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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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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日头正是晒的时候,红涟却觉得周身围绕着寒气,而内里一股火浪即将喷发,再看院子里向欣视死如归的表情,一甩鞭“把他吊起来”。

    “将军!使不得啊!”

    尘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想拉开侍卫钳制向欣的手,退役士兵的铁手一把将他挥开,不分头脸狠狠踹了他几脚,尘顿时被踢踩得鼻青脸肿。

    “不要!别打他,你们松开我!”

    少年挣扎着想去护着替他受过的尘,奈何被其中一个侍卫抓得更紧,手臂掰得扭曲,痛得他五官立刻皱成一团。

    一个遭了难又来一个,铭听闻消息后赶过来,推了一下侍卫们反被推倒,他随即直直地跪在地上开始扣头,字字血泪。

    “求您放了我们公子!将军!将军他是您的正君啊,他是主位上的夫君怎能受如此大辱,是老将军的遗愿,老将军亲自指给您的啊将军,求您看在老将军的份上饶了公子吧,他什么也没做,他是冤枉的。”

    “堵上他的嘴。”

    景鸾阁当差的姑姑上前拽起铭拿抹布往他嘴里塞。

    “唔!公子,唔!”

    红涟捏紧了鞭子的把手,冷笑道“我的正君?对啊,仅次于我的一家主位,不管对内对外我身边的位置只能被他占据,多么崇高的地位,欣儿,看看你,对妻主接二连三的折辱,这就是我娶来做相濡以沫的男人,果真是一位良人。”

    向欣一边被她们用麻绳反绑着手一边望着女人愤怒仇恨的表情,他想说些什么,可原本一肚子想诉给她听的情愫此时此刻那么苍白无力,在她耳里虚假无比。

    她不信他。

    他包了太久液体的眼眶淌出颗颗透明的泪滴,挂在细腻的皮肤上被阳光照得晶莹无比。

    “别用这张脸对着我!少在这滥情肮脏地装无辜,你们几个动作快点!把他给我吊起来!”

    绑得结结实实的绳子挂在院子里粗壮的老树上,随着侍卫的拉力,少年渐渐高举着双臂被提起,脚跟离地,只有脚尖费力才能挨到地面。

    他看到四周围着恐慌的人们,男女老少,全都捂着嘴看着他,少年闭上眼睛当看不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很多人围着看他受罚,以前在流放地,跪在家门边行人来回行走的路上,面朝墙壁举着水盆背男则,他娘一听声音了便冲出来拿戒尺打他,这样的事太多了,装大家没在看就好,现在的情形已经够绝望了,然后他听见女人冷冰冰的声音说。

    “衣服留下,这是我娘临终前挑选的衣服,不能损坏了。”

    猛地睁开双眼,少年死命挣扎着,明知道无济于事还要奋力挣脱,“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别碰我!不许碰我!啊——!走开!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别动我的衣服,不要!”

    引人迷醉的美丽红衣毫不留情地从少年身上脱下来,露出里边的白色亵衣,轻薄的内褂和不到膝盖的短裤,即使是这种紧张的危难时分,少年的大部分躯体暴露在众人视线后,大家仍张大嘴惊叹,这副身体任何一个层面来说都无与伦比。

    “妻主,这样太。”

    “文清别看。”

    “妻主!”

    没想别的只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少年过于残忍,同为男子他体会得到当众被去除衣物的羞辱,远比肉体的惩罚耻辱太多,很多男人被外人看到不该露的地方,羞愤自尽的都有,陆文清刚准备好求情的话,下一秒女人扬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顺着向欣的后背狠狠抽了下去。

    “啊——”一些年纪胆子的下人捂住眼睛短促地叫出声,被带领他们的年长仆人一把捂住嘴,其他无论见没见过大场面的仆人也都重新捂住嘴,腿脚发抖地站在原地,恨不得自己没有当差。

    这次的鞭子比起第一次走个过场的惩处极其严重,她根本就没有留余力。

    陆文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红涟,这个残酷的女人现在这个样子是他没见过的。

    红涟作为齐国首位将门之后独女,备受关注是肯定,幼时人人只夸她筋骨好,是块好材料,而她出名于年少随母亲铲平倭寇一战,回来的将士们说少将军在马上挥着枪骁勇无比,敌方后来听了名号直接无人敢上前迎战,又经历过几次剿匪,手下说少将军杏眼都瞪成虎目,越战越亢奋,使敌人闻风丧胆,美言自然也传到了陆府,陆文清停了琴,想象不出少女变身虎豹是什么样子,因为那人正趴在他家窗户边,咧着嘴灿烂地招手笑着。

    如今他见到了,气势震天的女子戾气浓重,杀伐感十足。

    “啪”,又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脖子开始划破到腰窝,向欣身子被打得风吹似的吹向一边,他脚尖不能时时挨着地,麻绳晃动厉害,手臂被挂得出现了筋脉的形状,白衣沾了血看上去更为慎人,他不可见地颤栗着,虽然强忍住没有叫喊出声,但铺天盖地的疼痛压倒一切,身体像被巨大的冲击压倒在砂粒的地上摩擦一样,少年听到有咯咯的声音似乎很近,隔了很久才发现那是自己疼到磨牙所发出的。

    第三鞭下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不仅仅是惊骇了,深深的鞭痕刻进血肉,向欣无论再怎么压抑都不可控地闷哼一声,满脸泪水,整个人发抖。陆文清退开了一步,琦阑扶住他,男人猛地抓住琦阑的手按得很紧。

    郑乔意一直看着,他在景鸾阁大殿里没出去,站在殿门口用丝巾捂着口鼻,下唇咬得发紫他都没发觉,手扣在门框边几乎嵌进去,太可怕了,这样狠命地处置一个人,女人有权利打罚男人他知道,可这样……向欣是正君啊,府里最尊荣的男子,被脱成这样吊在院子里,郑乔意打了一个哆嗦,他为取而代之谋划了很多计划,有实行的有未实行的,万一,万一日后事情败露,把妻主惹毛了,会不会自己也遭受同样的刑罚。

    太恐怖了!他看着少年被抽烂的莹白皮肤,低头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臂,不要,他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血顺着伤痕滴在地上,第七鞭,向欣基本上已经没知觉了,随着鞭子落下来的方位,柳枝一般歪了歪,意识模糊,吊住的手腕磨破了皮,但他感觉不到那里的疼痛,被吊太久手指充血肿成萝卜,腿上也无一幸免地印下了伤口,丑陋的鞭痕在他裸露出来纤长一截细白的腿上绽开,背上肩膀莹润的肌肤更是吓人,被抽坏的里衣破破烂烂挂在身上,这根鞭子又粗又重,一般人绝对挨不了十下,再多足够要人命。

    “啊!”最后向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叫喊,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痛到极致就是麻,无力如流水,他头歪在一侧,太阳刺得睁不开眼,亦或累得没力气睁眼。

    “啪”

    尘铭哭得断了气,伏在地上被人紧紧制着不许上前。

    “你会打死他的!”

    陆文清在红涟举起第十次长鞭的时候按住她的手,惊恐地喘着气“他会死的”。

    “那又如何?”

    冷漠的语气,陆文清手颤了一下,继续抓着红涟断断续续地说。

    “这是一条命,你,你不要他,可以赶他出府,可以送他去,去寺庙,别杀他。”

    “留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留着他水性杨花,吃我的用我的,花枝招展地出来勾引女人吗?连孤魂野鬼他都趁妻主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探一眼,怕人家把他忘了,他不想当将军府的正君,那我就遂了他的愿!”

    语毕又扬手,狠狠抽在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的少年后背,连续第二下前陆文清挡在前边眼看着鞭子就要落下来,在一片流云轩仆人的“公子!”中咬紧牙,鞭子却没有落下来,而是紧急地停了,收回手。

    “你!文清你搞清楚,他犯了规矩,且就是因为他,我不能娶你做我的结发,这个人不值得你苦心为他求情!”

    陆文清依旧没有让开,目光忧郁地看着她。

    “这事有蹊跷,我明白你伤心难过,我明白你觉得屈辱,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女人有权利处决所有,可我也是男人,所以我知道不忠背叛所带来的后果,他真的会吗?看在妹妹的前途上他真的敢吗?我不想你随随便便杀人,不想你身上有无辜的人命,他才十六岁,他比我,比我好些弟弟还。”

    听了这席话红涟蒙了一阵,似乎找回来一点理智,她看着前方奄奄一息的少年,脚尖不远处地上几滴鲜血,整个身体鲜红刺眼的伤痕纵列,手里这只鞭子也沾着腥红,比起伤口,阳光下少数保持白皙的皮肤更为刺目,有些晃眼。

    似诱惑,红涟想起初次少年敞开心扉听她念故事时悄悄从被窝转过身,掀开被角钻出来,那双无邪纯情的黑眼睛,少年的睫毛很漂亮,她喜欢他眨眼,那样的话浓密如羽扇的睫毛就会真的像扇子,把手指伸过去,可以感受一排羽扇酥痒的触摸。

    某一处有点触动,该死的,他吊在那,一片狼藉,却有一种落魄的脆弱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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