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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妥妥的清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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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阎王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他(指吴小屁儿)倒也没疑心错,敢动哥儿的黑心思,我一定要他死!”

    志远转眼,不满的斜着李阎王:“你还来劲了是吧?还嫌替我惹的祸少?”

    正意气风发、咬牙切齿的李阎王,闻言一怔,呆呆的看着志远,心里在羞愧之外,还有委屈:之前为与孟青山争窑姐让你坐了蜡,我找你赔不是,你说你不怪我,如今听你这话,到底还是怪我了。

    心里不好受,可边上还有别人呢,可不能让哥儿下不来台,何况与孟青山争风吃醋那事儿,也确实是自己不地道,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搞得孟青山带着一堆荷枪实弹的人,连夜到李大院捕人,要不是哥儿一力承担,与那孟青山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就是不许那孟青山动自己一手指头,只怕自己还真会被那孟青山给捕了去!之后,为帮自己安排证人证言以洗清“嫌疑”,哥儿更是一宿没睡。

    怪你咋了?你他娘的本就应该被怪罪!

    李阎王赶紧的,就赔出笑来,然后歉意的低下头去:“我又嘴里乱跑火车了,哥儿放心,我就那么一说,办不办,啥时办,我都听哥儿的!”

    李阎王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几变,这全在志远的眼里,看得他有点小心疼。

    “不冲动,别自己一个人乱来就好!”志远瞟着李阎王:“说到这个,那个松尾修一,是你给整没的吧?就因为他扇了我一巴掌?”

    此时志远的脸上,不见悲喜,反倒更让李阎王心跳如鼓,不敢扯谎,嚅嚅的低下头,把头轻轻的点了点。

    他一直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让志远猜到是他做的,他怕志远怪他“乱来”,劈头盖脸的就给他一顿臭骂。

    不想志远的声音,却比先前还柔和好些:“这一两年,你进步挺大的,一个日军的军需长,人没了,明面上却连个泡都没冒过,压根就没人怀疑到明心堂的头上来,这事,凭良心说,是真的干得漂亮。”

    李阎王吃惊的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志远,松尾修一被他秘密挑了个“看天”,这事,他虽然很想让志远知道是他干的、想志远知道自己对他的好,但更怕志远怪他多事、乱来,一直没敢露个一星半点。

    如今,哥儿不但猜到了事情是他做的,还夸他这事办得漂亮!

    李阎王抿着嘴,笑了!他知道这会子,他应该“谦虚”,应该检讨自己自作主张的“错误”,可他忍不住!哥儿当着其他人的面,特别是当着林有的面,夸他!

    还不止!

    志远这会子的目光,和煦温暖,更是让李阎王心中一动:自己之前心中的委屈,定是被哥儿看了去,哥儿有意提起这事还夸自己干得漂亮,是故意在人前给自己脸面,他怕自己会难过!

    哥儿他疼我!

    李阎王心里那个得意啊,一下子就连骨头都轻了二两,脸上像飞了金似的,死抿着嘴鼓着腮帮子才不至于笑出声来,因为要忍笑,以至于坐在炕上摇头晃脑,连身子都左摇右摆。

    志远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就飘了?”

    跟着就敛了笑,严肃,但也亲切:“一巴掌,多大点事?不顾暴露的风险,睚眦必报,是做机密事应有的做派?心思与本事,要用在大义上!”

    李阎王赶紧正了形:“哥儿教训得是!那松尾,太嚣张,狂热好战,杀他也是为了大义,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我擅自作主,我错了,任凭哥儿处罚。”

    “等回了长春,顶木头墩子,两个小时!还有,”志远说着,瞟了林有和大鱼一眼:“这事若没人给少堂打掩护,可成不了事,你俩至少是个知情不报,回去后,一块顶!”

    “哎!”李阎王欢快的答应着,林有也微笑着领头应“是!”,这处罚,真的很轻。

    眼下,正事要紧,志远果决的一摆手:“好了,说回正事!关于明程,刚才有哥说了,一为明示暗示孟青山的死和咱没关系,二为将我们的行踪,明给钻天雁”,志远顿了顿,目光在四神脸上一一扫过,带着微笑,启发性的:“我这一箭,可不止有双雕,还有谁补充不?”

    跟志远久了,李阎王的脑瓜子也变得好使了:“还有一雕,必是把那‘借刀杀人’的刀,攥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哦?”志远饶有兴趣地:“怎么个攥法?

    李阎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我说不上来,我也特想知道!我只知道,明程是为了和钻天雁碰,和钻天雁碰是为了救出那个要紧人,为了方便救人、为了那人不落在日本人手里,哥儿必会想法儿,把刀把子,攥在自己的手上!”

    “分析得不错,但有一个地方,用错了字眼——是处置,不是救人。”志远一脸的凝重,看着他的四个心腹:“能救出那个要紧人,当然最好,但我们此行,终极目标是为红地盘免除后患!那个要紧人,能救,尽量救,确实不能,则是见机行事的果断处置,要让日本人再也没法儿从这人嘴里知道红地盘的秘密,明白?”

    气氛瞬间就变得沉重,四神都黯然点头。

    “至于刀子怎么才能攥在咱手里,”志远将目光看向大鱼,之前,大鱼眼里精光闪动,还曾暗自颔首,定是已经意会到了什么,志远微笑着问大鱼:“你说,我若给水泽打这么个电话,能把这里一路到富民的警察,还有富民当地的守备队和民团的指挥调度权,抓在手里不?”

    大鱼抬眼,看着志远的目光,甚是明亮:“依我看,能!”

    志远眼都不眨,就那么盯着大鱼:“理由?”

    能否取得行动的指挥权,是整个计划中极关键的一环,纵然成竹在胸,志远还是不敢大意,想多听听,以证自己判断无误。

    大鱼眼里闪着精光:“哥儿明天上午掐着点,给水泽打电话,必是富民学校被袭击见了报,县里的头头脑脑被上头勒令限时清剿之时,我估摸,那水泽肯定愁惨了,愁路远、愁那钻天雁比泥鳅还滑,害怕等他或是他委的清剿官带人到了,连钻天雁的屁都捞不着一个,还愁这事儿棘手,那钻天雁可不是软杮子,好捏,不但可能在山里转悠十天半个月的都捞不着人挨上头的训斥,还可能被钻天雁反算计,损兵折将吃上头的处分。正在发愁的时候,可巧哥儿的电话就来了,哥儿在北安,离富民没多远,手下有能人,江湖上有名望,还是县里的头头脑脑之一,就近集结力量清剿钻天雁的话,身份足够,换我是水泽,一准儿会把这锅甩给哥儿!再说了,日本人早就嫉恨哥儿手下兵精将广,却只肯私用,有机会能消减削减,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志远赞许的点头:“透彻!还有一点,水泽他比谁都明白,没谁当清剿官,能比我能更快的引出那钻天雁,在这事上,他别的不怕,最怕的,是总撵不上钻天雁,清剿无果,挨上头的责难,所以,接到我的电话,我赌他必会立即就委我当这个清剿官!”

    李阎王大瞪着眼:“啊?他怎么会知道?”

    志远耐心地:“那水泽太郎,虽然职位只是县警察署的指导官,却是县参事官山下满夫的主心骨和智囊,是县里头头脑脑里,真正的扛把子,表面上人圆滑,其实心黑着呢,还是个老牌特务,他以前在森田贞男手下做过事,眼尖,狗鼻子也贼灵,对吴小屁儿的心性,他能摸个透!我在电话里将双镖的事一明面,他就知道以吴小屁儿的心性,必然会巴不得我们死,且压根也不会把钻天雁的死活放在心上,必会把咱的行踪,明给钻天雁,借刀杀人,让我们两败俱伤。为了能成事,我估摸,那水泽还会死不要脸的,在电话里,要我以身作饵呢!那水泽人圆滑,不会直接提到吴小屁儿,但会拿李家有钱能引出钻天雁来说事。”

    “妈了个巴子的,”李阎王不禁骂:“那个狗日的水泽,还真不地道!明面上,哥儿和他,可是一伙的,他却要哥儿去送死……”

    志远鼻子里一哼:“同伙个屁!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支那人’,还是个贼可恶的支那人,在公事上不巴结,赚钱上倒是上赶着,还利用职务之便,占满铁的便宜、损公肥私!不过是碍着满铁,表面上还客气,我要是栽了跟斗,他心里肯定贼爽!”

    被水泽厌恶,同时又受水泽信任,认为自己并无二心,这是志远一直小心经营的定位,既能有做机密事的方便,也是李熙抽身退步计划之所需。

    志远认真的问他的四个心腹:“你们听着,可有啥漏子没?”

    四神互看一眼,由林有,对着志远,轻轻的但也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志远笑了:“那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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