀,却谁知她又白我一眼。

    “农民。”

    她倒也真直接。

    “正宗英国皇家红茶。”

    我也笑,好心情得想跟她抬抬杠。

    “怎么?你去人家英国皇室坐过客?见人家就喝这种红茶。也就咱中国人老是迷信这个,人家随便编个传承的品牌故事,再把价格标得奇高,中国人就买帐,其实不过骨子里极度自卑罢了。”

    老白欲再开口说些什么,不想有人敲门,我想到是那贼头贼脑的保安部经理,于是扬声“请进。”

    老白早从板台后面站起来。

    她不解释,我不追问,她不客气,我不推让。我想职场里能在不知不觉中处到这个程度,也十分令人欣喜、惊艳。

    一直以来,是我的心情太过晦涩、阴郁,张若雷说得对,我应该让自己的心里住进阳光。

    保安部经理毕恭毕敬跟老白打招呼,老白欲朝外走,我叫住了她。

    “白总,您可以留下无妨。”

    老白停住,想想,却终于拒绝。

    “没兴趣,对于你那些满脑门子的官司。你还年轻,自己折腾吧,像我们这种老骨头,对人生还能有多少念想、盼头?”

    我一想也对,卸下面具的老白还真算得清心寡欲,她应该安享晚年。

    老白轻轻把门带上,我随手翻翻自己桌子上那些文件,日历上清晰的写着每日处理公务几何,次日进行到哪一步,她那个年代的人做人做事都有交代,我心里安慰不少,也放下不少。说实话,重新回到公司我需极大的勇气,我这人实在是任性、冲动又易感情用事,偌大企业放在我手里,天大的事也应该公私分明。

    可人就是这样,天天只见别人的毛病,看不着自己的问题。都水仙一样自恋得要命,全天下自己最美、最好、最无辜。

    保安经理没我的允许不敢坐,且他能来已足以表明立场。这一点倒颇为令我满意。他站我办公桌前,有局促不安,又强自镇定。看来他是真紧张了,人要有所畏惧,无所畏惧的人不是勇敢,唯无知者才无所畏惧。

    我不说话。

    他则更生紧张,生平头一次,我觉得将别人

    的喜怒哀乐玩弄于股掌之间有快感,但亦因此而对他心生厌弃和鄙夷。

    我心说,原来人是这样的动物-----卑贱、无耻而市侩。

    又想起淮海来,当初我跟他流下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寸肝肠寸断都在他意料之中吧。那时我还恨他我伤心成那样他竟不为所动。到如今也总算明白,他怎么会因此而对我心生怜惜?他一定如我现在这般,对那时的我既轻蔑又充满唾弃。

    我不自觉莞尔一笑,那一笑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反让他人更加局促不安。他或许以为我是愈来愈的捉摸不定、莫测高深了。

    “你姓什么来的?”

    我问。

    “陆,梅总。”

    他说,两支手交叠在一起,更显局促。

    我不答话。

    “耳刀那个陆,陆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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