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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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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看名利场,纸醉金迷。里面的人看,才知浮华背后不过刀光剑影。

    这些人都是最先看透世界的绝顶聪明的人物,他们通常不爱跟人生废话,也明知生活只看实际,不愿意听任何人跟他们废话通篇,满口仁义道德。

    做生意有时要游离在道德内外,仁义会害了他们。每一个身处游戏中心的人都深谙这规则。

    他们不是冷血薄情,他们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就是金钱多情。人不能靠人自己本身换来的东西,金钱都可满足。

    温情、尊重、方便一切。

    于他们来说,情反是最重的奢侈品,也是危险的易燃易爆品,如无必要,最好别碰,实在非碰不可,则有必要为自己设下底限,以便随时斩仓割肉。

    那天晚上回来,我便得了重感冒,起初只是不舒服,怎么呆都不舒服,后来感觉嗓子疼,我也没太在意,我的身体见我并未给它实在而温暖的回复,发起飙来。我开始发烧,一直烧到39度多。

    我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因为虽身处室内温度20几度的冬日暖房,但仍旧觉得从心里、从脚底下生出寒意。我忍不住打哆嗦,上牙嗑嗒下牙,想起某地把发烧叫打摆子,心想我那些先人们就是有智慧,他们发明的每一个字儿、每一个词儿都可恰如其份表现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来。

    我不停的打摆子,从内到外却并无一个地方感觉火烧火燎,反只觉得冷,像身处寒冰地狱,又像刚刚从地狱走了一圈上来,没没来得及适应人间的温度。

    张若雷拿一整张大被覆盖上我。我牙齿之间互相打架,嘎嘎作响。

    “萧晗,”我吸一下鼻子,其实并无鼻涕,但我还是有意识吸了一下鼻子。

    “她一出现,我准没好事儿。”

    张若雷笑着抱我一下。

    去洗手间把足浴盆拿过来,通上电,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快乐的泡泡。他捧起我的足,小心翼翼把我两支脚放进足浴盆,平常有时太累我也会泡泡脚,不多一刻身上就见汗,但这次怎么加温,怎样把温度调高,我仍旧感觉周身冷得要命。

    张若雷说去医院吧,我说不去,轻伤不下火线,中年死老婆,人生一大喜事儿。

    他惊掉下巴:我还没娶呢!

    “再呆一会儿,抽屉里有退烧药,吃了再说。”

    他转身返回卧室,从我床头抽屉里拿出退烧药来。

    “是这个不?”

    我神情倦怠抬起眼睛,点点头。

    张若雷仔细阅读说明书,然后按量拿出两片药来,回身取了温水。

    我接过药,又伸出手来。

    他问,什么?

    我虚弱已极。

    “说明书。”

    他哈哈大笑,说我看你没事儿,没烧糊涂啊

    。

    我白他一眼。

    “怕你谋杀亲妻。”

    他坐我身边。

    “还不是妻。”

    他纠正道。

    这话让我生恼,可人一有病便没了恼的力气,人有时要生生病,方知人在疾病面前有多脆弱和渺小,人有时也要经历经历自然灾害,那些天灾人祸会让人明白人类本身有多无知愚蠢和无能为力。

    吃下药,烧仍旧没退。张若雷困兽一样不停在灯影里晃,晃得我心焦,又没有精神出言反抗。他蹲下,单膝跪我身前。

    “去医院吧,你要怎样?我这媳妇儿还没娶呢!你别烧傻喽!”

    我有气无力的瞪视他,却仍把头萎进他怀里,像只猫。

    “你病也挺好的,只你病的时候我才觉得完全拥有了你。”

    他在我头。

    他搂住我,手上力道紧一下。

    “但我还是宁愿你健康。”

    我疲极累极倦极,眼睛都睁不动,想自己每天睁开眼睛就想跟全世界拼命,这城里谁不如此?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能一天生出48小时来,让自己有三头六臂,好跟这世界一切恶意抗衡。人们都累得来不及休息,直到某一天生病,气若游丝,你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此刻正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离开你,那时你才恐慌,也才惊觉,原来不晓得自己一直在这世上奔忙彷徨些什么。

    我动弹一下,调整一下姿势。张若雷迁就我的身体,腾出一支手去拿茶几上的温度计。

    “试试,看温度下来了没?”

    我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应承,然后把温度计放在耳后。

    “37度2。”

    他说。

    “总算降下来了。”

    我听他如释重负的叹息,伸出一双大手把我抱起来,被子滑在厅堂地板上,无声无息,只有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漠然注视室内一切,欲语还休。

    那夜他睡眠极轻,我一动,他也跟着动,起身问我怎样,中间又帮我量过一次体温,体温真正降下来他才安心睡下。可没一会儿天空东方渐白,朝阳浑然跃出天际,大地开始不动声色喧闹,闹钟把我和他都吵醒。

    他睡眼惺忪,我知道为签约他筹备多日,体力早已透支,本想一切尘埃落定好好休息,却不想我身体又突然染恙。他眼睛里布满细密如蛛网般的红血丝,我伸出手来,虽仍觉乏力,但终比昨天好许多。

    他以肘支起上半身侧身面对我,“怎么样?”他伸出另外一支手来,探上我的额,又以唇随后印上来。

    “不烧了。”

    他满意的说。

    我虚弱一笑,脸上荡开温柔。

    “累坏了吧,其实就是发个烧,又没什么大事。”

    他翻身起床,边起边说:“我老婆没小事儿。”

    “我也想跟你

    去上班。”

    他双眼瞪得铜铃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找死啊?想死啊?不准。”

    再无二话,我仍旧垂死挣扎,想跟他抗争,但见他也是不容置疑,满面怒容。遂作罢,更何况我一起身,虚汗就下来,想必还是没好利索,也就复重重躺回床上。

    “病假啊,你得给我照开工资。”

    他笑笑,从齿间蹦出两个字来。

    “财迷。”

    “实物总能给人安全感。”

    我想说的下句话是:“人不行。”

    但觉这话一出口太煞风景,于是知趣闭嘴。

    他窸窸窣窣收拾停当,出去帮我煮了碗面,我吃了两口,发觉就刚才那两口也不过是给他面子而,并无没胃口,吃饭像咽药一样。

    这才知人能吃是福。人不必贪吃,但也真不该刻意节食,以身体为代价的美,美则美矣,又何尝不是一种病态的美和心理。

    一切美,前提都应该是健康、阳光。

    他也不勉强我,我知道一堆公事等着他处理,让他先去公司,有事儿我给他打电话。

    “不然我送你回老爷子那边儿,那边有佣人,可以照顾你。”

    他提议。

    我慵懒朝他摆摆手。

    “不必,一个人挺好。不然我还要应酬一干人等,不应酬又觉得呆着不自在,不如自己在家,猪一样也不必耽心。”

    “猪。”

    他伸出手来揉乱我头发,我发梢饱尝他指尖的温度。

    等人走,才发现病人需要安静,但也怕一个人的安静,周围诡异静谧,一点人声都没有,仿佛你与世隔绝----不是被世人遗忘,就是已经不存于现世。这让人心生惊慌,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难免自艾自怜。

    我知那于病情无异,虽不至是什么大病,但身体上的警钟一旦被敲响还是够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血肉之躯一呛。要不然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呢?

    躺在床上背躺得发酸,又不愿意起来,睡也睡不实,一切恍恍惚惚,眼前所有都开始变得不再真切。你说醒吧,又未尝完全清醒,心里和脑袋里千军万马,每个人都可以利用自己的心或脑袋随意穿越到过去未来,过去让人伤感,未来让人憧憬的同时也难免让人担忧。

    想至伤心处,又难免落泪。

    泪带着我体内温度从眼角滑落,至枕边,濡湿枕头纤维,我笑自己这么大年纪,既脆弱又不成熟,一点小病顾影自怜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睡睡醒醒,不知时间为何物,壮年午阳透过落地窗射入室内,我白天哪怕躺在床上也不喜欢拉上窗帘,我觉太阳原本为大自然的恩物。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往往无法估值,比如阳光,普照大地,万物生长都靠它。冬天没有它,再好的取暖设施也

    无法让人真切感觉得希望和光。北方冬天交采暖费,可人类从来没给太阳交过一分钱,但它无怨无悔,依照呵护众生。

    后来有一次我跟张若雷说及此,张若雷说太阳真要收采暖费,也没人敢去交啊。

    我当时气咻咻脸色绯红,他倒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人说大地为母,天为父,我倒觉得大地若为母,则太阳为父。大地为孕育,太阳为滋养。没有阳光,人类陷入永远黑暗,一切都会逐渐消声匿迹,爱与恨,情与仇,男女、孩子或者大人,悲喜到最终都会被淹没在巨大的黑幕下,万劫不覆,永世不得超生。

    午后没多久,张若雷竟回来,手里自然捧着食物,买来西瓜。

    他说我可能是有点上火,不然不会。

    “我问了,食不知味是胃火盛。你咳了吗?如果咳嗽了,可能肺火也盛。”

    我吃吃笑起来。

    “想打人呢?什么火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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